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皎潔月光灑落在山間蓮池,本該是一片人間仙境,甯靜平和,不可亵渎。
然,這份神秘突然被一道凄厲的兔子叫聲給打破。
不知道,還以爲是有人在佛家聖地宰兔子呢。
和尚淺淡的薄唇微微一抽, 深眸平靜地看着某隻死死用爪子扒拉着桌子的白團子。
阮綿搖着小腦袋,她不要進籠子,打死都不要。
她是妖族,又不是寵物。
關什麽籠子?
壞和尚!
和尚挑眉,“真不進去?”
阮綿哼唧:不!打死都不!
和尚手微擡,那個有點簡陋的木籠子瞬間化作五顆氣息純淨、靈氣濃郁的蓮子,被他收在掌心。
阮綿雙眸微睜,那、那是……佛蓮的蓮子?
把這種聖物變成寵物籠子?
他得有多叛逆?
啊不是, 難怪她的傷勢恢複得這麽快, 原來是佛蓮蓮子的作用。
所以,若是她沒拒絕,乖乖在籠子再躺個十天半個月,她的傷勢定能痊愈。
也能早些化形開啓自己的攻略任務。
她的兩千積分!
然而如今……
阮綿恨不得以頭搶地,她的蓮子,她的通知,啊啊啊,她都幹了什麽蠢事了?
眼見和尚要走了,小兔子後腿一蹬,咬住他的袖子。
不許走!
和尚擡手,晃了晃咬着他袖子的小兔子,“又作甚?”
要不是阮綿咬得緊,都得被他給甩出去了。
這和尚壓根就沒半點菩薩心腸,忒壞了。
但人……額, 兔在屋檐下,不得不賣萌啊!
阮綿睜着清澈漂亮的眸子, 讨好地看着他:主人,我決定聽您的,乖乖待在籠子裏了。
所以,趕緊把佛蓮蓮子交出來啊!
和尚張開手,五顆佛光璀璨的蓮子安靜地躺在他掌心,“想要?”
阮綿兩隻兔耳朵豎起來,如果不是咬着他的袖子,她的腦袋能點個不停。
和尚看她:“剛不是嫌棄?”
阮綿心虛:嗨,那還不是剛剛不懂事。
兩千積分……啊不是,主人,您就大人不計兔子過吧!
和尚:“若我不呢?”
阮綿:出家人要慈悲爲懷啊大哥!
和尚:“呵!”
阮綿:“……”
他慢條斯理地開口:“你不知,佛說:緣分隻一次,錯過就沒有回頭路嗎?”
小兔子紅色琉璃般的眸子無辜地看着他:她就是一隻兔子,跟她扯佛法,她也不懂咩!
不過,阮綿心裏吐槽:什麽佛說,是他自己說的吧?
和尚笑了一聲,笑得阮綿心裏直發毛。
随即,她的兩隻長耳朵就被某人無情地抓住, 提起來,丢到桌子上,一氣呵成。
超無情的狗男人!
阮綿趴在桌子上, 抓過一根胡蘿蔔抱着,紅色眸子惡狠狠地瞪着他背影。
難怪以後注孤生,就這樣還想要媳婦兒?
哼!
和尚微微側眸瞥了那隻小東西一眼,薄唇微勾,染上一點笑意。
……
山間的夜裏真的好冷。
阮綿此時妖力全無,加之傷勢不輕,壓根就抵不住寒意。
她被凍得哆哆嗦嗦地醒來,木屋裏有點黑,燈已經被熄了。
月光從窗戶落了進來,灑在她身上,但半點暖意都沒,還更冷了。
阮綿瑟瑟發抖,心裏又要吐槽那個和尚了,不是,他實力那麽強悍,就不會布置個聚靈恒溫陣法什麽的嗎?
他看着也不像是個苦行僧啊!
