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寂淡淡地“嗯”了一聲。
阮綿随即就很殷勤地給他剝起葡萄了,務必伺候好幫自己寫作業——啊不是,是處理妖族事務的大佬。
隻是,還沒給他剝幾顆,少女就直接趴到桌案上睡着了。
她是真的累!
雙修漲修爲效果是杠杠的,問題就是男人太過于強大,每次都叫少女有些許承受不住。
他給她的修爲她也要花很多時間和精神去消化。
當然, 這對于她來說隻有滿滿的好處,就是除了容易疲憊和嗜睡外。
聽到身邊均勻的呼吸聲,湛寂放下折子,轉眸就見少女安睡在他身旁。
妖族的警惕心十分強,但偏偏她在他身邊時,就未曾有過任何的防備。
不, 或是她有些不像是妖族,更像是人族不谙世事的少女。
半點都不像是浸淫在權利中數百年的上位者。
湛寂冷白的手指輕撫她的小臉,眸色深深。
蓮花池旁初遇那時, 她重傷下喊了他一聲“主人”,湛寂原是以爲這隻百年前他随手救下的兔子精認出了他。
但之後,他發現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誰。
也是,當初創立密宗的濕婆神連靈山寺那些老秃驢都不知是誰,何況是她呢?
隻是,百年不見,他竟驚奇地發現:她是她,又不是她了。
湛寂垂眸凝視着她的小臉,若單單是當年那隻兔子精,他會救她嗎?
以自己的心性,最慈悲怕就是護住她的心脈,然後就将她丢出去,根本不會帶回去養。
幸好,他當日因着種種興趣救下了她,還帶走了她。
不過,湛寂很好奇,小兔子爲什麽又要叫他主人呢?
因他救了她?
是又好像不是?
小兔子身上有他所不知的秘密呢。
但湛寂并不着急知道。
已經養在他掌心的小兔子還跑得了嗎?
湛寂起身,将少女抱起, 安置在軟塌上,給她蓋上軟被。
他撫了撫她睡得香甜的小臉,才起身去幫她料理妖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
阮綿醒來的時候,日頭已經西斜了。
她竟然一覺睡到了黃昏?
嗯,果然縱欲就是不好啊不好!
不過,睡到自然醒真的好爽。
她輕拍一下精神飽滿的小臉蛋,掀開被子走出去。
隻是剛繞過屏風,她就見到五妖恭敬地立在下方,壓低聲音在禀報着什麽。
看阮綿走出來,五妖微愣了一下,随即見禮:“主子。”
阮綿微微笑着點頭。
她轉頭看向高位上的男人,倏而怔住。
明明他一襲簡樸僧衣,可她腦海裏卻突然浮現起男人穿着龍袍錦衣端坐至尊之位的畫面。
而每次她似乎都會站在下方仰望着他,心悸難言。
但分明兩人是天塹般的距離,可他總是會主動伸出手,讓她走到他的身邊去。
如現在……
阮綿恍惚地走過去,握住他的手, 被他拉着坐在身邊。
他清冷的聲線帶着一絲溫柔,“還累嗎?”
阮綿下意識地搖搖頭。
男人捏了捏她的手指,“怎麽了?”
阮綿回過神, 那些朦胧的記憶又消失了,怎麽都抓不住。
他們從前認識嗎?
爲什麽她沒記憶呢?
可,是原身失憶,又不是她。
阮綿颦眉,轉頭看向他,“我覺得我們是不是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了?”
湛寂微怔。
五妖則是:“……”
又被灑了滿臉的狗糧有木有?
湛寂沒理會下方的五妖,他深眸凝視着她,“想起什麽了嗎?”
阮綿愣了愣,點頭又搖頭,“我好似看過你穿着龍袍坐在龍椅上的樣子?”
而且還不隻一次。
她糾結極了,不确定地告訴他:“我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情一樣。”
系統表示:艾瑪,心提到嗓子眼,就好方!
湛寂詫異了一下,好笑搖頭,“我爲何要穿龍袍?”
龍袍是凡人帝王的着裝,他一出生就被送到靈山寺,再則,他俗家身世也并非凡間皇室,根本沒機會穿龍袍。
但湛寂又隐隐覺得少女說的是真的。
然……
兩個失去前塵往事記憶,又隐有所感的人頓時大眼瞪小眼起來。
不過,湛寂并沒太過在意。
從前如何無所謂,如今她養在他掌心便夠了。
阮綿卻有些失落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自己睡傻了吧?”
湛寂握住她的手,省得她折騰本就不聰明的小腦袋,“喜歡?”
阮綿茫然:“啊?”
湛寂:“我穿龍袍。”
阮綿趕緊擡頭,“沒有,沒有。”
湛寂輕笑:“怕什麽?”
阮綿無語,“大佬,你别鬧。”
再這樣下去,她覺得她都要喜提“禍世妖姬”的名頭。
這也好在她野心真不大。
不然就他這毫無底線地縱容下去,怕真要壞事。
阮綿看向下方的五妖,觸及五個發旋,唇角微微一抽。
她瞪了某人一眼,叫他收斂點,還有别人在場呢。
“你們剛剛在商量什麽?”
趕緊說正事,免得某位大佬又要搞事情。
湛寂攬着她,漫不經心地靠坐王座上,“沒什麽,内閣那邊已經整理好,還有長老院也收拾好了。”
阮綿怔愣一下,密宗的内閣和長老院是當初原身那位便宜主人借鑒人族皇室的管理模式建立的。
原身上位這些年,除了在與人族緩和關系上,在管理妖族上面的方法都是延續便宜主人的。
多年來,密宗的内閣和長老院也漸漸成爲原身統治妖族最重要的左膀右臂,向來都是互相制衡,好保障原身在密宗和妖族的地位。
隻是朱振那憨憨篡位後,因忌憚這兩處聚集了原身太多的勢力,會反他,就全都廢了。
也導緻了現在妖族亂成一鍋粥。
阮綿原以爲想要整頓好這兩處,沒個一年半載是不可能的。
可如何也沒想到他一日就搞定了?
怎麽做到的呀?
看着少女震驚又崇拜的眼神,湛寂薄唇微勾,心情很不錯。
“活下來的就讓他們立刻回歸本職,空缺的就找人補上。”
阮綿懵懵地問:“可我記得不少人都受了傷。”
湛寂輕描淡寫地說:“一點傷,要讓他們立即恢複還不容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