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恐怕沒個結果,劉睿就走了出來,對着外面的高嵩喊着:“分班輪流吃飯,小心裏面的動靜,别的真的動手才好。”
高嵩呵呵笑着:“放心吧,應該早一點把少爺說的那種鏡子做出來,也好叫他們看看自己的形象,嘿嘿,打起來不至于,其實,他們心裏早就有了腹案,不過是爲了給自己加碼,能多争取一點才拼命地,一旦僵持不下,自然會默契收場。”
劉睿趕出來,其實早就明白這個道理,其實就是做出一種姿态,最後造成一種氣氛,叫人不能爲那壽王出頭,引起衆怒啊,這個人自然指的就是韓湘子或許還有滄州劉家。
劉睿才要去餐廳吃午飯,就被一個人借住了,對着頭擺弄着衣角,說話像蚊子叫:“紅兒給少爺請安了,主母說了,午飯回自家屋子去吃,還有,榆關韓家的煙兒大小姐也來了,正在和主母說話。”
哦。
劉睿看看自己按個院子,外面果然停着一個轎子,上面果然有榆關韓家的标記,不由暗道:那韓煙的父親去盧龍刺史府上任,劉博好像去了幽州做一個九品小官,咋的這個女人沒有跟着劉博而去?難不成,那日發生的事情,劉博覺得韓煙給他丢臉的,就修了這女人?不應該吧,劉博有這個膽子得罪韓家?
劉睿想着事情,紅兒偷偷看着劉睿,心道:這個少爺,當初傻乎乎的叫人看不起,誰知道,如今卻弄了個六品身份,邵武校尉啊,再有機會弄個将軍身份都可能的,看着出息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收留奴家,不然,奴眼看着就要餓死了,那個該死的劉博!
說實話,這會兒,她倒是不怎麽恨韓煙了,因爲韓煙比她也好不了哪裏去,更何況,韓煙如今這個下場,還是她當初弄出的結果。
“少爺,飯菜都上桌了,主母小姐都等着了。”紅兒小心的問着,眼睛瞄着劉睿的臉色,唯恐劉睿說出尴尬的話來。
這一段,要不是韓煙收留,紅兒幾乎無家可歸了,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當初得罪了劉睿有多麽不值得。
劉睿歎口氣:“過去了就過去了,你好歹也伺候了母親多年,母親總是念着你的好,要是實在沒地方去,就留下伺候母親吧,記住,隻有這一次機會了,要是稍有差錯,就把你送到軍營!”
女人進軍營能做什麽,用嘴巴都能想明白,紅兒甚至一顫,嗚咽着:“奴再也不敢了、、、”
還想說什麽,看着劉睿就進了院子。
進了屋子,見韓端韓煙坐在母親左右,說着什麽,地上,桌子上擺着幾個菜,冒着熱氣,三個人卻坐在炕沿。
劉睿進來,韓煙看了劉睿一眼,有瞧瞧韓煙,對着劉睿狡黠的笑笑,那韓煙去立刻低下了頭。
劉睿給母親行禮:“啥時候過來的,山路難行,母親咋的不和兒子說一聲,我好派個人跟着過來。”
母親在後山,十幾裏山路,還有坐船,顯然不可能自己做主過來的,韓端在這裏,劉睿大概知道問題出在她這裏,偏偏,那紅兒剛才沒有提起過韓端。
再說,那個地方可算是自己的秘密,韓端如何找到了,狐疑自然,這會兒卻無法詢問。
“是你恒叔今兒要過來,娘也心思着,也跟着過來了,正好看見大小姐帶着紅兒煙兒,下午就回去的。”母親不是說謊的人,這話兒顯得牽強,但劉睿絕不會當面問母親什麽,點點頭:“還坐這裏作甚,菜要涼了。”
說着,就要扶着母親起來,沒想到,韓煙先一步,拉着母親就站了起來:“你毛手毛腳的,還是奴家來吧。”
說着依然低着頭,根本不看劉睿的臉。
母親坐下,分左右是韓煙韓端,紅兒站在母親身後伺候着。
“珠兒娟子沒過來?”知道,這桌子上不可能有紅兒位子,劉睿也沒過問,隻問起了珠兒娟子。
