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甕城就坐落在三岔口的最西段,而劉睿那個烽火台則是在三岔口的最東段,出了那個山口,就是遼西的地界了。
在榆關,鎮兵和戌兵自從走上對立,榆關城就被鎮兵把握,而韓家掌控的戌兵八因則是掌控了南北甕城。
就是這會兒,北甕城依然在戌兵鎮守府的手裏,那韓延輝和鎮守楊潇也都在這裏,劉睿的父親帶着一千盧龍軍的牙兵,潛伏的地方正是劉睿那個烽火台所在,這裏是關外韓家的援軍能輕易進入關内的要害,李可舉自然要派心腹親兵把守。
這也是人爲的把北甕城和關外援軍隔離開來的本意。
年關将至,盧龍軍的變故就在眼前,而榆關不可避免的成爲整個事件的關鍵所在,到時候必然也是兇險所在,那韓端還有榆關韓家的人,早一步都離開了榆關城,躲到了北甕城,這其中就包括韓煙和她那個形影不離的劉博。
盧龍軍即将大變,紫薇營劉家雖然遠不是世家豪門,也學着分散投資,狡兔三窟的,把雞蛋放在了不同的籃子裏。
老大劉華如今在盧龍軍中,而老三劉博則是纏住韓煙,這也是保險,不管日後誰勝了,紫薇營劉家都能有人站在勝利者的一方,劉家也因此能夠保全,甚至還有發展的額機會。
其實,那韓煙雖然姓韓,也不過昌黎韓家的遠房分支,攀上榆關韓家,并不能從昌黎韓家得到多少實惠,不過,劉家也隻能走到這一步了,昌黎韓家高高在上的,絕不是戌兵劉家能攀爬的。
至于劉睿和韓家的事情,那是另類,絕對的被劉家始料未及也是極端排斥的。
無他,劉睿的得勢就意味着劉博兄弟的倒黴,名義上的一家人,骨子裏卻是财産競争的死對頭。
已經過了四更天,也是一夜之中最黑暗的時刻,很多人應該夢鄉尋夢,酣睡正濃可北甕城依然燈火通明,幾乎所有人都是一個不眠之夜。
榆關城中的喊殺聲,這裏雖然聽不見,但每個人心裏都知道那裏的變故,事關這裏人的生死存亡,這時候豈能安睡!
就在老虎山山頂,韓端瞭望者夜空,隻見啓明星忽忽閃閃,偶爾又被烏雲遮住,從那裏還看不到自己的黎明,更看不清黑暗中那瓦灰色長城烏龍消失盡頭的榆關城,更擔心着那裏的一切。
身邊,扒着脖子一眼瞭望的就是韓煙和劉博,身後舉着燈籠伺候着的,自然是珠兒和娟子。
老虎山是榆關北山最高的山,往常,這裏是瞭望整個榆關地界最好的地方,站得高看得遠,不但是榆關所有的地方,就是藍藍大海上飛翔的海鷗,這裏也能清晰可見。
自然,那說的是白天,晴空萬裏的時候,而這會兒,真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所有的風景都被黑暗吞噬了。
“那個該死的色鬼,負心漢,傻子王八蛋!有什麽好?勞煩姐姐這大半夜的冒着風,受着凍爬到山頂去擔心他!哼!和奴家的博兒相比,那劉睿連給博兒提鞋都不配,偏偏姐姐卻、、、”
韓煙話裏話外酸溜溜,更是有一種優越勝利的感覺,那什麽都不是的劉睿是奴家的未婚夫,卻半個眼珠子看不上他,如今更有了自己的如意郎君,才華橫溢,前途無量的劉博,而韓家大小姐,牛逼哄哄的卻撿來奴家的剩貨,就憑這一點,心裏就意外的滿足,什麽事人家大小姐都高高在上的,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如今卻從劉睿身上扳回一局,這份得意不言自表。
韓端淡淡一笑,瞥了一眼正被韓煙誇得飄飄然的劉博,心裏膩歪了一下,就這種自我感覺良好的書呆子,和那精靈古怪的劉睿根本天上地下,你卻自以爲撿到了個寶貝,真是愚昧的很,果然小門小戶出不來高明的,自己什麽身份,豈能和這個和奴家身邊的丫頭珠兒身份都比不上的夜郎計較。
想着,不由噗嗤一笑,就算是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那劉博都被韓端的嬌豔驚魂,心裏顫抖了一下:這樣的尤物,要是能抱着銷魂一次,這輩子就值了,可是,自己和人家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人家也根本不正眼看我一眼,這樣的尤物,卻如何能看得上那一無是處的劉睿?這裏面八成有貓膩。
想着,不由本能的比較了一下身邊的韓煙和韓端,心裏歎息連連,再好的東西不是你的,也是無奈,還是珍惜眼前能得到的吧,至于今後,等我有了身份地位,還怕得不到這樣的美人嗎?
“呵呵,你二人郎才女貌的倒也般配,等事情過後,奴家就和你父親打個招呼,就把那個不心甜,已經名存實亡的親事退了吧,放心,你父親多少要給奴家這個面子的。”
這已經很委婉了,說是面子,那豈止是韓端的面子,更是昌黎韓家的面皮,那韓橋風敢說一個不字?
“嘻嘻,然後是不是姐姐就要和那個、、、劉睿定親哦?妹子這裏先道賀了。”本想加上一大堆譏諷的東西,可惜看見韓端眼角的冷意,本能的吞了回去,但借機揶揄的味道還是本能的冒了出來。
“燕雀安知鴻鹄之志!”韓端心裏蔑視了一下,暗自冷笑:那劉睿能否活的過這一夜都是未知數,那樣的人縱然有些小本事,也不過豪門世家的玩物,替死鬼,偏他自以爲聰明,能掌控一切,卻不是一切都在别人的算計之中。
隻是可惜了,本來,這個人可以爲韓家做一些事情的,奴家爲了安撫,卻是可以吧珠兒許配給他,怎說,這二人已經有了肌膚之親,至于和奴家,唉,就算是自己認可了,也絕不可能過了韓家這一關的,那幾乎天方夜譚,絕不可能的。
嗖!
一個影子輕巧的落在了韓端的身邊,躬身行禮,韓端輕聲問道:“榆關如何了?”
那蒙面人慢慢說道:“果然那劉睿成了導火索,把榆關弄得一片混戰,不想卻也出現了意外,那劉睿非但沒有被亂軍洩憤殺死,反而覆手翻雲的把李可舉推進了深淵,也把韓家和李全忠推到了風口浪尖,更是用手段放跑了那應該必死的李可舉,看來,這小子還真的不簡單啊。”
“怎會是這樣?”韓端忽然覺得,心裏面騰雲駕霧的,似喜是悲,劉睿的出人意料,自己真的說不清應該慶幸還是後悔更或是遺憾,一種莫名其妙的滋味,五味雜陳的湧進了心頭,不由得歎口氣:難不成?自己和他真的是隔世的緣分,割不斷的?
“如今如何?”韓端鎮定一一下心情,問着,既然盧龍軍已經鬧了起來,就要看如何收場了,那劉睿又如何把韓家和李全忠也推到了風口浪尖,這倒是稀奇的很,一時間要問的太多,誰知道一開口,問出的也是莫名其妙,含糊其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