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一些放在嬸子那裏,都拿出來,明兒劉濤你立刻拿着那些錢去換糧食,放心吧,隻要挺過十天,日子就好過了,對了,我一會兒給你一個材料單,明天順便把引水的陶罐買來,眼看着就進入三月了,也該引水了,正好,這裏有現成的人手。”
劉濤點頭,劉睿才對趙海吩咐:“關鍵的是要穩住這些人,高家那些人暫時好辦,就是那二百多渤海人,裏外是個麻煩,咱們也不能什麽要不幹,光盯着他們,也要想個法子,叫他們塌心的留下,不想法子逃跑。”
三岔口等于沒人看守,這些人都是老軍武,一個個身手敏捷卻又狡詐奸猾,卻是不好對付。
趙海陰陰的一笑:“不狠不吃粉,這不是你說的口頭禅,咱們總是擔驚受怕的何必,要我看就來個一勞永逸!”
幾個人自小在一起,相互知根知底的,劉睿立刻臉色凝重:“你想下個套給他們,然後來個殺雞給猴看?”
不錯,隻有那樣,才叫他們一想起逃跑就尿褲子,睿哥兒想收複他們光是仁義是不夠的,必須恩威并施,籮蔔加大棒!
劉睿咬咬牙:“你去布置吧,把人數控制在十個左右,别的太多了,不然會引起他們集體的恐慌和叛逆心思,怕是适得其反。”
“那是自然,本軍師自有韬略,對付幾個蠻子要是費周折,還做什麽狗屁軍師!”這一點,趙海很自負。
劉睿跟着恒叔進了屋子,看見嬸子已經把銅錢銀子都擺在了桌子上,還有一些首飾,看來傾盡所有了。
“還不至于這樣,首飾還是收起來吧,用不了幾天,事情就會好轉的。”自己帶給家人的總是劫難,這次更是連累了大家掏光了家底,劉睿很是過意不去。
“嬸子能有幾個首飾,多是你母親的,爲了你,主母可是跟着吃了不少苦單了太多的心思,你可要好好爲你母親想一想了。”
劉睿看看嬸子,眼裏一熱,也是心酸的很,母親先是跟着父親擔驚受怕,如今父親去了,有把這些擔心受怕落到了自己身上,可以說,一直就沒有好受過,尤其是自己,還把劉家的繼承權和家産弄沒了,說白了還是真的不孝啊。
“我去看看母親,離開了這多天,叫母親擔心了。”劉睿急忙跑出了屋子,唯恐流淚叫嬸子和恒叔看見,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淚水代表的就一定是軟弱?
進了母親的屋子,看見母親湊在油燈旁,正凝神的縫補着什麽,湊近一看一衣服,隻是太小了,自己根本穿不上母親雖然身子瘦小,也一樣的穿不上的。
劉睿給母親按摩着,稍微灌注一些内息給母親按摩一下,對母親的身子很有好處的。
母親舒服的呻吟一聲:“沒想到睿兒毛手毛腳的按摩還有有一套,比那個沒良心的紅兒好多了,餓了吧,爐竈旁火喂着飯菜,趁熱吃,是娘特意給你準備的,還是你恒叔在陷阱裏得到的狍子肉,一直沒舍得吃,給你留着的。”
那裏劉睿在烽火台做什長的時候,帶着兄弟們挖的陷阱,專門捕捉野物的,大家都散了,隻有胳膊腿不齊全的恒叔拄着拐杖辛苦了,卻也成了如今家裏唯一的進項。
“好,我這就吃!娘,你這衣服給誰做的,兒子和娘都穿不上,太小了啊。”
劉睿端來飯菜,也根本不管味道如何,狼吞虎咽的吃着,都是母親的心意,劉睿要是不吃的狼哇的,母親心裏就不舒服。
母親笑着給了劉睿一個崩豆:“傻子,這是給娘的孫子做的啊,聽海兒和濤兒說,你在外面收了好幾個女人,這孫子也快了吧,娘沒有别的念想,這兵荒馬亂的,我兒有一心想做大事,隻有盡快抱着孫子,娘的心就踏實了。”
在家從夫,夫去了從兒,母親是地道的傳統的女人,還膽小怕事的一向謹小慎微的,當初對父親不敢管,對兒子也是一樣,逆來順受的慣了,如今隻有渴望着早一點有了孫子,劉家這一門能有煙火傳下去,她就覺得安心了,死後也能給丈夫和祖宗一個交代了,亂世,還是邊鎮戌兵的女人,早就習慣了生死,對劉睿沒有太多的奢望,隻希望把劉家這一門傳下去。
