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大老爺呗吧的喝了一口二鍋頭,臉色立刻紅了許多,卻也有了幾分生氣。
劉知溫點頭哈腰,對這個吝啬的大老爺頗有幾分無奈,那可是自己拿來的二鍋頭好不好,好家夥,你自己喝上了,隻給我喝柳葉做的茶水。
說話間,呼啦啦闖進來一群人,真是那些捕快衙役,一個個手裏都拎着東西,什麽都有,幾根蔥,一籃子野菜,一小袋子粗米,還有的籠子裏圈着十幾隻鳥兒,都喊着:“大老爺要請客,還不是我們破費,不知道今日又有啥好事啊。”
顯然,每一次大老爺号稱請客,其實就是壓榨這些屬下拿來東西孝敬,卻也有趣。
大老爺不願意了:“誰說本老爺總是占你們的便宜了,今兒來者有份,每人五兩雪花銀,就當做這些人你們孝敬老爺我的報酬了。”
五兩銀子!
一個個立刻眼冒精光,這裏沒啥交易,吃的用的幾乎都是地裏長的,家裏做的,五兩銀子絕對是一筆很大的數目了。
那些人眼睛瞧着劉知溫,心道:這又是哪裏來的冤大頭,肯定被無賴老爺痛宰了一頓。
衆人嘻嘻哈哈的領了銀子,頓時鳥獸散,都是怕大老爺反悔,立刻回家把銀子藏起來去也,大老爺崩腳大罵:“都跑了,誰來作飯?麻溜回來!沒見過銀子咋的了,想當年,本老爺、、、、”
一想起,自己也是很少這般闊氣過,想吹牛還真的有點臉熱。
竟然用衙役作飯,難道堂堂大老爺連個夫人丫鬟都沒有,大光棍兒一個?
想來想,把銀子抱起來,回頭又拿着籃子把酒和罐頭裝上,笑着解釋着:“那幫兔崽子,一會兒肯定報銷了,可要藏好了,不是本老爺吝啬啊,這些東西真的不能叫她們看見啊,你、、、對了,到現在本老爺還沒有請教高姓大名啊。”
“在下劉、、、”劉知溫自然要介紹啊,可是,一擡頭就閉上了嘴巴,原來,人家大老爺早就麻溜的進了屋子,何來要聽自己說什麽。
我也是賤了,如何會跑到這種破地方,這裏還用什麽手段收買?絕對來一個随便什麽人,帶着一百個兵士就輕易搞定了。
隻是,這周邊也不是沒有塢堡,好像五六十裏外就有一個,外加河南岸的高句麗,咋的就會沒人要這裏,這附近可真的有不少土地的,來的時候,看見很多農夫在耕作。
正琢磨着,大老爺出來了,身後跟着一個流着鼻涕的小姑娘,上來就給劉知溫倒茶,自然就是那種用茶葉泡的茶水。
“這是老爺我的兒女,她娘走得早,老爺我可是又當爹又當媽的,還要爲了下一任大老爺發愁,沒有兒子啊,将來誰接這個州府老爺的班。要不,你再拿出五百銀子,老爺我把女兒說給你做老婆,咋的?不願意?别看身子長的小,那是吃不飽餓得,過了年就十二了,你這麽有錢,給她吃好的養幾天,保證給你生一群娃娃,老爺我爲了報答你将來就把這個州府老爺的位子傳給你兒子,如何?”
劉知溫有點暈,這話兒沒法接茬,我都可以做這小丫頭的爹了,還來這個。
既然轉移目标才是:“那啥,請大老爺先聽我說幾句可好?要是行的話,我可以叫這裏的人每天都吃飽飯,還能有酒有肉!”
“真、、、真的?那可、、、嗯,不對啊,你我素不相識,你憑什麽送本老爺那多好處,别是真的看上我家女兒了?那好,你立刻把東西拿來,東西到了我就叫你和女兒成婚!”
素不相識嗎,咋的一點沒拒絕我拿來的東西?
“等一等,我想問一下,這多年了,難道就沒有其他的勢力到這裏搗亂過?這城外土地不少,又緊鄰鴨綠水,都是好地産出的糧食一定不少,豈不能沒有外人惦記着。”
大老爺指着自己和女兒,苦笑:“你看看,我們都窮成這樣,誰還會惦記,糧食啊,要是沒有糧食,人家早就把我這個州府大老爺砍了,每年我的人種田,收糧食的可是别人,隻留下一點點,叫城裏人度日,不餓死就行了,你說說看,這樣誰還會到這裏管我們,那樣可就不能不管這裏的苦命人了。”
原來是這樣,别人花錢買平安,這裏倒好,種的糧食歸了人家,可比那些人收管了這裏好多了,至少不用操心這些人的吃喝拉撒了。
“都誰過來收糧食?”劉知溫倒是想知道,究竟都有誰,估計不是一家。
大老爺還沒來得及說話,外面那幫衙役陸續回來了,有的苦笑着:“南邊有高句麗,東面有山賊,北面西面各有一個塢堡,左右把糧食分了,誰拿多少,怎麽分的和我們沒關系。”
哦,竟然是這樣。
劉知溫大聲喊着:“飯菜還要忙活一通,留下個做飯的,其他人都出去,和城裏城外的都說,遼南宣撫使劉睿的特使要宴請周邊各路豪傑,還會給他們發财的機會,隻要來了就有美酒美食相贈,還有銀子,嘿嘿,快去!每人十個大錢的跑腿費!”
這樣也好,就用這個機會,把消息散布出去,這城裏的軍民肯定有各路勢力的暗樁,聽到這消息不來才怪。
大老爺眼睛發藍了,抓住劉知溫緊着哀求:“你既然這麽有錢,快把女兒的聘禮給我,不然那些人來了,東西都被他們搶走了,本老爺可不是虧大發了!”
這還賴上了,劉知溫想拒絕,沒想到大老爺拉着女兒就跪下叫夫君了,劉知溫就算是智計百出,一時間也有點蒙圈,卻也有急智,急忙說道:“你們聽見我不過特使,東西都在安撫使大人那裏,那才是有錢的,金三銀山都有,要不、、、”
劉知溫本來想說,等劉睿過來給他們好處,反正我這裏沒有了也做不了主,不過是想暫時穩住這個大老爺,别真的把一個流鼻涕的小女孩子送進自己的被窩。
沒想到大老爺更誇張,馬上就變了主意:“這樣啊,那就把女兒嫁給你的宣撫使大人得了,你就是媒婆,代表把你們的宣撫使大人把這份親事定下來,記住,沒銀子沒好處可不行,我女兒花枝招展的可不能便宜了你們的大人。”
這一身補丁,流着鼻涕,咋就沒看出花枝招展了,管他,到時候叫劉睿解釋就是了,大不了給他多一門小妾,反正也不差這一個,我這裏弄個輕松就行了。
噗呲!
遠在盤山一帶的劉睿猛地打了個噴嚏,還在納悶,按個混蛋在算計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