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崔先生不久前投到平北王賬下,一轉眼又成了壽王心腹,可喜可賀啊。”馮道問出了劉睿的狐疑,對崔緻遠都有質疑,尤其還是個新羅人,如今新羅沒落,眼看着被高句麗的王建欺壓的夠嗆,用不了多久就被王建吞沒,這時候這人卻回到了這裏,一想到那高句麗和在榆關活動,由不得人不多想。
“馮先生見笑了,投靠平北王也是想着跟着回來,正趕上壽王北行,很榮幸,被壽王看重,想當年,我新羅就是依賴大唐才得以保住基業,如今,壽王北行,也正是我新羅自然也把希望寄托在壽王身上。”
這些話無懈可擊,當年,新羅果然是大唐的扶持,才和百濟高句麗對抗,最後一通半島,今日的大唐,卻一樣的敗落,如何能再次成爲新羅的依仗?
這崔緻遠很健談,大唐的風土人情,南北動态,無一不侃侃而談,可就是對壽王平北王的事情閉口不談。
“崔某卻有一求,這次向壽王請纓,也是想拜會各位,求各位給新羅一個機會,那高句麗狼子野心,和中原對抗三百年了,如今趁着大唐弱弱,就想吞并新羅百濟,一統半島,緊接着就是遼東,進而虎視中原,這種中山狼決不能姑息,聽說那王建兒女和樸海龍都在榆關,還要加入哪個山莊股份經營,這件事,各位欠考慮了,養虎爲患啊。”
棒子都一個德行,那新羅後來一統半島,也是一樣的和大唐翻臉。
馮道劉睿韓延輝相互看了一眼,眼神都有了一絲了然,這壽王看見幽州如今鐵闆一塊,無從下手,這是想那高句麗說事,以圖打開局面。
“我們這個山莊營運司是一個民間商會,和國家政治沒關系,那樸海龍也是以個人的名義加入的,更是對山莊出力頗多,有了樸海龍的加入,就可以打開高句麗的市場,給山莊盈利,這個政治軍事國家利益沒關系。”
這話兒不好回答,因爲不知道壽王的底線,劉睿這般也有點胡攪蠻纏的味道。
“是嗎?馮某卻聽說,那王建的女兒和邵武校尉來往親密,關系不一般啊,年輕人荒唐一些沒什麽,卻也不能違背了聖人的教誨,做出叫人诟病的事情啊。”
劉睿心裏冒火,這家夥拿槍帶棒的來者不善啊,自己卻也有把柄捏在這家夥手裏卻也沒什麽,自己雖然和虞姬有過接觸,卻也沒有張揚過分,更沒有談婚論嫁,三年服孝期間不能婚嫁娶妻生子,自己也沒有違背嗎,不過一開始沒有這個概念,卻是大意了,後來從韓家趙家高家的反應中,才慢慢地悟出這個道理,人家說是和自己聯姻,卻一直沒有實質性操作,本以爲是看不上自己,看來,這其中自然也有着這個顧慮,更是都默契的沒有人提醒自己,也是沒安好心,自然希望和哪一個弄出荒唐的事情,被其他的抓住把柄。
最後,還是母親點醒了自己。
這種事,在邊鎮武夫這裏,根本不算事,但到了衛道士這般儒生嘴裏,真要那這個跟你較真,抓住不放,尤其是對要身份要名望的人,最是厲害,這也是劉睿忽略的地方。
自己甘心做一個小軍閥藩鎮也就算了,日後可是大有野心的,名聲這東西自然要在意。
但是,卻也不怕!
遠的不說,那朱溫又如何?絕對下三濫一個,日後不單廢了大唐,做了皇帝,還把那些清流儒生沉入黃河,哈哈大笑,說是清流黃流看看誰厲害!
手裏有槍杆子就是一切,至于後人評說辱罵,能管得了那麽多!
“嘿嘿,我劉睿如何,隻要對得起祖宗親人朋友,管别人如何說,如何看,先生卻是操心太多了,還是關心一下,你的新羅還有幾天活頭了,倉儲實而知禮儀,連自己的國家都要完蛋,還張口閉口聖人,催先生找錯人,來錯地方了。”
奶奶的,等着吧,新羅人,這一次萬劫不複了。
劉睿懶得再搭理這個酸儒,起身而去:“我一個粗人,領教不了崔先生的高雅,還是馮先生韓叔叔陪着也好!”