但阮綿忘了,實力強大者,根本無懼平常的寒熱,而且那位和尚看着也不是個講究的人。
實在被凍得受不了,阮綿轉頭看向床榻上平躺着,姿勢跟要下葬似的男人。
她聳了聳小鼻子,耷拉的兔子耳朵豎起一隻。
額,她要是跑去蹭他的被子,會被剝皮變成烤兔子嗎?
可不去,明天醒來她可能就變成凍兔子了。
阮綿前爪踩着桌子,不行,太冷了。
在凍兔子和烤兔子之間,她選第二個。
小白兔後腿一蹬,跳下桌子,哒哒哒地往床那邊跑。
到了床邊,小白兔停了下來,身體直起來,兩隻前爪乖巧地放在身前,長長的耳朵動了動,紅色眸子小心翼翼地盯着床上熟睡的男人。
看、看着睡得好熟。
那……
阮綿很小心地跳上床上,鑽到被子裏去。
起初,她是想着,就借用他被子小小的一角,擋一下寒,不要吵醒他,明天他醒來前,她就溜。
這就死無對證了是不是?
但是,氣溫越來越低,阮綿下意識就往熱源靠近,終于暖和了。
她将自己縮成一個小雪球,迷糊地陷入黑甜鄉中。
月色迷離中,床上那眉目聖潔的佛子緩緩睜開雙眼,清冷淡漠的眸子哪兒有半點睡意?
懷中那溫軟的一小團存在感極強,和尚深眸微眯,被子下的手動了動,似在思考将她提起來丢出去?還是丢出去呢?
百年過去,小東西相比他那點淺薄毫無色彩的記憶中的樣子,似乎相差甚遠呢?
該說她是越活越回去,竟會被一隻實力平平的野狐狸逼成那樣?
還是該說她長進了,不但敢沖他發脾氣,還敢爬他的床?
和尚漫不經心地思索着,那隻冷白漂亮的大掌卻已經落在小白兔身上了,還捏了捏?
罷了,當養着玩也不無不可。
這麽想着,某位沒半點出家人樣子的佛子rua了小兔子一把又一把。
翌日,阮綿剛醒來,小身體一抖,落了好多白色的毛毛。
直直叫她目瞪口呆的!
卧槽,她這是人到中年,脫發了嗎?
呸,她風華正茂,什麽中年?
啊不是,她又不是普通兔子,作爲一位修爲有成的妖族大佬,怎麽可能有脫發這回事?
但,事實上,她就是掉了好多毛發。
讓阮綿差點捂臉鵝叫的還是,白色的毛毛撒得和尚的被子到處都是。
養過寵物的人都知道,最叫鏟屎官抓狂的就是寵物的脫發問題了。
何況那和尚還壞得很。
嗚嗚嗚,長長的兔耳朵耷拉下來,阮綿兩隻前爪捂住雙眼,覺得自己這次危矣。
她不要變成烤兔子哇!
木屋門吖吱被推開,一道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阮綿根本不敢去看那人的表情,就怕看到自己悲催的未來。
她轉身,鑽回被子裏,隻剩下白絨絨圓乎乎的兔子尾巴在外面。
瑟瑟發抖.jpg
在氣氛越來越可怕(她自己認爲的)時,阮綿抹着眼淚都已經想好遺言了,一隻大手伸進被子,輕而易舉地抓住她的兔耳朵,将她給提出來。
阮綿怕得小心肝亂顫時,卻忍不住分心腹诽那人:老愛抓她的耳朵,狗男人直男到沒媳婦了。
當然,她此時還是先擔心一下自己能不能有命活到化形攻略他,當他媳婦的時候吧!
唉,兩千積分果然好難賺啊!
小白兔縮着四肢,紅色琉璃般的眸子淚霧氤氲。
和尚淡淡命令她:“不許哭!”
他怎麽不知道自己從前就教出這麽個哭包出來?
要是阮綿知道他在想什麽,肯定啐他:他教什麽教了?
就丢下一本修煉秘籍給原身自己就跑沒影了好嘛!
當然,阮綿現在是完全都不知道眼前這和尚可從來就不是什麽男主和兩千積分。
被他這麽一兇,阮綿本來不想掉眼淚也忍不住掉了。
她委屈成一個小雪球:系統,他兇我,他居然兇我!
