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軍,天子親軍,這身裝備就不是盧龍軍能比的,至于戰力?
王思同撇着嘴啧啧連勝:“可惜了一身好行頭,可惜除了鬥雞弄雀兒,給蹲着撒尿的太監***,還能做什麽?說吧,如何比試,隻要你提出來,爺爺們奉陪到底,輸了就把這身行頭都脫下滾蛋!哪裏來滾回哪裏去!”相比劉仁恭這些大佬還有諸多忌諱,這王思同卻對着壽王此行充滿厭惡,神策軍就是不挑釁,這些家夥也想着整人的。
“慢着!都是自家兄弟,過分了不好收場,要比試也可以,都放下冰刃,也不要一個個的比試,那樣今夜就不要睡覺休息了,我看,就雙方各出一什,一戰定輸赢!也不用你們賭什麽,誰赢了,我這裏出彩頭一百貫,外加一百個玻璃罐頭,一瓶二鍋頭!”
劉睿知道,這神策軍都是勳貴子弟出身,雖然大多浪蕩子纨绔,但不可否認,家學淵源,論個人武功還是很有潛力的,差的就是戰場上的曆練和集體配合作戰的默契,要知道,這年代無論文化還是各種技藝,都是被世家貴族把持着,他們的子弟比貧民百姓有着優越的先天條件學到更多的東西。
劉睿也打量了這一百神策軍,一個個神态凝重,動作矜持齊整,應該受到過嚴格的訓練,聯想到是壽王的親軍,就知道,這一百神策軍絕不是白給的孬種。
不過,也想驗證一下,多少查看一下壽王的深淺。
“成!一百貫去打發那些要飯花子去吧,隻要罐頭和美酒,還墨迹什麽,上他娘的!”
沒等那軍官說話,一百個神策軍兵士就嗷嗷大叫,躍躍欲試了。
劉睿抿嘴一笑:果然,還要加上一條,一個個桀骜不馴,什麽主子帶什麽兵,這樣無組織無紀律的軍隊,無論有多麽強悍和配置,也是一群烏合之衆。
劉睿的二鍋頭,可是名言幽州,隻是糧食緊張,不可能生産,這次以樣品的名義,劉睿才制作了一些,不但是神策軍的眼紅了,就是王思同這些人也都流出了哈喇子,更别說那罐頭了,這年代行軍打仗,夥食就是幹冷的幹糧,一個個嘴巴都淡出鳥了。
“上!兄弟們,多少給壽王留點面子,不要往他們的臉上招呼!列魚鱗陣!”王思同出身武将世家,自然知道這幫神策軍的深淺,魚鱗陣是進攻陣法,在神策軍面前,盧龍軍沒有絲毫畏縮。
“列陣,沖轭陣!”神策軍軍官絕不含糊,沖轭陣能守能攻,加上神策軍的裝備精良,隻要躲過盧龍軍的頭一波攻擊,就會趁機翻轉陣型,殺這幫沒見識的粗鄙武夫一個回馬槍,可惜想的很好,做起來糟糕,那一百個神策軍已經呼啦啦沖了出去,沒有人列陣。
這還不算糟糕,最可氣的,這幫家夥沖到半路,聽見了命令,有的根本不理睬,繼續往前沖,有的想聽命令停下來列陣,這就亂套了,還沒開打,自己亂做一團!
劉睿和馮道韓延輝對個眼神,都默契的搖搖頭,那壽王雖然懂軍,也不過趙括一般紙面上的東西,一個基本在深宮内苑長大的孩子,縱然學到了如何高深的兵法韬略,也根本沒有實際的操作經驗。
王思同卻一揮手,高傲的喊着:“停下,等他們列隊,這樣就是打敗了他們,也勝之不武!”說實話,王思同的陷城營才組建不久,更是以攻城拔寨爲主,劉仁恭的精銳都在他手裏的衙内軍和長子李守文的骠騎營中。
就是這樣,王思同這幫人也都是氣勢如虹,戰意濃濃,盧龍軍的彪悍已經深入到盧龍軍上下每個人的骨子裏。
直到四萬八千盧龍軍主力被耶律阿保機用濡水淹死,才基本上擊潰了盧龍軍這種彪悍軍魂,失去了軍魂的盧龍軍就再也不是遠來的盧龍軍的。
雙方終于撞在一起,頓時纏鬥起來,那神策軍的果然一個個不凡,身手敏捷,手法奇妙,每每苦鬥占了上風的關節,卻被盧龍軍其他的人給破了,頓時陷入敗勢,也就是說,一個神策軍的兵士同時和盧龍軍的幾個人在纏鬥!