那崔緻遠臉色變幻,眼睛閃爍間被篝火帶出了幾分詭異,忽然陰陰的笑着:“崔某好心提醒,也是一片真心,不想被人當做了驢肝肺,也罷!這件事自有壽王和你說話,嘿嘿,到時候可不要後悔才是!”
要不是顧忌着壽王,奶奶的,這會兒你早就變成了雜碎,扔進河裏喂魚了。
劉睿也是哈哈大笑:“請便,大不了這勞什子邵武校尉不做了,一個虛名有什麽大不了的!”
對付壽王,劉睿自信可以拿下,最少也會做個交易,和姓崔的那這點破事要挾自己,真是打錯了算盤。
劉睿來到神策軍圍坐的篝火處,拱手:“各位遠道而來,辛苦了,今日算是怠慢了,等有機會,我這裏自然要好好招待,一定叫各位不虛此行!”
說着,一揮手,那是幾個跟着自己過來的随從,就跑了過來,每個人手裏都拿着一個包包,劉睿這才說道:“些許心意,不成敬意!”
那些人都是曾經長安纨绔子弟出身,雖然今夕不比往日,但到這裏依然是一個個牛逼哄哄,根本不給劉睿好臉色,有的喊着:“爺爺在京城什麽沒見過,你這裏鳥不拉屎的能有什麽好東西,回頭還要被壽王千歲埋怨,拿不出手的就别嘚瑟了!”
雖然,那崔緻遠他們一樣看不上眼,但怎說也是一起來的,還是他們一行名義上的老大,劉睿崔緻遠鬧得不愉快這些人自然要想法子找劉睿的别扭了。
劉睿更是來氣,一群纨绔烏合之衆,還以爲是大唐開國那會的的神策軍?
這時候,劉睿還沒發火,那王思同不幹了:“都被一群亂民趕出了長安,成了喪家之犬,還到爺爺這裏裝,我說,劉睿兄弟,你何必給這種人添屁股,有什麽好東西拿過來咱們自己吃了,怎麽也比喂狗強多了!”
按說,劉睿還要叫這個王思同姐夫,可是一直沒有交往,自然關系很一般。
這家夥卻不把自己當外人,更劉睿能拿出手的一定是好東西,這不,趁機調理連帶着拱火,這幫家夥在幽州威風慣了,看着這些神策軍的熊樣就冒火,真的有點坐不住了。
趁機教訓一下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也好!
劉睿哈哈大笑:“好說,哥幾個,把東西拿出來,咱們自己享受!”
那些義兒軍的兄弟自然都是劉睿的心腹,基本上就紫薇營的老兄弟,也毫不在乎的,當着那些人的面,把包包打開,裏面竟然是玻璃瓶子,瓶子雖然綠油油那是試制的玻璃球含有鐵原子,如今還沒有找到有效的去除鐵原子的法子,吹出的玻璃瓶也是很不規矩,但就是這樣,已經叫在場的震驚了!
更稀奇的是,玻璃瓶還是密封的,裏面看着有肉,有魚還有水果!
自然是劉睿試制的罐頭,本是帶着刀碣石,獻給壽王平北王的,當然也留有很多富餘的,準備着叫人帶到各地進行宣傳招商的,不想劉睿好心給這些家夥開開葷解解饞,人家看不上!
“這是罐頭,有肉,有雞鴨,也有魚,都是熟的,這東西不但好吃,還能保質半年不壞,絕對的軍中寶貝啊!既然人家看不上,就便宜你這幫饞鬼了!”
乒乒乓乓!
密封的玻璃瓶相繼被打開,濃濃i的香味撲鼻而來,那些森策軍的官兵驚呆啦,天下還有這種寶貝東西?
要知道,這年代沒有保鮮技術,東西放不長久,尤其是軍人,行軍打仗就根本吃不上可口的了,這般從碣石過來,自然又急又餓,看着聞到這麽誘人的香味,看見寶貝一般的玻璃瓶子就這樣被打開,一個個的心兒都懸了起來!
就這樣一個琉璃瓶子,就價值上百貫,更别說裏面能半年不壞的美食,天,這些人好歹也是軍人,如何不知道這東西的金貴!
“不行爾等一群邊鎮粗鄙,如何糟蹋這種好東西,快給爺爺拿過來,不然殺無赦!”
好家夥,在幽州,當着盧龍軍敢這般放肆的,大底都成了死人,王思同和他的五百屬下立刻炸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