被傷害了一把的單身狗系統隻想呵呵:你們兩口子的事情,麻煩自己解決去。
阮綿抽噎一聲,兩隻兔耳朵耷拉下來,眼淚跟斷線的珍珠,啪嗒啪嗒掉個不停,小身體顫抖着。
真是可憐到要命。
和尚:“……”
他是養寵物,還是養祖宗呢?
和尚捏了捏眉心,卻觸及到她那雙比紅寶石還耀眼的眸子水霧彌漫,裏面的光芒似乎在黯淡。
頭更疼了!
阮綿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哭?
她自覺自己不是矯情的人。
她也很清楚自己拿的是虐文劇本,“男主”不狗才奇怪。
但、但是……
他都還沒開虐呢,隻是語氣不好一點,阮綿已經受不住了。
心裏的委屈如海浪将她淹沒,潛意識裏,她就覺得他不能這麽對她。
也不會的!
可爲什麽呢?
阮綿不懂,她隐約感覺好似有一把枷鎖,鎖住什麽極爲重要的東西。
但此時她也想不了那麽多,心裏隻一個勁地罵着某個大豬蹄子。
日子是過不下去了!
有什麽東西挂到了阮綿的脖子上,小白兔一怒:大豬蹄子是不是又把佛珠當狗套給她套上了?
壞透了他!
阮綿擡手就要去扯脖子上的東西,還打算扔他臉上去。
她現在可是鈕祜祿·阮綿了,才不怕他呢。
“七七四十九顆佛蓮蓮子,你确定要丢掉?”
那人清清淡淡的聲音響起。
阮綿爪子一僵:啥?
壞和尚他說什麽?
七七四十九顆佛蓮蓮子?
阮綿傻乎乎地低頭,果然看到一顆顆玲珑剔透的蓮子,溫暖幹淨的靈力絲絲縷縷地萦繞在她的身上,沒入她的經脈中,滋養着她的妖丹。
靜下心來後,阮綿感覺身體越來越輕松,沉重感在褪去,肉眼看見的效果,簡直比吃仙丹還奇妙,靈魂都輕飄飄的了。
這究竟是什麽大寶貝?
阮綿愛不釋手地捧着那串蓮子,兩隻長耳朵歡快地抖着,哪兒還有什麽傷心的情緒?
一隻修長的玉指點在她的眉心,和尚清冷的聲線似帶着一絲薄薄的笑意,“開心了?”
阮綿的小腦袋直點,這都還不開心?
她的要求得多高?
小白兔仰了仰頭,似對他輕哼了一聲,仿佛在說:看在這串蓮子的份上,我就原諒你這個大豬蹄子一次了。
和尚薄唇微勾:“脾氣真不小。”
阮綿:“???”
他怎麽總是說她脾氣大?
她脾氣哪裏大了?
有他大嗎?
這“男主”可真奇怪。
阮綿還想問他什麽,卻發現他正看着自己的被子……上的白毛毛!
某隻小白兔:額……
如果她說是季節問題正常脫發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呢?
嘤嘤嘤,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阮綿抱着脖子上的蓮子珠串,後腿動了動,打算先戰略性撤離。
但和尚倏而看向她,阮綿吓得渾身毛毛都炸起來了。
都說了她不是故意的了,再說了,誰家養寵物哪兒能不面對這個的?
烤兔子就過分了哈!
然而,她瞪大着雙眸看着他,眼眶愈紅,似乎下一瞬又要淚雨紛紛。
嗯,某人直接誤會了。
以爲是她發現自己掉了那麽多毛發傷心到要哭了。
這時靈時不靈的心靈感應,哈哈哈~
兔子給大家道歉,可能是最近累過頭了,今天直接生病了,頭暈又嘔吐的,睡到晚上才勉強爬起來寫了一點,更新又沒接上,唉!
兔子隻能盡快吃藥養好身體再給大家恢複更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