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山遍野披上了嫩紅刹綠,一眼望去,遠處搖曳的柳條兒已經穿上鵝黃的新衣,被白色的黃色的還有少數彩色的蝶兒追逐的仿佛少女盈盈一握的腰肢。
漫山遍野還彌漫着濃濃的煙霧,那是鄉民們在燒荒,每年都這樣,今春更是如此,田裏的雜草還有去年秋天留下的莊稼根莖都在這時候燒了,一來清理了田地,二來還可以給土地補充肥料,人們雖然不明白草木灰的名稱,打哪多年的經驗也早就熟悉了,這燒過的灰燼對新一年的莊稼大有好處。
山莊籠罩在煙霧之中,山外也是如此,濃濃的煙霧h之中,時不常聽到人們激烈的吵鬧争辯的聲音。
入股經營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每一家都有自己的利益,劉睿提供的方案不可能滿足每一家的利益,争辯就不可避免的發生了,沒一天,劉睿都被這種沒完沒了的讨價還價弄得頭昏腦漲,偏偏這些人都是每一家下面的小哈喽,正主子都躲在後面,等待着機會。
劉睿知道,其實每一家都已經準備合作了,運來的本錢都在路上,也是趁着這段空閑,爲自己的家族勢力争取最大的利益。
也幹脆,劉睿也消失在山莊,把每天頭痛的吵鬧推給了劉生,自己帶着趙海劉濤去了山中,今後,這山莊是外表股份開發的根基,是各個勢力攪在一起謀求利益的舞台,這個舞台上,劉睿不過名義上的締造者,真正把持這裏的,還是那些世家藩鎮勢力,他們或許遵守某種合約規矩,卻會牢牢的盯着那裏,不會給劉睿留下自己發展的空間的。
劉睿自己要做的東西都在暗處,也是分等級的,有一些會适當的叫山莊的人參與一部分,這些都在石河兩岸大山中的幾個山谷之中,最重要的卻在下面的溶洞,那是劉睿真正自己的地方,雖然溶洞也不是十分安全的,也不一些人能進去,可是,下面被劉睿設計一番兒之後,這種威脅基本上沒有了,就算是紫陽真君想再一次進去,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了。
嗖嗖嗖!
山谷裏,高嵩正帶着三千義兒軍跟着三百野狼軍的人較量箭法,其實,要是馬下射箭,義兒軍的人不比野狼軍的差多少,很多人甚至比野狼軍的人強一些,可是到了馬上,這差别馬上就體現了出來。
人家野狼軍和草原族人一個習性,從屁大的小娃娃就開始常年累月的騎在馬上,對馬的習性還有馬上掌握平衡各種技巧的娴熟,絕不是中原那些平日總是耕作,很少有機會騎馬的漢子能比的。
這三千義兒軍,高嵩從高家帶來的一千人,從楊瘋子那裏選出了五百人,從鄉民中選出一千五百人,但這還沒有算上,馬上還會有韓家趙家派來的人,劉睿知道,想真正的把義兒軍打磨成自己可以依賴的力量,還有很多事情要慢慢的做。
那野狼軍的百夫長看見劉睿過來,大咧咧的跑了過來,指着義兒軍緊着搖頭:“要是步戰,這些人還可以造就,要是騎兵,這些人能有三成能合格就不錯了,我說睿哥兒,我們把該教的都教了,郭将軍也在山莊,你啥時候叫我們跟着郭将軍回去?”
才半個月,該教的都教了?
劉睿知道,這些人絕不會把真本事傳給義兒軍的,那可是他們保命打出功名财物的本錢,卻也知道不能逼他們,不由暗暗一笑:不用我逼,也會叫你們上杆子把知道的都吐出來!
“我這裏準備了一套義兒軍新的訓練方案,從明天起,你們可以跟着一起訓練,不過話處在前面,既然跟着,就要遵守義兒軍的軍規,絕不允許你們特例,每十天一個周期,一起參加考核,分隊進行對抗,成績好的可以獎勵,差的自然受到懲罰,你們野狼軍的人也要分散,和義兒軍混編,這樣也是檢驗你們這一段傳授的東西是否可行!”
劉睿拿出一份訓練計劃,交給高嵩,再有高嵩分發給隊正以上的軍官,這樣,就把野狼軍真正的分散,他們每個人的利益和自己所在的隊緊密的聯合在一起,優惠的獎賞和很鍾的懲罰,就會他們爲了自己的小隊獲勝,使出吃奶的本事,能保留的早晚被榨幹!
其實,劉睿根本沒打算把這些人送回去,也不能強留,隻要使用一些手段了,這裏隻要叫他們慢慢的産生留戀依賴,就慢慢的失去對原來野狼軍的情誼,他們從自己學到的新式訓練大打仗的額理念,回到他們野狼軍那裏根本沒有用場,那樣,對他們來說,剩下的就是對家人的惦記了,這個卻不是大問題。
相比韓家那些世家子弟,劉睿甯可多在這些人身上下功夫,草原人還是心理純淨許多,隻要認可了你是主子,就很少背叛了。
渤海國是多民族國家,野狼軍也是各民族精選出來的精銳,對國家和郭家的忠誠是有限度的,他們心底最在乎的還是他們自己跌族人,劉睿堅決的留下他們,是爲了将來培育的種子,隻要這些種子慢慢發芽成長,那渤海國早晚就是自己嘴裏的肉。
自然,新的訓練法方案肯定被所有的人排斥,這需要一個過程,好在,合作的事情已經基本成了,劉睿暫時手頭寬裕的很,有了物質刺激,把這些人強行帶進自己的思路,就有了物資保障,這年代的軍人,就是爲了能有口飯吃,能爲家人争的一些養家糊口的口糧,很容易滿足的。
劉濤過來嘀咕道:“那劉守光催着你去榆關,交接三岔口和米磚營,你都推了這些天了,怕是再墨迹,那劉仁恭父子就要出幺蛾子了。”
按照當初自己和馮道的約定,那天三日後,自己就去榆關交接,可事情趕不上變化,馬上,就出了韓家那些人發現了溶洞劉睿留下的秘密,山莊股份經營也擺上了日程,這樣,韓家幾個絕不願意劉睿在他們還沒有确定方案的前提下,劉睿單獨和劉仁恭達成什麽協議,世家和藩鎮是天敵,相互間就是合作,也是貓膩多多,他們更不願意,劉睿偏向劉仁恭那裏多一些。
劉睿隻能等待,等韓家幾個答應,這樣以山莊董事會的額名義,和劉仁恭談合作,韓家那些人放心了,劉睿也可以躲在背後冷豔看劉仁恭和韓家等針鋒相對的苦鬥了。
和他們相比,劉睿太弱小,絕不想擺在他們中間被踢來踢去的當做替死鬼出氣筒的,這個道理,馮道劉仁恭也懂,所以隻想着劉睿能自己去榆關,而不是帶着韓家等人,可是劉睿絕不是傻子,去了兩頭都得罪,不去了卻都不得罪,那馮道劉仁恭就是恨得肚子裏冒火,卻也不敢對自己如何,因爲,暫時來說,爲了對付韓家高家那些人,他們卻離不開自己。
這就是自己需要的風口浪尖之中的那個微妙的平衡,一旦山莊的開發見到了宏觀的利益,這種平衡就越發穩定,暫時會非常融洽,當然,這種融洽也是暫時的,等一方自認爲攢足了力氣,足以有資格發難的時候,這種平衡就到頭了。
這個發難的人,可以使劉仁恭,也可以是韓家還有董事會的而每一個勢力,但劉睿絕對希望那個人會是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