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似沒看到男主微妙的表情,冷冷地看向他身邊的大太監,“本宮在審犯人,由得你在這大呼小叫的?”
那大太監立刻躬身,“娘娘恕罪,實在是那刁奴胡亂攀咬,貴妃娘娘如今正閉宮潛心抄經書,怎麽會……”
阮綿淡淡道:“全子,掌嘴!”
“奴才遵旨。”
全子公公上前直接幾巴掌就落到那大太監的臉上!
他翹着蘭花指,“是非曲直,陛下和娘娘自會看證據判斷,需要你在這教娘娘做事?”
“還有,”全子公公狠狠一踹他的膝蓋窩,“狗奴才,跟娘娘說話,誰給你的狗膽站着的?”
那大太監是太子身邊的紅人,也是東宮的大總管,平日裏被捧慣了,什麽時候遭到這樣的羞辱?
他陰毒地瞪向全子公公,但觸及皇後身邊的掌印大人時,他忍不住抖了抖,乖乖地把頭低下去。
“是奴才該死,隻是太子是奴才的主子,貴妃娘娘是主子的母妃,奴才才會忍不住維護幾句的。”
他可是太子的心腹,打狗也要看主人!
這小皇後隻不過在後宮逞威風了幾天,就以爲她真是母儀天下的國母嗎?
誰都奈何不了她?
他不信太子會善罷甘休!
雲玦臉色有一瞬變得很難看,但随即又恢複過來,“母後,田半确實是失禮了,但他也是一片忠心,您有何必跟他計較呢?”
暗指阮綿這個皇後刁蠻歹毒嗎?
“怎麽?”原本懶懶站在一旁,把主場留給他的小母後的雲湛聞言,似笑非笑地看向雲玦,“娘娘身爲後宮之主,還不能教訓一個奴才?還得考慮他的心情不成?”
聽到雲湛開口,雲玦心裏咯噔一下,立刻道:“母後母儀天下,自是可以的。”
“太子知道就好,朝堂事都沒處理好,李屬官賣官位的事情,太子解決了嗎?沒有的話,還有時間來替皇後娘娘管理後宮事務?”
朝堂誰人不知道掌印大人心狠嘴毒,非常擅于戳人的心肝脾肺腎,哦,最擅長的還是抄家砍腦袋!
雲玦臉皮一僵,那溫潤的表情差點皲裂,“李屬官的事情,還未查清楚……”
雲湛嗤笑,“一件賣官殺害無辜舉人的事情,都一個多月了,太子還沒查清楚?”
掌印大人漫不經心地開口:“太子不是最愛給自己立禮重讀書人的牌坊嗎?怎麽關系讀書人的案子遲遲處理不了?”
立牌坊?
雲湛是把太子雲玦當成什麽?
風塵女人嗎?
而皇後涼涼還一臉天真地在旁邊補刀,“也許是因爲太子認爲進士出身才是讀書人叭!”
雲湛樂了,“原還有這個說法?”
在雲玦臉色一僵再僵的時候,某位心黑的大反派道:“萬通,明日就發文告訴天下讀書人,不是進士的就别來太子面前晃悠了,省得丢臉!”
“掌印大人!”
雲玦臉上的溫和哪裏還撐得住?
他咬牙切齒:“掌印大人莫亂給孤扣帽子,孤何時說了進士才是讀書人?”
這世上更多學子不是進士,話傳出去,雲玦絕對要把天下絕大部分學子都給得罪了個遍!
到時候他寬厚仁和的君子形象就得崩了!
雲玦如今能在朝堂跟雲湛對壘,靠的不就是天下學子的支持嗎?
他根本不敢去想這話傳出去的後果!
“孤已經将李屬官下獄候審,隻等證據完整拿到再定罪,無論是舉人還是進士,若是違紀犯法,孤都不容,而隻要有顆報效朝廷的心,無論是舉人還是童生,孤都禮待。”
雲玦說的那叫一個擲地有聲,認爲自己狠狠地駁了雲湛,讓他的險惡算計落空!
然而,某位掌印大人慢吞吞地“哦”了一聲,半點都沒打算接雲玦的梗!
男主大人:“……”
這個死閹人!
阮綿擺着母後的範,搖頭晃腦地教訓太子:“李屬官殺人賣官之事,本宮這内宅婦人都知道,那舉人老母親乞讨到京城,就爲告禦狀給兒子讨個公道,太子知道她有多可憐多悲慘嗎?”
“證據确鑿,太子卻說還未查清真相,着實不能令人信服,也寒了天下人的心,當然也可能是太子手底下之人陽奉陰違?與李屬官有勾結?”
皇後涼涼疑惑地看向雲湛,“雖說錦衣衛不負責平常案子,但這李屬官賣官,已經是觸犯了陛下的社稷安穩,錦衣衛應該是能接手的吧?”
“本宮聽聞錦衣衛雷厲風行,任何魑魅魍魉都能揪出來,這都一個多月了,如果太子查不出來,掌印大人怎麽不讓錦衣衛接手幫忙呢?”
雲湛道:“娘娘在理,是微臣不曾想到太子身邊的人都是廢物,刑部也越發無能了,才會拖到現在。”
阮綿鳳儀萬千地颔首,“掌印大人日理萬機,有所疏漏也正常的,隻是快些讓真相大白,告慰死者的在天之靈,撫慰生者的喪子之苦!”
雲湛微微垂首,“微臣謹遵娘娘吩咐。”
雲玦看着兩人一唱一和,不僅讓雲湛名正言順地插手李屬官的案子,還讓他成了個用人不善,還有包庇罪人的廢物昏庸太子……
雲玦的臉色已經不是黑能形容的了!
“母後,這朝堂之事……”
“太子想說本宮不懂,還是幹政了?”
阮綿淡淡地開口。
“娘娘言重了,不說娘娘所說句句在理,就說,我大夏開國皇後幫助高祖打天下,與高祖共同治理江山,高祖曾言國母攝國,理所當然,雖後面的皇後大部分退居後宮,但仍有參政議政之權。”
雲湛似笑非笑地看着雲玦:“都說太子學富五車,怎麽連自家的史書記載都讀不全呢?”
雲玦額角青筋直跳:“孤自然讀全!”
實在是不想多跟那個毒舌的死閹狗說話,雲玦對阮綿作揖,“母後,兒臣并非那個意思,更不敢質疑母後,隻是兒臣先前也是擔心有其他内情,總不好冤枉了人。”
掌印大人繼續補刀:“是擔心冤枉了人,還是因爲李屬官的女兒是太子之前得寵的庶妃呢?更或是因爲李屬官管着太子的錢袋子……嗯,确實事關重大!”
蝦仁豬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