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吱嘎!
樓下,又傳來清晰的腳踏積雪的動靜,因爲這一帶特殊的甯靜,又是寒冬的傍晚,這聲音就顯得越發的清脆,仿佛就在耳邊,敲打的驚心動魄的雷鼓。
不能不震撼,這本來懸着的心,對古怪的各種猜測,叫這本來稀疏平常卻來的正逢其時的聲音,帶進了危機的邊緣,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會是誰?
丫鬟才要站起來,拿着蠟燭湊到窗口查看,就聽見樓下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昌黎韓家大小姐駕到,特意來拜會高家大小姐,樓上的還不下來迎接貴客?”
樓上,三個人終于了然,今天這出戲,真正的主角閃亮登場,那高家主人安排的這一幕,就是給才剛到的韓家人演的,所以,心領神會的蓉兒,對着劉睿俏皮的一笑:“看看,人家五絕仙子到這裏捉奸來也,你和奴家可不能辜負了人家的心意,去,下去把仙子接上來,就說,奴家正和自己的郎君親熱的不行,實在分不出身下去迎接她這個貴客了。”
丫鬟陰沉的臉兒終于看到幾分笑意,抿着嘴兒下樓了,蓉兒湊到劉睿的身邊,端起兩個酒杯,一個塞進劉睿的手裏,笑道:“可也不能叫你的心上人看着失望哦,來吧,準備好了,你說說,那心比天高的大小姐一上來,看見咱二人正親熱的喝着交杯酒,她會是什麽反應哦,真是好期待哦。”
說着,就把劉睿擺弄成正在和她親熱,胳膊纏着胳膊喝交杯酒的姿态。
劉睿隻有幹瞪眼,沒脾氣!
渾身都包紮着成了大粽子,更是沒有一分力氣,這蓉兒多少練了高家的功夫,這會兒,擺弄劉睿就像擺弄一個小白兔,還是半死不活的,要是活的兔子,逼急了也會蹬人的,而劉睿就隻能任由蓉兒擺布了。
這世家的人物,還真他娘的邪乎,本來高家對她已經近乎抛棄啦,可是,遇到爲高家做事的機會,這蓉兒又是義不容辭的開始表演了,什麽廉恥之心,什麽大家閨秀應有的規範,這會兒都見了鬼。
咚咚咚!
随着樓上輕微的顫動,木質樓梯接連的腳步聲,樓梯口終于露出韓端的臉,就在這個時候,劉睿竟然嘻嘻笑了起來,和蓉兒臉兒貼着臉兒正喝着交杯酒!
劉睿不能不笑,尕酒窩癢癢處,正有蓉兒一雙嬌嫩的小手兒在那裏抓撓,而劉睿就怕這個,别人一碰那裏,就止不住的笑個不停,笑的把喝進去的酒兒都吐了出來。
蓉兒嬌聲埋怨着:“你呀,是不是聽見有人打攪了咱們的好事,生氣了才這樣的?哎,可不是,喝了交杯酒,那就應該春宵一刻值千金,可惜,總會有不知趣的人來大叫,沒法子,哦,這不是堂堂的昌黎韓家的五絕仙子嗎?奴家正伺候着夫君,沒來得及下樓迎接貴客,怠慢了,小妹這廂有禮了!”
韓端也是立刻反擊:“哦,咱們可是好姐妹,姐姐有了好事,妹子自然要來賀喜,隻是沒想到妹子這般性急,沒等過六禮,辦婚禮,就急不得的喝起了交杯酒,要入洞房了嗎?耶呵,那可真的冒失了,妹子應該知道,姐姐一連克死了三個男人,這會兒怕是沒人敢要姐姐了,可逮住一個不要命的粗漢,自然是寶貝了。
對了,珠兒,你的未婚夫看着一身是傷,你作爲他的女人,豈能不上前伺候着,叫别人譏笑我韓家沒有教養嗎?”
韓端給珠兒一個眼神,然後繼續對着蓉兒笑着:“不好意思,珠兒是奴家的粗使丫鬟,卻比姐姐早一步和這個老人訂了親,雖然不可能像姐姐一樣猴急,但按照規矩,也是要伺候着自己的夫君的,既然珠兒比姐姐早,那麽,今後,珠兒也是你的姐姐。”
轉臉就對珠兒狠狠地吩咐:“雖然你是姐姐,可也不能随便對蓉兒妹子不敬,咋說,人家也是小姐,你是丫鬟不是,要明白自己是什麽身份,别的自以爲就變成了鳳凰!”
珠兒抿着嘴撇着蓉兒嬉笑着應諾,韓端才對着蓉兒抱歉:“姐姐不要多想,妹子可不敢拿姐姐說話,不然,一生氣連妹子一克死了,才叫冤枉了不是?”
這一通連到帶槍的,韓端這反擊卻也淩厲無比!
蓉兒自然不會示弱,雖然氣炸了心肝肺,但臉上依然妩媚的笑着:“妹子看着話說的,好像真的生姐姐的氣了,哦,也對,聽說姐姐和這個粗鄙一見鍾情,早就私定了終身?不知道幾番而巫山雲雨情了,嘻嘻,奴家不吃醋,咋說,論先後,姐姐是比這個珠兒晚,可是,妹子和夫君更是沒有父母首肯,做不了數的,更是叫人笑話的事情,雖然姐姐不會笑話妹妹丢了韓家的臉,可也不是高家的臉是不是,所以嘛,姐姐這名分算是做定了,妹子隻好屈居小三了,嗯,怕是小三都難說,姐姐那丫鬟也比妹子早,妹子就做小四也不錯。”
你拿珠兒譏諷我,嘿嘿,我依樣學樣還給你,你來我往誰怕誰!
珠兒故意親熱的上來,抱着劉睿關心的問着:“我的好夫君,咋的幾天沒見面,到高家來一趟,就被他們弄成了這樣子,嗚嗚,這是進了閻羅殿咋的?這高家咋的比魔鬼還可恨,别怕,奴家這就把你接走,咱們去韓家,好給你療傷,這高家這是把當做了姑爺還是罪犯了!哼,果然是粗鄙武夫之家,一點沒有教養。”
這珠兒是個丫鬟,卻可以毫無顧忌的說一些韓端不敢說的話兒。
珠兒的手兒緊着折騰劉睿,劉睿更是難受了,隻好哀求道:“好珠兒,别把夫君弄散架了,哎,才剛受了傷,想自己引出内息療傷,誰知道那些可恨的内息跑到了千嬌百媚處賴着不動了,堵住了血脈,弄得夫君成了廢人,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你這樣折騰會死人了。”
既然韓家的人到了,劉睿倒是可以放開了那高家當着韓家人的面,更不敢對自己如何了。
“什麽?怎麽會是這樣?咋的不早點告訴妾身,也好叫妾身用高家的心法幫着夫君把内息歸位!不過,現在也不晚,妹子,怠慢了,姐姐要運功給自己的夫君療傷了。”
那韓端也不甘示弱,上來拉着劉睿的手給劉睿掐脈,狠狠地說:“可憐的睿兒,進了高家就成了這樣,真的叫奴家心痛好在,韓家的心法可比别人的高明,最适合療傷了,奴家這就給你運功療傷!”
好家夥,兩個針尖麥芒的都用手按住了劉睿的穴道,開始運功,爲了把對方送到劉睿體内的内息趕走,自然是相互厮殺的慘烈,卻把劉睿可憐的本就羸弱的血脈做戰場,這一場厮殺,叫劉睿仿佛就進了十八層地獄,一會兒是人熱血沸騰,一會兒則是冰天雪地,這一對兒美人的恩情,劉睿如何消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