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倚欄賣笑的高級行首,何來什麽真正的名聲,那些人不過把你當做花瓶,開心的果兒,一旦有了風吹草動,誰還在意你的一點愁思?那高世子一路跟随,百般逢迎讨好,到了關鍵時候,也還是自己跑了,根本忘記了咱們的存在,雨打浮萍,都會怪雨水的無情,誰還深究風的罪過?”
田娥兒輕歎一聲,看着水裏自己依然美豔不可方物的臉兒,卻淚眼模糊了,曾經身邊無數個癡心兒,到了真正需要他們的時候,竟然一個也指望不上了,那麽這多年自己苦心周旋這些人當中,強顔歡笑有得到了什麽?
“去,把信送去吧,那劉睿要是有心,自然會自己上來,要是、、、”田娥兒也不敢自己确定,那紫陽真君說的就是真的,這個小子果然能幫上自己,就算是能幫上,有憑什麽一定幫自己,那個人身邊不缺美女,說是色鬼,卻沒發現真的癡迷于哪一個,倒是向自己,明着好像可以颠倒衆生,卻心底根本看不上那些纨绔花癡。
應該是一個有着大抱負大志向的,卻用色鬼的外衣掩藏了真正的心思。
要是那樣,就能知道自己背後有什麽,對他的事業就多重要,至于他是否在意自己的美色,倒是不重要了,男人,要是真的把心思放在一個女人身上,田娥兒反倒是看不起了。
劉睿卻被馮道請到了他們的帳篷,裏面不但有劉守光李守文劉仁恭,還有一個意外的客人,那就是李匡複,李匡威的哥哥,在他的身邊,又看見了那個混血美人兒羅美人,依然是那叫人瘋狂的身子,叫人立刻噴血的小臉,叫人迷失自己的看不見底兒的眼海,此刻卻面無表情的坐在李匡複身邊,渾然沒有覺察到劉仁恭還有劉守光那可以把她吞噬的目光。
“哦,都在,小的這裏有禮了,羅美人一向可好?”對這個女人,劉睿真是五味雜陳,說不清自己真的感覺,隻是,明知道不是自己記憶中那個曾經刻骨銘心的人兒,卻有着一樣的臉兒眼睛,叫劉睿莫名所以的就會回想起那個曾經的痛。
羅美人眼睛一亮,卻又立刻暗淡了下來:“奴家記得你,就是你想殺了奴家的少爺,還差一點殺了奴家,如今,你還想對奴家如何?奴家已經是将軍的妻子了,你敢對将軍不敬?”
說這話,羅美人的眼裏忽然多了幾分恨意,帶着幾分殺機,卻又立刻散去,但還是被劉睿抓住了。
“她爲什麽這樣的恨我?難道僅僅是闾山的事情?據說她是回纥人和漢人的後羿,沒記得和契丹耶律阿保機有什麽淵源,爲什麽她卻号稱耶律阿保機是他的少爺?”
劉睿連稱不敢:“小的如何敢對夫人不敬,對将軍更是仰慕已久,當初在闾山,小的多有得罪,這裏道歉了。”這個女人太過厲害,先後跟了李匡複李匡威劉仁恭劉守光,弄得這些人你殺我我害你的都是爲了她的美色,絕對幽州藩鎮霸主的克星又是尤物狐狸精,劉睿真的摸不清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麽來路,竟然弄出那多陣仗。
“果然登徒子,不登大雅之堂,進了這裏眼裏隻有女人!”是馮道别有用心的諷刺,還有那李守文陰陰陽陽的冷笑,倒是和羅美人有染的劉仁恭倒是很沉靜的坐在那裏,端着茶杯想着什麽,那李匡複卻第一個大罵起來。
“再敢看夫人一眼,信不信我立刻把你的眼睛挖下來!”
劉睿沒有理睬馮道李匡複,徑直走到劉仁恭面前行禮:“見過父親,一向可好?”和劉守光結拜兄弟,這劉仁恭也算是父親了,按照理解,劉睿自然要上去拜見。
劉仁恭眼睛精光一閃:“這時候想起還有我這個父親了,當初弄出大禍,得罪了平北王,你可曾想過我這個父親也在這裏?可曾問過我的意思?你以爲你小子這點道行就能對抗三鎮節度使五十萬大軍?好、嘿嘿,就是爲父都不敢這有這樣瘋狂的想法!”
平北王要是真的入主幽州,劉仁恭卻未必遭殃,這家夥有名的見風使舵,未必就叫平北王一定和他對立,趁機漁利或許還有更大的收獲,所以,劉仁恭心思還是複雜的,畢竟,眼前的李全忠和幽州各勢力還是他最關鍵的對手。
“抱歉,其實,發生這件事,孩兒也是始料未及,當時被架到火堆上,爲了小命,不得不拼命了,本以爲二哥已經和得到父親的命令了,孩兒才放心不小,心裏也就有了底氣,當初二哥那一聲有哥哥在這裏爲你撐腰,确實叫孩兒勇氣倍增,立刻有了底氣,這裏,孩兒謝過父親了。”
當初,那劉守光把自己推到衆目睽睽之下,正面面對高世子的怒火自然是不安好心,自己雖然不敢揭破,但趁機話裏有話,點出對方的龌蹉,也是必不可少的反擊,我可不是任由你們捏玩的傀儡哦。
“咱們是自家人,就不要說客套的話了,你二哥那樣做自然是爲了你好,我們怎說也是朝廷的軍人,不能明目張膽的和平北王對抗,隻能背後幫着你的,你能體會到我等苦心,那就很好了。”
說的冠冕堂皇,無懈可擊,叫人如沐春風,自然有着劉仁恭的不凡。
“孩兒明白,那平北王也不是糊塗蟲,如何不知道這個來自皇室這個平北王的封賞其實就是個燙手的山芋,豈能丢了西瓜撿芝麻,做出那種沒**的事情,嘿嘿,所以,孩兒才敢得罪那高世子。”
才不到二十歲,沒見過大世面,說出的話兒有時候就要露出破綻,顯示出自己的膚淺一面,叫人感覺有機可乘,就多了幾分輕視,劉睿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那平北王雖然知道是皇室給他挖的坑,卻如何能不被後面的利益利誘?能同時掌控北方和江南,那他平北王就在随後的亂世争霸占有了絕對的先機,這個誘餌太大,由不得平北王不動心的。
“嘿嘿,井底之蛙,自以爲看破了一切,真是笑話,人家平北王如何能叫你一個混混看破了,那樣還有資格稱霸江南?”李守文看見劉睿就來氣,對一個站了出來。
馮道卻陰着臉給李守文一個眼色,冷冷的問道:“既然這樣?接下來你要如何做?真的要組建你的義兒軍?要知道,憑平洲的彩禮,将軍連自己這裏的官兵都緊巴巴的,如何還有能力叫你糟蹋财力?你當那是過家家,随便就能弄出千軍萬馬?還有那些世家,你真的以爲他們會聽你的擺布?你要看清自己,你究竟是誰的人,要是連這個眼睛都沒長,那就幹脆死了這個心,省的最後死骨無存,還弄個身敗名裂,禍害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