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男人嘗到了一點“後悔”的滋味。
少女對他的在意和信任,竟是比他知道的多了很多。
看着她真摯幹淨的眉眼,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肖庭才知自己的卑劣。
爲得到她,他何嘗不是跟厲铎一樣,不擇手段呢?
他總以爲自己算無遺策, 也有絕對的能力保她不受任何傷害。
可想到那日她的淚水和絕望,終究還是傷到了。
隻是,即便以堕入無間地獄爲代價,他也要緊緊抓着她。
“綿綿,若你以後知曉小叔并非你想象中的那麽好,會恨我嗎?”
阮綿就:“???”
“小叔你說什麽呢?”
想她如今的生活, 男人對她無微不至到了極點,她能想到的他都給,她想不到的,他也全部捧到她面前來。
就這,她還不滿足啊?
還要怨怪小叔啊?
阮綿覺得她怕不是想上天吧?
見少女一臉“你都當我是什麽無理取鬧的小妖精”的表情,肖庭眼底的陰霾徹底消失,忍俊不禁。
阮綿驕傲地一擡下巴,“誰對我是不是真的好,我還會不知道嗎?”
肖庭忍住笑意,“嗯,綿綿最聰明了!”
系統:大人,您這話究竟是怎麽說出口的?良心不會痛的嗎?
然而,某個在有些時候就絲毫沒有自知之明的女主很高興地點點頭,表示小叔真有眼光。
系統:……
這還真是一個敢誇,一個敢認啊!
……
半夜,M市的防空警報突然響了起來。
肖庭幾乎在警報剛鳴就睜開眼,瞬間地将衣服穿好。
阮綿也是同時間爬了起來。
男人臉上并沒有什麽緊張之色,還轉過身,安撫着少女,“沒什麽,你繼續睡。”
阮綿搖搖頭, 她也沒說什麽傷感囑咐的話,隻凝視着他,再次說一次:“小叔,我會乖乖在家,等你得勝歸來的。”
肖庭垂首,輕捏着她的下巴,給了她一個短暫的深吻,“等我。”
男人放開她,再沒任何停頓,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阮綿跑到窗戶那邊,拉開窗簾看着外面。
路燈明亮,除了警報聲,和到處亮起燈火的屋子,與往常并沒什麽區别。
都沒有什麽緊張不安的氛圍。
對于喪屍來說,戰鬥不過是本能,他們都沒去搞人類基地,沒想到他們先來了?
不狠狠地打, 痛快地打, 豈不是虧了?
對此, 阮綿額頭滑下好大一滴冷汗。
真的好慶幸, 喪屍皇是她小叔,不喜歡打仗,這要是來個好戰的喪屍皇,怕是這個世界早就戰火彌漫了。
然而,阮綿不知道的是,不是肖庭不好戰。
若非他找到了更有樂趣的事情——養她,怕是他會直接把整個世界當成棋盤,養兩方陣營,互相厮殺,适者生存。
阮綿站在窗邊一會兒。
雖然外面的天色還很黑,但她是怎麽都睡不着了。
阮綿走過去打開電腦,開始看她之前拍的視頻,做筆記,思考之後要怎麽剪輯的好。
……
M市外兩方陣營戰火連天、硝煙彌漫,土地都被轟得翻了好幾層土了。
屍橫遍野也不是說笑的。
而M市中心一如既往的平靜,除了有時能隐約聽到炮轟聲,和飛機的轟鳴聲,什麽都沒發生。
隻是原本開商鋪的、賣小吃的高階喪屍們換成中低階喪屍。
但他們都很聽話,并不會無故地攻擊人。
阮綿這個人類如果出現在他們面前,咳,别說攻擊了,那些低階喪屍整個都在抖着。
除了有她身邊跟着郭偉和喪屍黑虎的原因外,也是她身上的氣息于那些低階喪屍來說,堪稱恐怖了。
阮綿很無奈,真怕那些低階喪屍會直接給撲通跪下,或是發生什麽騷亂。
好在低階喪屍神智混沌,但他們對高階喪屍的命令極爲遵守,都能蓋過自己的本性了。
所以阮綿的拍攝進程倒是很順利。
但她感覺這樣拍出來的效果或許會更好的。
如果後期兩方能熄火,叫人類那邊看到喪屍隻要有高階喪屍坐鎮,就能完全克制低階喪屍的無理智攻擊人,也能叫人族放心下來。
最令人容不下喪屍的一點,不就是喪屍會吃人嗎?
若是不會了呢?
阮綿看向M市外面的方向,肖庭已經七日沒有回來了,但他每日都會給她打一通電話,叮囑她好好照顧自己,還有不用擔心。
但,阮綿還是沒克制住地想他。
她從未離開小叔那麽長的時間。
這樣每日帶着淺淺酸澀的思念,是阮綿從未體驗過的情緒。
當輕輕地念着他的名字時,少女心裏就會泛起甜甜的感覺。
戀愛就是這樣的嗎?
生前母胎單身了二十多年的阮綿不是很懂,但卻感覺很奇妙,還有點享受。
系統斜眼表示:宿主不開竅,天天念着兩千積分它難受,宿主開竅了,乖乖跟大人甜蜜蜜了,它還是難受。
嗚嗚嗚,論甜甜的愛情對一個單身狗的傷害值?
……
三日後的半夜裏,阮綿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就感覺到一個高大冰冷的身體覆上她。
少女直接被冷醒了,她睜着迷茫的雙眸,腦子還懵懵的,唇瓣就被吻住,呼吸間滿是她熟悉的清冽氣息。
“小、小叔?”
“嗯。”
男人清冷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和克制。
阮綿雙手撐在他的肩膀處,輕輕推着他,“小叔,你、你等一下。”
肖庭輕撫着她溫軟的小臉,帶着一絲她看不到的瘋狂迷戀,“怎麽了?”
阮綿:“……”
您老還問我怎麽了?
哪有一回來就……
阮綿小臉嫣紅,努力保持淡定,她仰起小腦袋,仔細地嗅了嗅,确定沒有血腥味,才放下心來。
不過想到男人可怕的愈合能力,還是關切地問:“小叔,你可有受傷?”
肖庭沒瞞她,“之前多少是有一些,沒事。”
阮綿心疼地輕撫着他的肩膀,那曾經被厲铎的鐵索穿出個大窟窿,雖然現在都好了,但到如今,她還是心有餘悸。
“小叔,還疼不疼呢?”
肖庭默了默,“綿綿你再說下去,小叔怕是真要疼了。”
阮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