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睿拉着趙海,來到山頭坐下,看着那海天一線,模糊的天際那樣的缥缈,看着簡單卻誰也說不清那飄渺的所在能帶給你什麽。
“你說的或許有些道理,這證明,你也顧忌太多了,你擔心着我可能被家族拖累,可你沒想過,那盧龍趙家何曾把我紫薇營趙家當回事?這一次更是把我趙海當做棄子,爲他們所謂的趙家的利益去犧牲,進過這件事,我算是看明白了,世家已經爛到了骨子裏了,根本無可救藥,尤其是趙家,更是一頭瘋了的野馬,在這亂世,怕是更難善了啊。”
劉睿拍拍趙海的肩膀,點點頭跟着歎氣:“不愧是我的兄弟,果然看得明白,那趙家要是本分的做人,或許還能長久一些,最少不會毀家滅族,可是他們舍棄了本分,想着去參加争霸的遊戲,逾越了世家爲人處世的本分,勢必成爲所有世家的敵人,加上本來的藩鎮死敵,裏外加攻,那趙家稍有不慎,就是滅頂之災,這也就是有些事我不敢把你帶的太遠的緣故。”
其實,對趙海的隐瞞,劉睿說的隻是一部分,更深的層次,那紫薇營趙家還把希望寄托在盧龍趙家,更是進過盧龍趙家給趙海謀取了一分差事,而趙海還是很熱衷的接受了那個差事,人往上走,劉睿不會認爲趙海的選擇有什麽過錯,唯一的擔心,那就是日後的趙海勢必和盧龍趙家牽扯不清了,這才是劉睿最大的顧忌。
“如今我也算是看明白了,這世道,靠别人永遠不如靠自己,那趙家我是不指望了,唐室也是日落西山,這是武夫的天下,我這種半文半武不文不武的小子隻有跟着你混了,或許還有一點希望,所以,你也别藏着掖着了,說說看,我能做什麽?”
“能做的很多,我卻不能給你保證什麽,目前來看,就是把這裏作爲一個誘餌,把幽州的還有關外的甚至朝廷的眼光吸引過來,給他們一種希望,好一點,那就是大家一個鍋裏吃飯,一起發财,說不好的,那就是扯虎皮賣膏藥,私下裏鼓搗一些小動作、、、、”
“那就是義兒軍了,你現在大山裏面偷偷地訓練一支軍隊?用這個山谷的誘餌做掩護?這個或許一開始能行,但時間長了,沒有不漏風的牆啊,尤其是,咱們根本擺脫不了世家藩鎮的額影子,做什麽事情,都被他們先一步滲透了。”
劉睿重重的點頭:這也是我最最苦惱的所在,離開他們不行,有了他們寸步難行,這真是裏外爲難,爲今之計,隻有走一步看一步,要是弄好的,打下一個基礎,到時候咱們再到遼東還有熱河發展,那樣局面就開闊多了,可以周旋的空間更大,隻是,目前來說,隻有窩在這裏等待機會了。”
“關鍵的是,你這個誘餌夠不夠香甜,要是足夠填飽他們的胃口,或許給咱們的機會會多一些,這些我可不懂,你那些奇思妙想,天馬行空的手段,叫我期待又害怕!沒說的,該怎麽敢,就聽你的。”
這話兒,明顯看出趙海心裏的矛盾,既希望我有發展,又撇不開固有的理念,左右爲難之中,又失去了盧龍趙家的選擇,如今也隻能和自己一起一頭走下去。
這一點,劉睿沒有埋怨趙海,每個人都有他的選擇,自己一個戌兵出身,沒能給他希望的翅膀,看不到光明,自然首鼠兩端了。
“目前最關鍵的是,就是把引水這個蛋糕做大,把這些人的胃口足足的吊起來,我正在整理一個計劃,我會慢慢教你知道細節的,你和劉濤盡力的打探一些消息,看看周邊的勢力的具體動向,誰和誰走的近一些,這對我們的計劃很關鍵。”
大道理不用講,如今說的天花爛漫,人家也不會相信,隻有把事情做到哪一步,叫别人真真的看見了曙光,接下來才能近一步的試探更遠的計劃。
趙海去找劉濤布置了,劉睿看着她的背影,不由苦笑,自己和他們一樣的出身背景,很多地方他們的眼光就應該自己的眼光,他們看不見的自己偏偏看見了,這就無形中拉大了自己和他們的距離,想真正的一心一意,那絕對是一種奢望,無論是枭雄還是英雄,都是形單影隻的孤獨,站在高處不勝寒的覺悟,自己唯有給他們一種陌生的神秘感,這種合作才能進行下去,等實力到了,那就是主從的關系,君君臣臣隻有尊卑,奢望一輩子平等親如兄弟那樣一起走下去,永遠都是笑話,
劉睿這才下了山,就看見娟子帶着珠兒上來了,珠兒看着劉睿:“你爲什麽總是躲着奴家,怕奴家把你吃了咋的?”
珠兒和娟子是昨天到的,那韓家的人卻沒有其他的人出現,韓端也不過叫珠兒帶來一封信,裏面寫的東西叫劉睿更是摸不着頭腦。
按說,不提韓家的事情,也要說說二人之間的婚事,都弄得滿城風雨了,信中卻隻字未提,卻說什麽名震江南的名優大家田彩兒竟然到了昌黎,給他父親接任韓家家主祝賀,她不來這裏就是等着和田彩兒讨教一些琴棋書畫的功夫!
這都哪跟哪兒?那田彩兒不過一個高級戲子交際花,說白了就是高級妓女,來不來和我有什麽關系,爲什麽偏偏在信裏說這種沒用的東西?
“哦,我還真的想叫珠兒把我吃了,呵呵,臉紅什麽?都老夫老妻了,你身上我哪裏沒看過,咋的?是不是你家大小姐有了新的心上人,你也變了心思,不想嫁給我了?”
珠兒少有的小臉绯紅,低着頭嘀咕着:“瞎說,奴家都被你那個了,哪裏還能嫁給别人,再說了,那高公子不過是陪着田彩兒過來的,人家心裏有的也隻會是田彩兒,偏偏家主有了按個心思,其實,奴家和小姐心裏都很反感那個高公子的,不就是纨绔公子哥嗎,偏偏家主把他看做了寶貝。”
哦,果然出了貓膩,那田彩兒不過是韓端敷衍自己的幌子,背後那個高公子才是真正的把戲,這番兒叫珠兒過來,還透漏出這個信息,這韓端要告訴自己什麽?
“高公子?就是幽州高家的少爺?”
“不是的,是從江南過來的,人家的身份高的很,他的父親可是朝廷的重臣,剿滅黃巢叛逆的救星,如今威震江南,唐朝的半壁江山都在人家手裏啊,所以、、、、”
來的竟然是這樣的人!也怪不得韓延輝又有了新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