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梁太後厲聲呵斥她,“什麽野村姑?她是皇家公主,豈容你随意辱罵的?”
即便梁太後心裏也是這麽罵阮綿的,還罵得更兇。
但這麽肆無忌憚地罵,這蠢貨是在嫌棄鳳傾對他們下手還不夠狠嗎?
莊大少夫人瑟縮了一下,“娘娘,現在是在慈甯宮。”
那妖妃總不能把手也伸進來吧?
他有這個本事嗎?
梁太後額角青筋暴起,冷笑連連,又滿是不甘:“你以爲在慈甯宮就能無所顧忌了嗎?”
最初,梁太後是很不解爲什麽鳳傾會突然對莊家和豐天澤下手的。
最先慘死的那個官員,說跟鳳傾沒有關系,她是絕不信的。
隻是鳳傾的動作太過,布局太過無懈可擊,也是莊家太不幹淨了,所以她被打個猝不及防,絞盡腦汁卻也隻能認栽。
不過,這些日子,她一直在思索着緣由,那段時間裏的鳳傾像是被什麽惹怒了一般?
可他們那些日子也沒做什麽啊!
直到昨日,那場盛大的及笄禮叫太後恨得雙眼發紅的同時,腦子裏突然就想明白了什麽?
原是,在豐天澤回京後,她曾叫他去接近阮綿?
所以,這事被鳳傾知道了?
梁太後爲此驚出了一身冷汗,若是這樣,那就代表她認爲把控得猶如鐵桶的慈甯宮早就被鳳傾給滲透了。
本來的,梁太後就因爲這事膽戰心驚了一整晚都沒睡好,殚精竭慮下一步該如何做?
不曾想她已經夠煩了,還出來兩個豬隊友來糟心。
梁太後眼裏滿是血絲,又疲憊又恨。
莊大少夫人看着梁太後仿佛要吃了自己的眼神,恐懼下慌張得不行,“娘娘,您饒了我這一次吧,看在夫君的份上……”
“你住嘴!”
梁太後一臉猙獰,“當初選你嫁給莊少卿,就是看在你懂事,以夫爲天,沒想到你跟……一樣蠢。”
她撚着佛珠,表情卻比惡鬼還冷酷無情,“你在坤甯宮的事情,怕是已經傳到鳳傾耳朵裏了,你是要等他出手,還是自己去謝罪?你自己選吧。”
“太後娘娘!”
莊大少夫人吓到滿臉鼻涕眼淚,爬着去求梁太後,“您救救妾身,妾身真的隻是一時沖動。”
梁太後冷聲道:“哀家救不了。”
連莊博文她都沒法救!
“也是哀家當年太過放縱莊家了,導緻你們一個個不是廢物,就是眼高手低的草包。”
“哀家也不求你們能幫哀家,但偏偏你們還要作死,那就去死好了!”
正好如今莊家風雨飄搖的,兒子這個媳婦已經沒什麽用處了,還不如娶個能扶持莊家的續弦。
莊大少夫人癱軟在地上,她懼怕又怨恨地看着梁太後,似想威脅她什麽。
但梁太後眯着眼,陰冷地盯着她,“潘玫,你要想想你的兩個兒子,還有小女兒。”
莊大少夫人雙眼瞬間瞪大,不可置信地看向梁太後,那、那可是她的親孫兒啊!
但梁太後已經沒什麽不可以犧牲的了。
何況她不缺孫子,隻要兒子好好的,還怕沒孫子?
莊大少夫人徹底絕望了。
她如何也沒想到自己隻不過看不起阮綿,想要給她個下馬威,逼迫她放了大女兒,最後會連自己的命也賠上。
阮綿:因果報應而已呢!
前世原身慘,今生也該輪到害她的人了吧?
走好哦!
隻不過,等過了正月,莊家才傳出了莊大少夫人暴斃的消息。
仿佛誰在操控着,因着正月死人不吉利,怕那位金枝玉葉心裏不舒坦。
所以莊大少夫人要死的日子也由不得她自己,不過神明随意擺弄的提線木偶罷了。
阮綿知道消息時,正在挑選騎馬裝,因爲大夏朝每年的二月帝王都會舉行一場春狩。
皇貴妃掌權後,他不喜無用的宴會,但對于春狩和秋狩,卻會辦得十分盛大隆重。
相比文臣,皇貴妃更看重武将,他在位十多年,也不斷提拔武官。
原本隻能仰仗文官鼻息的武官團體這些年都能與文官團體分庭抗禮了。
這也是鳳傾爲天下讀書人最诟病的一點,那些筆杆子們一個“窮兵黩武”的名頭就扣在了他的頭上去。
許多文官言辭鑿鑿說妖妃就是亂來,那些武夫蠻不講理,懂什麽治理天下?