雙方的人都是一百人,但戰場上的形态卻好像每個神策軍的人都陷入了苦戰!
這就是軍陣的奧妙,這就是戰場經驗,隻會在書本上訓練中找到感覺得神策軍,遇到盧龍軍這種戰場上曆練出來的默契,根本不是對手,沒有半個時辰,一百個神策軍就趴下了大半兒,剩下的也再無戰鬥的欲望了。
那振威副尉一臉的茫然,卻也很風度的喊着:“停下,我們輸了!”他望了望盧龍軍的裝備和每個人的條件,不由苦笑,論這些條件,我神策軍哪裏不占優勢,爲什麽到了真格的就不堪一擊?
劉睿給劉冬生一個顔色,劉東生點點頭,十二個人分成兩夥,把神策軍的和王思同的人分開都給了罐頭水酒。
“好了,神策軍遠道而來,輸了也是正常,要是真的比試,勝負還是難說,可以說各有優劣,大家都是帶把的,就不要爲了雞毛蒜皮的小事賭氣了,喝酒吃罐頭,等山莊辦好了,你們每天都有美酒罐頭!”壽王的面子不能不給,決不能弄僵了,教訓一下叫他們知道厲害就算了,這一點王思同自然也明白,緊着幫着收攏自己的人,到了一旁的篝火處吃喝了。
劉睿卻是苦笑,好家夥,帶來的東西消耗了大半兒,到了壽王那裏怕是手頭緊張了。
一百個神策軍官兵都很氣餒,一個個坐在篝火旁低着頭和自己賭氣,劉睿過來,也坐下:“失敗者是成功的老娘,知道了差在哪裏,就要總結,就要想法子改進自己,你們都是好樣的,差的僅僅是經驗,要是和敵人真刀真槍的趕上幾場,我敢保證,你們就和盧龍軍一樣強悍了。來,喝酒,是男人就不要孬種,哪裏跌倒哪裏爬起來,這樣的我才看得起!”
那振威副尉一拳砸在火堆上:“你說的不錯,咱們就是差了火候,那陣法擺上了卻不知道利用,不但失去了陣法的效果,反着給自己束縛了手腳,才會這般窩囊,平日裏訓練的好好兒,咋的到了真格的時候就全忘了?”
一百個神策軍也都若有所思,劉睿也是心裏感慨,自己的義兒軍也不是隻有訓練和理論上的東西,所以,那劉仁恭和李匡威看着根本不在乎,也沒有絲毫忌憚,緣故就在這裏,他們知道劉睿這隻義兒軍就是和神策軍一般的花架子,盧龍軍的驕傲使得他們對劉睿這支義兒軍有的也多是不屑。
等熬過這一段,山莊的額事情穩定了,一定想法子把義兒軍帶到遼東實戰了,那遼東的各個勢力強悍,但又各自爲戰,正好給了自己這個機會。
劉睿前世基本**絲級别,很多東西就知道個皮毛,很多東西這會兒劉睿也是摸着石頭過河,一點點的積累着自己。
酒過三巡,一百個神策軍官兵似乎忘記了曾經的羞辱,也開始興奮了起來,和劉睿勾肩搭背的說笑起來,說的不是軍伍上的事情,多是他們留戀酒肆畫舫的風流韻事,說到這個,這些人仿佛找到了感覺,一個個又開始飛揚跋扈了。
這樣的軍隊,爛在了骨子裏面,壽王如果依然依賴這些人,怕是根本走不遠,曆史上也沒有走遠,這次來幽州,也基本上不叫劉睿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