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三天,就是三月初三,那是傳統的踏青的日子,在煙雨江南,在梨花黃河兩岸,早也是鳥語花香,被枯黃折磨了一冬天的人們,忍不住一對對兒亮男倩女懷着春情去郊外尋找春天。
就是在北國平洲,在避風朝南的所在,嫩綠的小草也露出尖尖角,在依然料峭的風中,訴說着他們對春姑娘的渴望,北國的春姑娘雖然慵懶,總是姗姗來遲,這季節,人家似乎也聽到了她的腳步聲。
“愛哥哥,快去啊,那個小霸王和一群工匠打起來了,劉生哥上去勸阻,卻被小霸王也打了!”
娟子尖叫着跑過來,卻惹來一片喧笑,弄得娟子頗不好意思,對着笑的人吐了舌頭做鬼臉:“就是愛哥哥,奴家從小就這樣叫,你們在敢笑,我就叫愛哥哥晚上不給你們飯吃!”
劉睿正帶着幾個工匠測算着學堂的房子如何建,聽到娟子的喧鬧,苦笑着站了起來看着不遠處那個小霸王正和幾個工匠怒目而視,卻也沒有像娟子喊得那樣誇張。
“回來就不消停,怪不得那韓家大小姐不要你伺候了,老早的就把你趕回來了,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說一百遍了,叫哥哥就行了,什麽二愛的說不好就藏起來。小丫頭也不怕将來嫁不出去!”
劉睿把撲進懷裏的娟子扶正,叫她規矩的站好,咋的也都十二歲了,眼看着就大姑娘了,還這樣像個小孩子膩着自己,也不怕别人說笑,倒是劉睿心裏怪怪的多有不好意思了。
“才不是那,奴家是爲了大小姐送情書給你的,偏偏你不領情,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奴家不理你了。”說是不理,手兒拉着劉睿的大手,就是舍不得撒開。
一旁,才要過來說話的呂洞賓臉兒嘿嘿,爲什麽倒黴的總是我?你們心好心壞和我有什麽關系?可是,小道我可是出家人,爲什麽看着娟子和睿哥兒那樣親親熱熱的就心裏怪怪的仿佛吞進去一個癞蛤蟆?
“都怪你,總拿這個說話,弄得連小娟子都拿我開涮了,哼!小道還就不信了,有什麽樣的狗有這樣的膽子敢向我呂洞賓開咬?”
劉睿沒接茬,不過是前世的口頭語,不巧被自己帶到了千年前,誰知道呂洞賓真真的就出現了,還成了小跟班,我還納悶啊,和誰講理去。
走到小霸王那裏,看他瞪着一雙鬥雞眼幾個工匠比賽誰的眼睛更遠更大,站在他對面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長得很高卻又守孝,像個竹竿子杵在那裏,和五大三粗的小霸王圓眼蹬圓眼,竟然毫不示弱!
“不好好幹活,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都是升鬥小民,雞毛蒜皮的事情有時候也鬧翻臉,最可氣的你這裏費盡心機去調節,才發現,人家早就興平氣和的稱兄道弟和好了。
那小霸王跑到劉睿身邊滿是委屈:“我又不是爲了自己,卻被這幾個連損帶陰的一通埋汰,我犯得上嗎?幹脆,公子你就别叫我做這個工頭,去義兒軍得了,進不了騎兵營,去火營也不錯,反正就不想做這個狗屁工頭了!”
說實話,當初抓了這家夥的差,,也是看着他人高馬大很有威勢,能鎮住一些人,還别說,這家夥很很賣力氣,黑天百夜的總想把事情做好,也好進義兒軍。
劉睿拍拍小霸王,對着那個爲首的工匠問道:“有什麽好好說,何必說用不着的?”
那青年狠狠地瞪了小霸王一眼,賭氣的對着劉睿抱拳:“算是我張呂鹹吃蘿蔔淡抄心,多此一舉的,反正出了事情也和我們沒關系,就當我們剛才就在放屁,得罪這位小霸王了。”
小霸王一旁不滿意的喊着:“早說了,别叫我勞什子狗屁霸王,那都是小的時候不懂事,在村子裏瞎胡鬧弄得臭名聲,如今跟着公子從良了,就叫我王八就行了!”
噗呲,衆人都忍不住噴了,這個叫法更他娘的寒蟬,都是知道這家夥卻是家裏排行老八,還有點發混,卻喜歡别人這樣叫他,也真是出奇了。
劉睿忍着笑:“行了,既然跟了我,就給你一個大名,就叫王桐吧,你們說說,剛才爲什麽鬧得不可開交?”
那青年指着王桐喊着:“我建議,把地基建的可以淺一點,那樣可以盡快工序,早點蓋好房子,可是,這家夥根本不問來由,就罵人,說什麽這是公子你的吩咐,就要我們照樣做,我也是好心,卻被當成了驢肝肺,算了,就當我啥也麽說!”
劉睿看看已經砌起來牆基,狐疑的問道:“要是地基淺了,房子就基礎不牢,容易倒塌,豈不是害了将來住在這裏的人,這一點,王桐做的沒錯,你憑什麽要改了基礎?”
那青年叫張魁發,一臉的鄙視:“小的世代工匠,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卻也不能死腦筋,要知道,這裏的下面都是岩石結構,加上又是半截子房子還要埋在土裏,那樣地基淺一些怕什麽?要知道,大基地最是費工費料,這又是何必?”
劉睿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可不是,我設計這裏的地基的時候,還真的沒有考慮這個,是我的不是了,倒是怪不得王桐,你說的很對,能縮短工期最關鍵,就按照你說的辦,這樣吧,你來做這個工程隊的右主管,王桐做左主管,一個負責技術工程質量,一個負責人員管理,你二人不要在吵架了,把事情做好,我都有獎勵!”
那張魁發立刻蔫了:“不行,我這個人就是做不了頭,這個主管我可做不了!”
“那麽,雙倍的工錢也不要了?還有,等引水後,這裏有了水田良田,你也失去了優先購買的權利,你可不要後悔!”
“這個是真的?那我就試試?”張魁發立刻來了精神,,上好的水田大多都在石河兩岸,出了戌兵八營,就是城裏的貴人老爺能有上好的水田了,更何況,這裏在大山之中,遠離城市,自然顯得安全。
衆人也都紛紛攘攘:“那麽,我們這些人如何?可不能太偏心啊!”
劉睿揮揮手:“每個人都有份,就看你們的表現,等引水結束,我就要登記,注冊,願意留在山莊的,我自然會有限照顧的。”
安撫了衆人,看着趙海跟了上來,笑着問道:“忙完了引水,海兒是不是要去赴任了,我可不敢耽誤了海兒的前程,不然趙老爺子會輪着橫刀和我玩命的。”
當初,趙海憑着盧龍趙家的淵源,弄了個九品雜官的前程,這次跟着劉睿出去,本來就是赴任去的,誰知道卻出現了那麽多的意外。
趙海搖搖頭:“那盧龍趙家沒安好心,給我個九品官不過是幌子,要把我做替死鬼被高家那個掃把星克死了,才是他們的目的,嘿嘿,老爺子這回也明白了,正等着趙家的人過來,好好理論的,不管結果如何,那個勞什子雜官我根本不感冒了,還是老老實實做你的狗皮軍師算了,沒準兒啊還真的是一條出路,就是去、眼前這一關不好過啊,你小子最近是不是不把我但兄弟了,什麽事都慢着我?你究竟是怎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