而且武将權利過高,未免就會起異心,對大夏朝堂安穩是個絕對的大隐患。
皇貴妃就一個冷笑:那就使勁打壓武将,讓大夏邊境無将領駐守,被蠻族匈奴給攻破了最好?
還是學前朝,不停地給蠻族和匈奴送金銀珠寶送女人?
那前朝保住江山了嗎?
鳳傾一向乾綱獨斷、鐵血手腕,他沒對蠻族實行滅族手段已經算是留一線了,還想讓他們踩自己的鼻子上?
皇貴妃能先砍了所有言和的文官們,再親自上戰場宰殺蠻子。
至于會讓武将造反,該反思的是統治者本身,而不是一味削弱武将。
即便朝堂沒一個武将,百姓不服統治者,該造反不還是要造反嗎?
文官們被皇貴妃怼了一臉,沒法反駁,隻能心裏罵着妖妃就是謬論荒誕,遲早要毀了大夏江山的。
但這些都不能阻止皇貴妃扶持選拔武将的行爲。
不過,這對于那些武舉出身的平民和權貴子弟,以及禁衛軍和神機營們的年輕小兵,這是他們每年最重要的日子和機遇。
若能在春狩和秋狩脫穎而出,被皇貴妃娘娘看重,還怕沒有青雲直上的機會嗎?
而春狩對于阮綿來說,跟升官發财沒什麽關系,她就是單純好奇和能出去玩的開心。
從前她在電視劇裏就看過皇家狩獵,策馬奔騰、彎弓射雕,浩浩蕩蕩的場面,真的很叫人神往。
如今能親自去體驗,她這幾日她的情緒那叫一個高漲。
以至于莊大少夫人的死訊她都直接忽略不過了。
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跟她有什麽關系?
再說了,她可是什麽都沒做,處置權在梁太後手上,她能狠下心宰了自己的兒媳,她能怎麽辦?
是不是?
啊,不管了!
阮綿很忙的,每日都要忙着準備春狩要帶的東西,服飾、藥物、茶水點心等等。
其實這些内務府都會安排妥當的,各宮主子也會有身邊的宮人來幫忙收拾。
阮綿作爲如今宮裏最爲尊貴的小殿下,下邊的人隻會安排得更妥帖,完全不用她自己去煩心的。
但她和母妃去露營,自己不上手做準備,還有什麽樂趣是不是?
鳳傾好笑,點了點她的瓊鼻,“以後每年都會有,閑時本宮也可以帶你去皇莊騎馬射獵的。”
這些日子,他沒帶她出去,也是因爲她要養身體。
京城的冬日又過于嚴寒,就怕她虛弱的身子受不住。
不過,也确實把小孩兒關久了,是該帶她出去散心了。
阮綿杏眸亮晶晶的,撲到他的身上撒嬌,聲音甜極了,“母妃真好。”
鳳傾抱着她,挑眉,“有多好?”
阮綿歪了歪腦袋,甜甜道:“就最好了,沒人比母妃更好了。”
鳳傾逗了逗她的下巴,“是嗎?”
阮綿直點頭。
紅衣大美人狹長的丹鳳眸一眯,意味深長地開口:“那近日,本宮怎麽聽到有人給綿綿你提議選驸馬了呢?”
“哦,還說綿綿你身份貴重,多選幾個也沒問題的?是不是很快就有一個來取代本宮的男人呢?嗯?”
阮綿:啊,這事……
“母妃,我說我是無辜的,您信不信?”
她真是無辜的啊!
原因就是前幾日宮裏桃花不是開了嗎?
她就想着辦一場桃花宴,邀請權貴百官的女眷們來賞花。
自從大年初一後,阮綿就跟京城夫人和姑娘們相處得還不錯。
時不時那些夫人們就會帶着姑娘進宮來給她請安。
隻要她們沒有歹意,阮綿都會很歡迎。
可别小看這種交際應酬,它可以讓阮綿不出皇宮就能了解京城各府裏的八卦,從中能推測出百官之間的聯合、敵對等關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