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女眷落座,宮人奉上茶和精緻的點心。
“都說女大十八變,殿下真是越來越鳳儀萬千了。”
德親王世子妃笑着誇贊。
阮綿和氣道:“五嬸母過獎了。”
“妾身句句真心,殿下貴氣無雙,與皇貴妃娘娘一脈相承的風華絕代。”
不得不說,這句話是相當真得阮綿的心。
她母妃是世間第一“奇女子”,美貌、智謀、手段、眼界都是無人能及了。
他隻需站在那兒,世間一切都要臣服在他的腳下。
最棒了!
而阮綿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爲母妃那樣的女子。
皇貴妃:“……”
莫名有些心塞呢!
雖然阮綿也知道自己是做不到的,也比不上母妃,但夢想還是要有的。
所以别人一說她像皇貴妃,阮綿就那個心花怒放啊!
此時,她再看向德親王世子妃的眼神,就很如沐春風了,笑語之間感謝了昨日她的女兒來給自己當贊者。
鳳傾擡手捏了捏眉心,對這小孩兒實在是無奈又好笑。
罷了,她高興就好。
德親王世子妃連忙擺手,能給傾凰公主當贊者,對她女兒來說,絕對是件能自己提高身價的大好事。
即便因着這十年來皇貴妃的掌權,天下女子的地位有所提升,但相比男兒,還是艱難了許多。
多一分榮耀加持,就是多一分對未來的保證。
阮綿看得出德親王世子妃對她是帶着善意的,不管這份善意是否藏着對皇貴妃的讨好之心,但隻要她沒壞心就行。
何況德親王在皇室裏頗有地位和話語權,交好其女眷,對母妃來說,也是有利無害的。
可别小看後宅女眷,她們雖然沒有實際掌權,但卻能潛移默化地影響家裏的男人,從而影響朝堂格局。
女子能頂半邊天這話可不是說假的。
阮綿在朝政上幫不了母妃什麽,但跟内宅女眷搞社交,她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在她和德親王世子妃的帶領下,坤甯宮正殿的氣氛一下活絡了起來。
原本因着皇貴妃在場,戰戰兢兢、如坐針氈的夫人姑娘們立刻放松下來,你一句我一句地誇起阮綿。
衆人發現,皇貴妃隻是坐在傾凰公主身邊,并不幹涉她做任何事情,仿佛他隻是來陪坐,主場完全是公主殿下的。
而且,她們還發現,隻要她們使勁誇傾凰公主,皇貴妃娘娘就會高興。
從昨日盛大的及笄禮到今日,衆人是越發明白這位從民間回來的公主殿下在如今大夏統治者心中的地位了。
不用懷疑,如今整個皇宮,最寶貴的金疙瘩就是傾凰公主了。
嗯,讨好就對了。
最重要,相比皇貴妃的喜怒無常、無法接近,傾凰公主似乎脾氣極好,也願意同她們玩耍,優雅尊貴又不傲慢刁蠻。
所以,到底是誰謠傳這位殿下野蠻任性,脾氣極壞,動不動就打人的?
人家就算生活在民間,那也是金枝玉葉,又豈是那些賤奴孫女能比的?
看看殿下這談吐、這儀态,鳳凰就是鳳凰!
林招娣:你們直接報我身份證得了。
衆人:你誰?
林招娣:……
……
随着皇貴妃的離開,坤甯宮的氣氛越發熱鬧了。
阮綿不偏不倚,跟哪個貴婦都能交談甚歡,絕不會叫别人有被冷落和不尊重的尴尬不滿。
這叫權貴女眷放松的同時,也是越發高看這位公主殿下了。
也因此,她們更是不懂爲何梁太後和莊皇後會捧一個賤奴之女,而踩她們真正的血緣親人?
拿魚目當明珠,拿明珠當魚目!
難怪梁太後會鬥不過皇貴妃,莊家越發沒落了。
這不腦障嗎?
看,人家現在都被皇貴妃捧在掌心裏,頂頂的尊貴,嫉妒了吧?
“殿下與皇貴妃娘娘母女情深,卻可還記得自己的親生母後?”
突然,一道頗爲幽怨的女人聲音響起,叫原本和樂融融的坤甯宮氣氛一下冷了下來。
衆人紛紛無語地看過去,想知道是哪個智障發言的?
啊,莊家大少夫人?
哦,那沒事了!
她們就等着看她倒黴就成了。
真以爲皇貴妃走了,她就能造作了嗎?
阮綿唇邊笑意不變,杏眸淡淡地看向那穿着紫色團花褙子的婦人。
見她眼裏是無法掩飾的怨恨和輕蔑,阮綿秀眉輕挑,柔美的嗓音漫不經心地開口,“你誰?”
真是半點面子都不給。
莊大少夫人面色瞬間漲紅,尖聲開口:“傾凰公主,即便你是皇家公主,但也該懂尊長之禮,我怎麽說也是你的舅母?你怎能……”
“放肆!”
小福子厲聲呵斥,拂塵一甩,滿臉陰笑,“天地君親師,君在前,殿下爲君,你爲臣,莊大少夫人,你的君臣之禮在哪兒呢?想造反嗎?”
莊大少夫人咬牙,厭惡地瞪着小福子,“本夫人跟殿下說話,有你一個閹人插嘴嗎?”
嘭!
阮綿一掌拍在案上,神色冷若冰霜,氣勢迫人。
“他身爲本宮的大總管,怎麽就不能爲本宮說話了?倒是你,莊大少夫人,你是把坤甯宮當自己的家了嗎?”
小福子恭敬對阮綿行禮:“殿下喜怒,這種犯上之人,奴才直接禀了皇貴妃娘娘處置了便是。”
一擡出皇貴妃,莊大少夫人臉色就變了,氣焰也矮了下去,她突然嗚嗚哭泣。
“殿下,妾身也不是真要對您不敬,隻是莊家是您的母族,皇後娘娘是您的親生母親,三娘也是您的表姐啊,您怎麽能将她打入東廠呢?您的心腸竟如此歹毒,就不怕……”
“閉嘴,”阮綿眉眼冰寒,心裏怒,她連太醫都不願請,就是想要初一讨個大吉利。
沒想到她昨晚剛處置了一個莊三娘,今兒又來個莊家大少夫人。
莊家人找死找得那麽勤快的嗎?
還沒完了?
以後還是叫小福子在坤甯宮挂上“狗與莊家人不得入内”……
抱歉,說錯了,狗可以,就莊家人不可以。
“大過年的,本宮看你是存在找本宮的晦氣。”
阮綿冷冷地睥着她,“莊家身爲後族,莊博文作爲曾經的次輔,不想着好好報效大夏江山,反而胡作非爲、貪贓枉法,莊三娘錯不知改,還有臉爲莊博文鳴不平,對我母妃不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