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人對土地的執着根深蒂固,有了這湖水,就有了千畝水田,千畝上等旱田,雖然還不知道這些土地最後花落誰家,至少給了這裏的人一個歡喜的理由。
篝火點點,點燃的不僅僅篝火,還有人們的興緻,整個山谷都在議論着水田的事情,至于入股發财,人們反而說到的很少,說的就是開了花,沒有親眼所見,人們沒法子激發出興趣的。
劉睿終于見到了韓端,發現伊人雖在眼前,卻似乎更加遙遠了,至少已經無法看破她2的心兒了。
“對不起,很多事奴家也是無可奈何,不過,這裏終于有了起色,奴家爲公子高興。”劉睿想着:當初初見,那份清冷依然,卻還有許多青澀的嬌蠻和少女的純真,還不知道吝啬起自己的好奇和向往,不過一個多月,仿佛千年,那曾經的留戀似乎就被埋葬了,不是她的本意,卻如何把怪罪付諸任何人?
“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本來你甯靜的天空卻被我這個奇葩給弄得一塌糊塗,很多事情脫離了本有的軌道,叫你得得失失之間不再淡然,都是我的錯。”
“奇葩?你倒是真的看得起自己,很多事,奴家無奈,你豈不是同樣無奈,本不是你的東西,你去期待就要付出更多,就無奈的是,你就是付出了也未必能得到,這份悲哀就如苦酒,說是一醉解千愁,卻如何能永遠醉着,永遠醉着還不是死了?不過,奴家還是要謝謝你,畢竟你給了奴家很多精彩,很多希望,雖然都不可避免的化作失望,必究曾經希望過,這就足夠了。”
劉睿看看逐漸淡去的夕陽紅暈,再看看韓端那張精彩卻酸澀的眼睛,忽然間眼睛也是一酸,終于明白,佳人雖然近在咫尺,卻千山萬水,離自己似乎更遠了。
“真的沒希望了?你父親已經親口允諾過,把你嫁給我的。”劉睿看着韓端的眼,想通過眼海看破波濤下藏着的心兒,不想卻被眼海裏彌漫的雲擋住了,韓端嗚咽着:“世家的承諾價值千金,或者輕如鴻毛,唯一的依據就是利益,這一次,韓家損失太多,急于振作韓家的父親隻有把希望寄托在平北王身上,所以,奴家的命也就定格了,和公子有緣無分,這次就是來告别的。”
近來,韓家的重重古怪早就叫劉睿預感到這些,可是,随着那高世子被羞辱而去,劉睿以爲,韓延輝應該對平北王失去了依賴,對自己應該有所看重了,誰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說實話,自己對韓端并沒有銘心刻骨的愛,隻是有些喜歡罷了,自己的心兒早就被傷的不能升起愛的欲望了,更多的還是利益的驅動,但人就是這樣的,能輕易得到的不知道珍惜,得而複失的卻越發的不甘,劉睿深恨自己的虛僞,卻無奈的無法放棄這種虛僞。
“你已經和那個纨绔定親了?”劉睿不過随口而問,就是想徹底放下這段心思,韓端卻搖頭:“不清楚,家父來這裏的時候,好像和高世子做過深談,回頭就叫奴家和高世子見了面,說了這件事,當時,高世子就給父親跪下叫了嶽丈,隻是,近一步的六禮卻沒有。”
那遠在江南的平北王能給韓家什麽?韓延輝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劉睿陷入了沉思,這個情節本不應該出現在曆史中,劉睿失去了參照物,自然有些彷徨,可是,平北王也是曆史中不應該有的場面,卻因爲自己的出現而出現了拐點,這一切卻隻能叫自己膽寒。
“我去拜訪一下你父親,或許,事情還有轉機。”希望轉機是必然的,韓家是北方三大世家之一,幽州的額局面暫時離不開韓家,如果韓家放棄了自己,趙家高家也會跟着去做,這是必然的連帶效應,既然韓家看不起我這個戌兵,那趙家高家要是繼續和我合作,那就覺得在韓家面前丢了分,沒面子。
“家父下午就離開了這裏,說是去追那個高世子,不知道,那高世子這般狼狽,會不會把怨氣撒在家父的身上。”
這韓延輝魔障了咋的?爲什麽一棵樹上吊死,對那個平北王那樣的依賴?
“也罷,就等你父親回來吧,或許能回心轉意。”
劉睿望着蹒跚而去的韓端的背影,被篝火煙霧慢慢的模糊起來,不免心兒恍惚,掙紮了半天,本以爲有了希望,誰知道依然改變不了世家的執拗,這種執拗自打西晉開始,幾百年過去了,世家從高分跌入了低谷,眼看着就要徹底被曆史的長河淹沒,但這份執拗卻根深蒂固的世家人的心中,導緻了最後還要和強悍的藩鎮硬碰硬,最後被朱溫用黃河水污濁了清流,把世家徹底打入了深淵。
劉睿卻不知,那韓延輝雖然對平北王寄予厚望,其實并不是自己先打個那樣,而是另有淵源,對自己雖然未必多麽重要,但還是寄予厚望的,也制定了相應的對策,不過在他看來,這個希望所在還遠得很,遠水解不了近渴,才迫不及待的去安慰那個受傷的高世子。
隻是,韓延輝對平北王的期待又是什麽?
劉睿漫無目的的走在篝火闌珊處,沒有去接觸人們的興奮,唯恐自己的失望情緒把僅有的希望也淹沒了,卻不想被一個嬌小的身子擋住了。
“你就是劉睿,我家小家給你寫了一份信,不過嘛,你在去見我家小姐之前,想撒泡尿照照鏡子,看清楚自己的德行再去,省得不知廉恥的把自己當做了潘安宋玉,羞辱了小姐的名聲。”是一個大概十三四的小姑娘,青澀的身材卻也能看出幾分未來的妖娆,是一個從裏到外都透着女人味的笑女人,隻是,這眼神像刀子,臉兒嘿嘿的帶着怒色還有不屑,仿佛看見劉睿就如吞進去一堆蒼蠅。
“你說啥?我沒聽明白,你好像是江浙那裏的人吧?能不能說普通話?”聲音很好聽,但就是聽不太懂,明顯是江浙一代的土話,卻和記憶中的不太一樣,隻是從小姑娘的眼神和臉色看出,這個小姑娘對自己很惡心的樣子。
“笨的像頭豬?什麽是普通話,奴家就是這樣說話的!”小姑娘狠狠地瞥了一眼,把一封信塞給了劉睿,恨恨的就轉身走了。
這次,劉睿倒是聽懂了一個字,那就是豬!知道這個小姑娘是在罵自己,。不由撓着腦袋苦笑:“一個說着江南土話的小姑娘,我哪裏有機會把她得罪了,哦對了,據說那名滿中原的雙驕之一的花魁花蕊小娘子就是江南來的?難不成,這個小姑娘就是那個花蕊小娘子的貼身丫鬟?隻是,我和那個花魁又有什麽幹連,她爲什麽給自己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