“對了,咋的沒把她們帶來,娘早就聽說都是出身高門,怕是看不上娘這一個卑賤身份啊。”也曾經是一家主母,如今卻成了無根的浮萍,母親最後哪一點矜持都耗盡了。
“還沒有過禮,人家高門講究多,怕是也快了。”哪幾門親事,都是利益的一種交換,更是随着時局的變換而發生太多的變故,是不是真要能下嫁給自己,幾個世家或者還在猶豫,尤其是自己鬧了這一出,半路把他們都刷臉一番兒,對自己怕是更多了幾分提防和嫉恨,是否還來聯姻,怕是要好好糾結一番了。
母親也知道世家和自己聯姻不是簡單的事情,真正的娶了世家的女兒也未必是好事,歎口氣:“不是還有個翠濃,那是紫陽真君的人,自然是咱們自己的人,怕是你還不知道的,如今情景不同了,娘隻好告訴你了,你紫陽真君可是劉家的老祖宗,應該不會害你的。”
劉睿依然苦笑,卻不敢分辨,這亂世,就是親父子兄弟爲了利益權利,都你死我活的,何況隔了好幾輩的祖宗,那紫陽真君是朝廷的人,承擔着複興唐室的衆人,他能有多少親情可以施舍?
“翠濃去了溫泉堡,怕是過幾天才能回來孝敬娘的。”這沒騙人,那楊瘋子做事沒譜,放别人在那裏監視她不合适,唯有翠濃去了,至少,翠濃手裏有紫陽真君的密探力量,安全有一定的保證,那楊瘋子暫時不敢得罪自己,對自己的女人也不敢太過分,這也是劉睿派翠濃過去的緣故。
“女人家在外面參合男人的事情做什麽?兒子你要記住,女人陰氣太重,太多參與男人的事情會有麻煩的,兒子還是把翠濃弄回來,早一點生兒育女才是她的本分。”
“好,聽娘的,明天我就寫信派人過去。”劉睿不敢分辨,母親心裏的女人就應該她這樣的的賢妻良母,唯一的責任就是伺候好男人,生兒育女傳宗接代。
劉睿急忙吃光了碗裏的飯菜,找個借口離開了,母親的唠叨不敢反駁,可是聽着太難受,唯一跌法子就是離開,把本來的來意竟然忘了,出了母親的屋子,就看見劉生跪在門口。
“快起來,這成什麽體統?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了,給我一個戌兵下跪,家外人看見多不好!”
這劉生因爲戰功和奪馬的功勞,被盧龍軍賞賜給了一個都頭身份,可這家夥古怪,竟然不去做都頭甯願跟着劉睿,把那個都頭給賣了!
劉睿卻心裏記着這小子可能是陷害自己父親的幫兇,是别人放在這裏的卧底,才沒有帶着他去昌黎盧龍,沒想到才回來,這小子就跪在了面前。
劉生如何敵得過劉睿的力氣,被強行拉了起來,依然弓着身子小心的說道:“那勞什子都頭早就換了糧食,也正好那些糧食沒用,就拿出來應急的,别謝我,我可是入股,不是無償給你的,你記住要盡快返還連本帶利的返還給我,不然,我老娘會找你哭鼻子的,這可是兄弟娶親給老娘抱孫子的本錢,你可千萬别糟蹋了。”
如今一千多人人吃馬喂的,糧食自然金貴,這小子一下子把準備定親娶媳婦的成家的糧食都拿了出來,這份心意,不管劉生安的是什麽心,劉睿都隻能接受。
沒有必然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呢朋友,不管這劉生是誰的卧底,那股勢力也和自己說不上是敵是友,如今劉生這份心意,沒準兒就是他身後的主子的一種态度。
“還是要謝謝你,放心吧,你的本錢不但不會弄沒了,還會十倍百倍的得到回報,還用不了多久,我一定風風光光的給兄弟說一門好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