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活着,真的不想活着。
陸霁劍眉緊蹙,無奈又心疼,“綿綿,我們再不好,你可以生氣,可以報複,但不該如此糟蹋自己。”
阮綿心裏譏諷一笑,報複?
他們又在想什麽哄寵物的手段了?
如今,這四個男人在阮綿心裏沒有半點信任度。
他們無論做什麽,說什麽,在她看來,都是别有用心的。
陸霁苦笑,“你真要這樣嗎?對我何其不公?”
他那一副從未對她做過什麽的模樣,讓阮綿眸中劃過一絲冰冷的淚光,一雙平靜冷漠的杏眸盯着眼前清冷如月的男人。
她唇角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不公?陸霁,你真當我是傻子,還是白癡呢?”
陸霁與她對視,呼吸幾乎停滞,他沉默下來,須臾,看向她的目光不再克制,如顧邪、肖司和簡霧一樣,偏執癡迷,極其變态的占有欲。
“你都知道了?”
又是這樣的眼神!
阮綿笑了,笑得雙眸通紅,卻沒有半滴眼淚。
“知道什麽?當時在校醫室恐吓我、輕薄我的那個‘鬼’是你?還是你拿走我的手機,故意以我的名義在校園散播簡霧的事情?”
阮綿性格是純粹,但她并不蠢,很多事情要是失去了信任,很容易就能發現的。
她呢喃自語,心如死灰,“我以爲你會是不一樣的。”
結果呢?
“爲什麽?爲什麽你們都要這樣對我?”
陸霁薄唇緊抿,伸手要去觸碰她,可在對上她那雙冷冰冰卻通紅的杏眸,他終究緩緩放下手。
“我并不想叫你難受的。”
隻是先前他受規則制約,不得不表現出那副對她冷淡的模樣。
殊不知,他看着那幾個男人對她極盡親密時有多煎熬,嫉妒擊垮了他引以爲傲的理智。
“校醫室的事情,我很抱歉,拿你的手機……”
陸霁看着她,“綿綿,若我不去做,便要你親自去了。”
阮綿何嘗不知道?
說起來,陸霁還是幫了她,讓她不至于親自去染上簡霧的鮮血。
但,這一切他們真的是無可奈何嗎?
“你、顧邪、肖司、簡霧,其實你們都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是不是?”
陸霁默了默,“是。”
“你們也不是真的對規則毫無辦法,甚至,你們其實樂見其成……”
阮綿雙拳攥緊,嗓音愈發沙啞,“你們一個個都在算計我,對不對?”
陸霁瞳孔驟然一縮,這次他卻沒那個勇氣承認了。
顧邪上前,想抓住阮綿的手,卻被她避開了,他繃着臉,“小綿綿,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肖司也單膝跪在她面前,溫潤的眸子滿是深情,專注地凝視着她一人,“我……我們都隻是太想與你在一起了。”
阮綿諷刺地質問:“是想與我在一起,還是你們可怕的占有欲在作祟?”
三人齊齊沉默。
陸霁聲線喑啞,“你隻有一個人。”
而他們卻有四個,每一個無法容忍其他男人,即便是同屬同個靈魂,他們也接受不了。
如此,那就隻有想盡辦法讓其他三個去死了。
而束縛他們的規則影響了他們行事,因此……
顧邪眼尾發紅,“小綿綿,如果說我們僅剩的一點理智和良心,就全是你了,所以我們無所顧忌,連自己性命都不在乎,但唯獨,我們誰都不舍得傷害一分。”
那她可真夠榮幸的。
她要不要謝恩啊?
阮綿眸中含淚,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
許久,她閉了閉眼,“我想休息了,麻煩你們出去,可以嗎?”
三人蹙眉,這個時候,誰都不願離開她一步,可又怕她的情緒再次崩潰,隻好讓步。
不過……
陸霁壓低聲線,盡可能溫柔,不叫她感覺半點侵略性和逼迫,“綿綿,我們可以走,但先讓我祛除你身上的鬼氣,好嗎?”
阮綿知道他問她不過是走個形式,僞裝一下無害,拒絕或是接受,她其實沒得選擇的。
阮綿也懶得再做無謂的反抗,沉默地坐在那,任他們安排。
陸霁清冷的眸子劃過無奈和挫敗,她這是再也不信任他們半分了。
先前他們都以爲她性子極軟,縱然他們再過分,過後他們好好地認錯,好好地哄她,總能讓她消氣的,反正簡霧又不是真的死看。
隻是他們誰都沒想到,會對她造成如此重的打擊。
三人心裏說不懊悔是假的。
可現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後悔也沒用。
他們也隻能守在她身邊,護着她,等着她氣消了。
原本,幾人都打算,隻等着規則消失,就先出手除掉對方的,而今……
即便是最沖動暴怒的顧邪都消停了。
除非他們是真要逼瘋逼死她,否則才會在這個時候興風作浪。
陸霁沉默地幫她驅散了殘留在身上的鬼氣,給她傷口抹上藥。
少女還是如失去生機的冰雕娃娃坐在那兒,不給他們半點反應。
他沉沉地歎了口氣,無奈也很心疼。
陸霁不知從哪兒變出來一個食盒,放在她床邊的小桌子上,溫柔地哄着她:“不管如何,别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
“即便要生氣,要對我們打罵報複,也要有力氣是不是?”
“我這就出去了,有什麽事情就叫一聲,我會立刻趕過來的。”
清冷如仙的男神什麽時候說過那麽多話?
他隻對着面前的少女能有如此好的耐心和溫柔。
隻可惜,阮綿心裏沒有一絲高興的情緒,隻覺得無力也疲憊。
她的拒絕怕是在這幾人眼裏,就跟小孩子鬧脾氣一樣了。
她都不知道,她在他們心裏到底算什麽?
不過,這也沒什麽意義了。
阮綿垂着眸,不言不語。
陸霁看了看她,轉身走了出去。
“小綿綿,陸霁說的對,什麽事情都沒你的身體重要。”
“綿綿,我知道我對你來說,如今不是個好老師,但無論如何,老師也想說,别傻傻地傷害自己,知道嗎?”
兩人見她依然不理會他們。
顧邪和肖司歎了歎氣,沉默地将他們帶上身上,要哄她的糖果小零食,還有手機遊戲機等都放在她床上,才轉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