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才不過入黑半個時辰,整個村落的人都睡了,本是寒冬臘月,農閑的季節,爲了節省燈油,或許就應該如此吧。
隻是,自己這多人,馬蹄聲早就踏碎了甯靜的夜,卻沒有驚醒一個人,隻有幾個不稱職的狗兒的幾聲吼叫,然後就銷聲匿迹,怎麽感覺,都有一種奇怪的味道。
嗖嗖嗖!
從暗處竄出來幾個身影,對着高嵩行禮:“已經布置好了,這就進去吧。”
高嵩一揮手,那些人嗖嗖嗖又消失了,高嵩沒下罵,依然前行,劉睿等人隻是默默地跟着,就進了一個村落中最大的院落,那些護衛立刻散開,消失在院子中。
高嵩才對劉睿說道:“小的要安排一些事情,姑爺這就帶着小姐進去,裏面自有人伺候着,飯菜應該被好了,如果沒有意外,姑爺小姐好好休息一夜,來日一早咱們再合計下一步的行動。”
院子分前後兩進,兩個丫鬟拎着光線微弱的燈籠,帶着來日幾個過了女兒牆,來到一個小院子,卻是大院子裏面的小院子,進了堂地分左右,進的卻是東面的房間,是個客廳,已經擺着一張冒着熱氣的桌子,卻沒有其他的人,隻有兩個丫鬟。
一面是窗戶,兩面還有門,大概是套間,裏面應該是卧室。
丫鬟擺好凳子,端來熱水,伺候着幾個人洗漱,這關節,翠濃毫不顧忌的拉着劉睿的手,就進了左手的套間,果然擺着床和一些家具。
“公子,高家韓家沒安好心,公子何必去冒險,那韓端和蓉兒也未必真心跟着公子,就算她們是真心的,又如何能違背她們家族的約束,這一次,公子根本不該出來冒險的。”
各有目的,誰會對不相幹的人安什麽好心,不過,這翠濃能有這個心,看來對自己還算不錯。
“這話兒如何說?”劉睿隻是淡淡的一問,能派出來做卧底,經過嚴格的培訓,見識絕不會這般粗淺吧,或者說,絕不會輕易背叛主人,立刻全心全意的投到自己的懷裏。
“趙家鐵了心的要弄大事了,公子進入盧龍一定兇險無比,咋說,紫陽真君是公子的祖輩,一家人絕沒有害公子的道理,公子何必爲了外人去破壞紫陽真君的大事,再說,紫陽真君的大事又是朝廷的大事,公子已經和李公公達成了協議,準備爲朝廷做事,這番兒,更不應該攪和進去。”
劉睿想抱着翠濃說話,其實是一種試探,急切間的反應,沒有防備的東西才說明問題。
果然,那翠濃本能的輕巧的脫開了劉睿的壞手,眼睛先是滿是怒意,瞬間又堆滿歉意的說道:“奴家就是公子的人,想親近有的是時間,這時候危機叢叢,可不要荒唐了。”
劉睿讪讪一笑:“我也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湊近了說話,不叫外人聽見才是。”
這丫鬟對自己充滿着提防之心,卻又立刻忍住來讨好自己,果然不簡單。
這也有所收獲,依賴,這個翠濃有着很好的家教女訓涵養,大家閨秀出身,很注意一個女人的行爲規範,那就有着很高的出身,卻來甘心做一個丫鬟,所圖自然不小,自然,所圖之人不是她,而是她的主子。
二來,也證明,不可能因爲那一場意外的變故,和自己内息息息相關之後,心裏雖然認可了自己是她男人,但也絕不會背叛她的主人,在關鍵問題上,依然會偏向主子一邊。
“放心,奴家已經用内息屏蔽了咱二人,沒人聽得到的,公子還是盡快修煉,這種功夫不是很難的。”
“哦,翠濃說的不錯,這個法子果然也不錯,回頭你幫着我盡快練練,到時候咱們說悄悄話多好玩。”劉睿自然是順着她的話兒,等待着翠濃繼續說話。
“公子今夜就可以逃走,奴家可以爲公子安排一切,放心,就高家這裏的布置,擋不住奴家的人的。”
厲害!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丫頭。
“往哪裏逃?回榆關嗎?那裏是韓家的勢力範圍,我到時候如何應對?”跑了和尚跑不了寺,回頭韓家高家的報複豈是自己能躲避得了的。
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一次薊州變故,徹底的能毀了韓家高家,這在劉睿看來,絕對是不可能的。
這也是試探一下,翠濃對薊州的事情有多少把握信心。
“可是、、、公子要執意進盧龍,真的很危險啊、、、”翠濃露出了爲難之色,劉睿倒是些許滿意,最少,翠濃還是不希望自己完蛋的。
“韓家高家爲什麽要我來這裏?”劉睿湊近翠濃,鼻子都碰到了一起,翠濃躲閃着,最後無奈的瞪了劉睿一眼:“還是改不了荒唐好色的臭毛病,都什麽時候了,韓家高家這樣做,就是想利用公子和紫陽真君的關系,來躺一躺趙家的深淺,絕不會在意公子的死活的,說是在考研公子的能力,可是更是把公子做替死鬼的意思更多!”
不錯,世家做事本就應該這樣。
話說回來了,那紫陽真君既然是我的祖輩,一家人,還留着後手,不把修煉内息的心法傳給自己,弄得幾次都陷入了生死邊緣,難道紫陽真君也沒安好心,說到底也不過是試探自己的能力罷了,投資就需要回報,沒有沒來由的重用看重隻會在自己表現出一定的能力,有一定的價值,這些人才會把自己擺到合适的位子,不管是紫陽真君還是韓家高家,其本質都是一樣的。
“去是一定要去的,既然趙家和師傅在合作,應該不會對我下死手吧。”劉睿再一次試探着趙家和紫陽真君的關系深淺,可是翠濃卻立刻回避了:“奴家克不知道更多,公子既然決意要去,奴家隻有豁出去保護公子的安全了,到時候一定要小心,今夜,奴家就是不睡覺,也要幫着把逃命的身法聯系差不多了,也好到時候脫身。”
哦,看來,紫陽真君因該是給了她指令保護自己的安全了,反而是那八個徒弟,到銷聲匿迹,不是不想拍他們保護自己,大概是,薊州那裏更需要他們吧。
“翠濃你如何看薊州的額事情,就憑趙家和張果老那些烏合之衆,就能撼動韓家高家?”劉睿知道了翠濃做事的底線,就開始試探紫陽真君對自己的底線了。
翠濃猶豫了再三,掙紮了好一會,才說道:“大概加上沙陀人,韓家高家這一次怕是難了,渤海郭家不過是幌子,隻是用他們吸引盧龍軍和韓家高家的注意力的,真正的主力是沙陀人。”
沙陀人?李克用?這會兒,李克用應該正在對黃巢窮準猛打,咋的還有心思來參與幽州的事情?
要真是李克用插手了幽州的事情,這一次還真的麻煩了。
劉睿惶恐,惶恐害怕的不是李克用的出現,而是已經和記憶中的曆史不一樣了,不一樣就沒有了預判的能力,這叫劉睿感到渾身無力了。
河東隻有得到河北幽州,才能有對抗中原的基礎,曆史上,河東李克用父子也是這樣做的,隻是,這會兒就參與了幽州的事情,卻和曆史大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