爲此,他們再恨不得把彼此大卸八塊,都會暫時握手言和。
顧邪冷冷地問陸霁,“你不是醫生嗎?你倒是拿出方案醫治小綿綿啊!”
陸霁:“你說得那麽容易,不如你先來?”
身體好治,心病難醫。
他要是對少女的情況有解決的辦法,現在還會在這兒跟這個暴躁狂廢話嗎?
顧邪殺氣騰騰的,“那你說該怎麽辦?直接宰了姓簡的那個煞筆?”
顧邪說的殺就是真的要殺!
他早看不慣簡霧這個綠茶男了。
先前就裝可憐騙小綿綿,現在又害得她身心皆傷,揚成灰都不足以洩憤。
對顧邪的殺意,簡霧直接無視了。
肖司溫潤的表情都維持不下去了,不耐煩地開口:“你能不能有點腦子?”
顧邪冷笑:“你有腦子你說怎麽辦?”
肖司:“……”
陸霁:“行了,吵夠了就閉嘴。”
“我讓你們想辦法哄綿綿開心的,不是讓你們來這兒内讧的。”
簡霧涼涼地瞥了一眼顧邪,“到現在,你還在那兒算計着怎麽除掉我們,你是真的在意她嗎?”
顧邪捏緊拳頭,煞氣幾乎凝爲實質,“綠茶男閉嘴!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小綿綿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爲你。”
簡霧冷嗤,懶得跟這腦子缺跟弦的暴躁狂辯駁。
陸霁直接轉身走人,根本不想跟這幾個白癡繼續廢話了。
他還不如自己想辦法哄少女。
“順着她,别再叫她感到壓抑和失去自由。”
肖司雙手環胸,平靜地開口。
陸霁腳步停下,顧邪和簡霧也看向他。
“如果她要求要離開呢?”
甚至她都心存死志了,難道他們能眼睜睜看着她毀掉自己嗎?
肖司“啧”了一聲,“你們懂不懂什麽叫做賣慘?”
顧邪:“我看你是有病,舌頭不能撸直,把話說完嗎?”
肖司瞥了瞥,“怎麽?你智商不行,還怪我?”
這些男人嘴裏說着要暫時休戰,握手言和,但其實連表面功夫都維持不到幾秒鍾。
反正,他們注定是不死不休的死敵了。
不想着怎麽坑死對方,難道要讓對方來殺,好獨占少女嗎?
想得美!
陸霁捏了捏眉心,淡淡地看着肖司,“你意思是讓她明白,她若選擇死亡,我們也必将陪同?”
顧邪臉直接黑了,吼道:“你是嫌棄她還不夠恨我們呢?”
又是要挾,又是算計的!
簡霧卻道:“不叫她以爲是算計和要挾……”
肖司雙眸微眯,“這也是我們的本意。”
若是少女真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必定會直接毀掉自己的。
陸霁默了默,“不管如何,都不能再叫她感覺壓迫感了,她想要做什麽都順着她便是,若她拿起刀,就讓刀捅在我們自己身上……”
陸霁輕聲歎了一口氣,“她是個很心軟的孩子,以真心換真心,才有可能再次叫她放下心防,所以,都别自作聰明,還要用從前那套裝慘來算計她。”
最後一句内涵誰,誰都能聽出來。
簡霧薄唇抽搐一下。
所以到底爲什麽同個靈魂會衍生出這三個老狗比?
真是煩透了!
偏偏他現在一個都不能搞死,得忍着他們的存在。
簡直憋屈!
但,簡霧看向卧室裏蜷縮成一團的纖瘦少女,眸光沉凝。
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顧邪有句話說得很對。
傷害她最深的是他。
他如今沒有任何資格任性行事。
無論如何,她最重!
……
阮綿一晚上都沒能睡好,一會兒處在半夢半醒間,一會兒又陷入了噩夢中無法脫身。
身體很沉,仿佛有千斤重壓在她身上,叫她幾乎無法喘息,又似溺水,痛苦難當。
不管她怎麽努力,都逃不掉這樣窒息的感覺,死死地被束縛住。
生不得,死不得,阮綿差點被折磨得崩潰。
她眼淚簌簌地流下,緊緊地咬着手指,拼命想抓住救命的稻草,又抓不到。
耳邊似乎有誰在不斷呼喚她,很心疼,很焦急,可她卻隻有害怕和心寒。
她的唇瓣似被什麽撬開,流着血的手指被小心地拿出來,在她不安要掙紮時,誰的手伸了過來,讓她咬。
血腥味溢滿她的口腔,阮綿很排斥,但似乎又拒絕不了。
她很疲憊,疲憊到想要放棄一切。
可又有一根線,緊緊拉住她。
而阮綿似乎也不甘心就這麽輸得一敗塗地。
她隻能拼命地掙脫束縛她的沼澤。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難受終于漸漸在減輕,但人卻很累,累到連動都動不了一下,意識就完全陷入了黑暗中。
耳邊還是他們不停地喚着她。
他們在說什麽?
說再也不會算計她,再也不會叫她難過了。
她想做什麽都可以,他們甚至連命都可以毫不猶豫地給她!
阮綿心裏苦笑,她還能相信他們嗎?
還敢相信他們?
她要他們的命又有什麽用呢?
她隻想盡快找到她的最後一絲轉機,離開這個世界,與他們徹底再見。
她能成功嗎?
阮綿沒力氣再想下去了,陷入了徹底的昏迷中。
……
“大小姐……”
阮綿勉力地睜開雙眸,就看到夏小钰關切又驚喜地看着自己。
“小、小钰……咳咳咳!”
阮綿剛開口,空氣灌入她的喉嚨裏,嗆得她差點連肺都咳出來了,本就疲憊無力的身體差點散架。
夏小钰連忙将溫水遞到她的唇邊。
阮綿喝完一杯溫水,幹澀到疼痛的喉嚨才緩和了許多。
她扶着眩暈的頭,疑惑地看向夏小钰,“我、我這是怎麽了?”
“大小姐,你發了高燒,都昏睡快兩日了。”
阮綿瞬間瞪大雙眸,“你說什麽?”
她昏睡了快兩日?
那也就是說今日是副本時間第五日了。
她沒忘記這個副本一共才七日。
還有兩天就要進入新一輪的輪回了。
阮綿心裏着急得不行,撐着身體就要坐起來。
“大小姐,你剛醒,身體太虛了,還是躺着的好。”
夏小钰趕緊扶着她,勸道。
她已經浪費了兩日,哪兒還能再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