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招娣瞪大雙眼,祖母,父親,母親,還有弟弟,不!
然而,接下來還有更叫她絕望的。
“林招娣明知自己不是公主,卻理所應當享受朕女兒的尊榮,賤婢癡心妄想,歹毒陰狠,剝奪封号,貶爲罪婢,打入天牢,擇日問斬,欽此。”
林招娣臉上所有血色褪得幹幹淨淨,她驚恐萬分,“不、不,父皇怎麽會如此待我?我是安樂公主,我不是什麽林招娣,我要見父皇……”
王德眯了眯眼,尖聲道:“賤婢爾敢再稱陛下父皇?來人,扒了她身上的公主服。”
“不,不要,母後救我啊!”
林招娣爬到皇後那,滿臉眼淚,凄慘地求救。
皇後一直都是很疼這個女兒的,見此,也顧不得忌憚妖妃了,“等等,王廠公,陛下深居終南山清修,不問世事,怎麽會突然下旨呢?”
王德一甩拂塵,“皇後娘娘有所不知,先前小公主被尋回時,我家娘娘就已經派人上重陽觀禀報陛下此事了。”
“陛下對小公主被奸人害了十多年一事十分痛心,便親自拟旨送了回來,我家娘娘此番前來,正是爲了宣讀陛下旨意的。”
這話不說皇後了,就是阮綿這個剛入宮的都知道王德在胡說八道。
十四年前,好不容易從梁太後手裏奪得大權,剛親政沒幾年的慶明帝精神和身體越來越差。
而他不願自己的江山再落入生母之手,便漸漸把大權放給了入宮三年,卻獨得盛寵的皇貴妃鳳傾。
後來,慶明帝越來越神隐,還迷戀上了修道煉丹,最後直接跑到了終南山的重陽觀去,再不問世事,以緻于整個大夏王朝就此落到了妖妃鳳傾的手上。
慶明帝連江山都不要了,又如何會在意一個女兒?
更别提會給阮綿出頭了。
所以,這聖旨到底是誰寫的,所有人心裏都門兒清。
但那又如何?
如今皇貴妃坐龍椅,掌玉玺,沒有女帝之名,卻有女帝實權。
天下江山都成了她的掌中之物,她要誅殺林家,也就不過一句話的事情罷了。
隻是太後不懂,豐綿綿一個在鄉野長大,沒有背景,大字不識一個還沒規矩粗鄙的公主,有什麽值得鳳傾幫她出頭的?
就隻是爲了膈應皇後?
太後撚着佛珠,審視着皇貴妃,心裏七上八下的,就怕這個妖妃背後是不是在搞什麽大動作。
這些年,她的可怕手段他們可是見識了個遍的。
如果可以,太後并不願在現在就跟鳳傾對上。
可惜,皇後就是個豬隊友。
“皇貴妃,你這是假傳聖旨,陛下不可能頒下這道聖旨的。”
皇貴妃黛眉微挑,“哦?是皇帝告訴皇後的嗎?”
皇後噎住,她去哪兒見陛下啊?
皇貴妃:“既然不是,皇後可知污蔑本宮假傳聖旨是何罪?”
皇後被她幽冷攝人的眸子盯得脊背發寒,忍不住跌坐回椅子上,“本、本宮說錯了嗎?”
“一、一直以來,說安樂不是本宮的女兒,那個村姑才是的也是皇貴妃這邊的人,誰知這是不是你的陰謀?”
皇貴妃唇角的笑意消失,美眸淡淡地看向太後,“這就是你選的後宮之主,一國之母?母豬的母嗎?”
美人就算是在罵人,也美得如夢似幻,優雅如畫,當然,隻有阮綿這麽覺得了。
太後和皇後的臉色是一個賽一個難看。
皇後站起來,指着皇貴妃,“你放肆!”
皇貴妃漫不經心擡手,一顆玫瑰糖彈到皇後的手指上,疼得她慘叫出聲,那隻指着皇貴妃的手指直接就擡不起來了。
皇貴妃狹長的眼角挑起,魅惑又詭異,如那地獄裏美豔兇殘的女鬼王,“知道敢指着本宮的人如今都在哪兒嗎?你該慶幸你是皇後。”
皇後臉色慘白慘白的,捂着手不斷發抖,“反了,反了……”
皇貴妃似笑非笑,“哦?”
太後猛地站起來,陰沉地瞪向皇後,“你閉嘴!”
“母後……”
“真假公主的驗證,哀家也在場,你難道也懷疑哀家作假嗎?”
“可是母後……”
“夠了,皇貴妃說的沒錯,林招娣本就是出身賤奴,霸占公主之位多年,着實不可饒恕,更别提還讓她留在宮裏了。”
“皇祖母,您别這麽對安樂,皇祖母,您救救安樂吧!”
林招娣爬到太後腳下,一個勁地磕頭,看着真的很慘。
但衆人隻要想到阮綿那滿身的疤痕,又覺得很沒意思了。
這林招娣一家賤奴,不僅狗膽包天,還沒臉沒皮,毫無自知之明。
“放肆,”太後居高臨下地呵斥林招娣,“你不過一賤奴,還敢喚哀家皇祖母?”
林招娣不敢置信地擡頭,卻見太後眼裏再也沒有以往對她的包容慈愛,滿是厭惡。
林招娣身體癱軟,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
明明母後和皇兄都說了,就算豐綿綿被找回來,她也依舊是公主的。
對此,皇祖母也是默認的。
爲什麽現在就變成這樣了呢?
她是無辜的啊!
都是妖妃害她,還有……
林招娣仇恨地瞪向阮綿,“豐綿綿,你爲什麽那麽惡毒?就算我父母弟弟有錯,但林家不是給了你十多年的庇護嗎?你這麽恩将仇報,不怕報應嗎?”
阮綿翻了個白眼,“那些庇護都給你要不要?”
王德翹着蘭花指,“賤奴大膽,竟敢辱罵公主殿下?小全子,小福子,你們都是死人嗎?咱家宣旨那麽久,你們還不快去把那個賤奴拉去天牢。”
“是,廠公!”
兩個兇殘的小太監直接無視了太後和皇後,上前一把将林招娣給拖了下來。
在她尖叫時,啪啪就是幾巴掌,順便将她的公主服飾都給扒了。
一個罪奴也敢妄想公主之尊?
“安樂……”
皇後心疼極了,就想叫人去救她。
太後冷冷看向她,“你想拉安王和莊家下水嗎?”
皇後雙眼瞪大,渾身抖個不停,在太後壓迫的眼神下,隻能頹然地坐了回去。
而林招娣見此,又絕望,又怨恨。
她們怎麽可以這麽對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