卻也是沒話找話,知道,這韓煙過來,必然要話要說。
母親沒說話,韓煙更是沒言語,韓端卻是先說了:“煙兒從幽州回來,過來看看我這個姐姐,也碰巧,看見夫人在這裏,煙兒說起,那紅兒是夫人答應叫回來的,所以,就跟着過來了。”
都在理,關鍵就在碰巧兩個字,韓端不是麻婆的嘴,這哩哩啰啰的不是她的性格。
母親接話了:“紅兒過來,娘和睿兒說過的,也定在今天,就叫你恒叔把娘送過來的,至于煙兒,卻有話要對你說。”
母親沒說完,那韓煙卻嗚咽起來,站起來噗呲給母親跪下:“孩兒糊塗,當初對不起夫人和睿兒,今日特來賠罪,希望夫人和睿兒大仁大義,饒過煙兒和劉博當初的冒失。”
僅僅是冒失嗎?連自己和母親都一起被掃地出門,還苦心積慮的想下藥陷害自己,結果害人不成反害己,這韓煙固然丢人現眼,這個紅兒也是所圖一場空。
不過,往事如煙,劉睿的心裏早就把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忘了幹淨,心裏裝的都是天大的事情,那些瑣事根本懶得計較了。
可是,你不計較,不等人别人忘了。
那韓煙接着對母親說道:“劉博有公務在身,不能過來看望娘親,所以委托兒媳過來,看看娘親這裏有什麽需要的,兒媳能照看一下是劉博的心意。”
劉睿這才想起,那劉博爲了得到自己這門的田産房産,當初是過繼到父親門下做兒子的,前提是,那時候自己已經死了,沒人照料母親和這邊的事情,美其名曰的成了母親的兒子。
可是,随後出了一大堆的事情,自己和母親一怒之下離開了劉家,和劉家也就徹底斷了關系,老死不相往來到今天,忽然間,這劉博就委托韓煙過來問安了,還一口一個兒媳。
劉睿聞到一點陰謀的味道了,隻是,這韓端跟着摻和又爲了什麽?
就聽韓煙說道:“不但劉博,家裏都是爲了那件事好後悔,卻讓不開顔面,不好意思過來,就委托奴家過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劉睿心裏早就和榆關劉家沒有了任何幹連,這韓煙此番過來,卻代表劉家來道歉了,接着還有什麽?
自己過來,不過是吃頓飯,回頭還有一大堆事情,不耐煩韓煙在這裏磨磨唧唧,就加重了語氣問道:“還有什麽,就快說了吧,我馬上還要離開?”
那韓煙說是在說話給母親,誰不知道,卻是對着自己說的,母親一向本分懦弱,家裏的事情根本不做主的。
韓煙站了起來,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包包,遞給母親:“這是當初睿哥兒應得的房産田産,家裏當初糊塗,卻早就後悔了,本是同根生,豈能落腳下石的,其實,也早就想給睿哥兒送過來,可是,大哥和劉博一直在外面做事,家裏人也沒有做主的,這件事就耽誤了下來,今兒也是碰巧知道奴家過來看望表姐,家裏的就把這些東西委托奴家給睿哥兒送回來了。”
劉睿把包包從母親手裏搶過來,直接塞給韓煙:“那回去吧,我也不爲難你,怎麽來的就怎麽回去,這東西既然當初拿走了,就沒有再拿回來的道理。”
說着對韓端說道:“當初我家裏的事情,姑娘親眼所見,那時的情景曆曆在目,這番兒說着話,你覺得可笑不可笑?”
說着,也沒有坐下吃飯,和母親說聲還有事,就急着離開了。
心裏卻冷笑,當初,貪圖自己的家主之位,設計奪走了自己的一切,隻留下這荒古,如今,這荒古卻變成了香饽饽,行情看漲,這就來打着這荒古的主意了。
對劉家那幾個,要做什麽,劉睿自打韓煙拿出那個包包,立刻就心明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