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花魁如何,與我何幹?倒是趙小姐這話兒似乎和那花魁很熟撚的樣子,我本以爲她還是賣藝不賣身,潔身自好的,人們不都是這樣說的。”
同樣是家族抛出去的花瓶,至于花開花落,誰人真正的品味過,根本不重要,卻沒有必要那别人的事情給自己增加色彩。
“那可不一樣,人家可是嘗盡男人滋味,而奴家卻落了個克夫的名聲,男人們避之唯恐不及,誰還會體諒一下奴家的心情,公子不也是一樣,看見奴家從來沒有好臉色。”
趙嫣說着,聲音嗚咽起來,急忙擦擦眼說道:“說這些沒用的作甚,攪了公子的心情,奴家告罪,裏面特意備下酒菜,知道公子喜歡海鮮,奴家叫家人特意從改變帶來一些。”
進了屋子,看見桌子上果然擺着煮熟的皮皮蝦、海蟹和海獸(就是大海螺),就聽趙嫣解釋道:“奴家沒有機會學到公子的廚藝,隻要就這樣煮了吃,自小家裏人吃這個,也多是這個吃法,要不,公子叫夥房來個廚子給加工一下。”
劉睿坐下,拿起一個皮皮蝦笑道:“開春的皮皮蝦正肥,這樣吃最好,小姐不用客氣咱們邊說邊吃,知道,小姐絕不是爲了這個叫我過來的是吧?”自打上次拒絕了自己的銅鼎的事情,劉睿對這個趙嫣心裏多有反感,二人在一起更是相互感覺都别扭,閑話不說,劉睿直截了當的說明了來意。
“看來公子還在爲上次的事情生奴家的氣,你也明知道,奴家如何做的了家裏的主,那樣也是無奈,事後那韓端過來,奴家馬上就把公子的意思和家主說了,後來的事情,也是按照公子的意思做了,咋說,沒有功勞還有苦勞的,公子這樣對待奴家,多有不公啊。”趙嫣說的可憐巴巴,劉睿也懶得在這裏計較,笑道:“算了,那件事左右對你們趙家也有好處,我也不過是瞎操心,左右成不成和我關系不大,倒是你們家裏對馬上要成立的董事會有什麽想法?”
趙嫣知道,劉睿不願意和自己說那銅鼎的事情,也就放開了那個話題,把包好去皮的皮皮蝦肉放進了劉睿的碗裏,才笑着:“這道新鮮了,那都是男人們的事情,奴家一個小女子可不敢摻和,省的公子有怪奴家多是,不過,奴家這次請公子過來,隻是對那個即将開辦的學堂很有興趣,聽端兒姐姐說,學堂還招女弟子,奴家想問一下,都學什麽?奴家可以加入嗎?”
劉睿心裏一動:“這件事我還沒有想好,本來想着,山莊日後要建立香料作坊還有紡織作坊,想着人們都不願意女孩子出頭露面的,也就沒敢真正的實行,也就是私下裏閑聊,和端兒說起了一些,難不成你的家裏允許你進學堂?”
女子無才便是德,就算世家女兒,家學淵源,爲了家族的利益也可以培訓女兒各方面的知識,卻也不知道女人出去像男人一樣做事的,劉睿卻看見,山莊尤其是楊瘋子那裏,老弱婦孺竟然占了多數,男人們還出去大戰,還要做各種事情,兒而女人隻有閑在家裏,就想着這些勞動力實在可惜了,但也不敢冒然觸動這年代的理念,隻是和韓端說了一下,也不說試探一下世家人對這件事的反應。
其實,這女人不參與男人的事情,指的也就是上層人物,一般的黎民百姓,家裏生活艱辛,女人也多是參與家裏的各種事情的,但這種事不能拿出來說是,如果山莊的學堂招用女人,那些世家參與其中,自然就有了刁難的理由。
“原來隻這樣?這件事家主倒是和奴家提起過,隻要是不和男人的事情攪和在一起,也不是絕對反對的,何況,你要傳授的防止技術,家主也很感興趣,如果公子不嫌奴家唠叨,今兒就想請教一二,你也知道,奴家被安上了克夫的名聲,這輩子怕是沒什麽相夫教子的額機會了,閑暇的額時間多了去,能學點什麽,怕是家主也歡喜得很。”
趙嫣說着,眼角盯着劉睿,私會在詢問:家主把奴家說是許配給你,也不過是一種試探和等待機會,沒想到卻被韓家甚至一個外邦蠻女占了先,家主更不想留下話柄叫别人得意,自然隻能暫時隐忍,隻是,奴家卻不甘心,隻想你能明白奴家的無奈,這般而也不過找機會給自己借口罷了。
趙嫣也有自己的無奈,披上克夫的名聲,這輩子算是完了,這個劉睿還能不怕奴家這個名聲,最少是個安慰,本來看不起他的出身,可是,既然韓家都能認可了他,那高句麗的女人更是不要臉的送進門去,證明,這個男人還不是一無是處的,最少,能給自己看見一片不同的天,雖然這片天未必有彩雲,卻也總比自己的天烏雲遮月毫無希望來的好一些。
“這件事,等學堂開辦的時候,我會和各個股東說起此事,如果能給女人們一些機會,其實,對誰家都有好處的,不行,就先開辦一個試點,等人們逐漸熟悉接受之後,就應該容易的多了。”
劉睿大概知道趙嫣的心情,家族的事情他們多有無奈,能有機會出去做點事,從家裏的牢房解脫出去,也未必不是一種心情,但這種事想容易,做起來怕是太難太難,好在唐朝不是北宋,對女人的約束還沒有後來那樣嚴厲,尤其是這亂世,男人常年征戰,失去了太多男壯,女人的比例明顯多了起來,這對各種勢力也是一種壓力,隻是沒有人真的意識到這一點,更沒有人有膽量去挑戰傳統的觀念。
趙嫣說這話,忽然湊近劉睿,把一個紙條塞進了劉睿的手裏,耳語:“這是翠濃給你的信,記住,千萬别露出是奴家給你的,不然,不但你的翠濃完了,奴家更是完蛋。”
劉睿緊忙把紙條藏了起來,心裏明白了,趙嫣找自己過來,說來說去的多是借口,倒是爲了這個做幌子,隻是,翠濃的信如何到了她的手裏?爲何她又是這樣小心?如今翠濃還有紫陽真君那些人究竟在哪裏?
本來清晰的額東西,忽然間烏雲遮月,事情忽然變得不可捉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