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猛烈的刀槍撞擊之聲,那李可舉身爲皇家血脈,做了盧龍軍節帥多年,屬下自然也有不少自己的心腹,此刻,那些人知道李可舉完蛋了,他們也沒有好下場,畢竟,有奶便是娘的也不都這樣。
他們的行蹤隻有李可舉,自然有着同生共死的無奈,雙方就在大廳厮殺在一起。
而那李公公,看見奔着自己飛來的李可舉,尖叫一聲:“道長救我!”,嘴裏喊着,身手也着實不弱,竟然迅速的飛向了樓上。
那李可舉落下來正迎上紫陽真君。
“攔我者死!”
此刻,已經瀕臨瘋狂的李可舉最恨的就是李公公和紫陽真君,或者,對紫陽真君恨得更多一些,這李可舉之所以搭上朝廷宦官,其中都是紫陽真君牽線搭橋的結果。
可惜,魂思混亂的李可舉卻忘了,面前這個道士,那可是号稱陸地神仙的絕頂高手,又是這般近身厮殺,自己一個沙場武将如何是對手。
隻三個照面,那李可舉就被紫陽真君一掌擊飛,口吐鮮血的飛到空中。
此時,那李可舉的心腹已經落了下風,那些擊殺這些人的武将,看見李可舉這樣,斬草除根的心思之下,紛紛奔着李可舉殺去!
多年的積威,這些人心裏不是沒有對李可舉的忌憚,知道打蛇不死的後果,此時此刻隻有親手殺了這個禍端,才能心裏一塊石頭落地。
就在這時,就聽那劉睿一聲爆喊:“閃開!看我把他炸成肉醬!”
說時遲那時快!那劉睿的話兒還沒落地,十幾顆霹靂彈就呼啦啦奔着就要落地的李可舉飛去,冒着煙穿着火,吱吱啦啦的動靜仿佛魔鬼催命的得意的笑!
衆人本已經接近了李可舉,此刻卻一個個驚慌失措的四散奔逃,霹靂彈的厲害,早就領教過,知道厲害,别的沒殺了李可舉,放到搭上自己一條狗命!
反正要被炸成肉醬,自己何必去冒險!
所有殺向李可舉的武将都分分散開,那些霹靂彈噼噼啪啪的額就落在李可舉的身上,或者身邊,就是李可舉也認命的哀嚎一聲:“天亡我也!”
隻是,那些霹靂彈卻沒有了動靜,雖然依然嗤嗤啦啦的冒着煙打着滾,卻就是沒有爆炸!
衆人一時間都處于失魂狀态,隻是納悶狐疑,卻急切間竟然沒有撲上去繼續殺人的動作。
李可舉雖然驚魂未定,卻知道機不可失,趁機飛了起來,借着幾個失魂武将的腦袋,瞬間就逃出了箭樓。
“奶奶的,氣死我也!剛才一害怕,竟然出來一身冷汗,弄濕了霹靂彈,快随着我殺呀,絕不能跑了李可舉!”
你劉睿氣急敗壞的扔掉幾顆霹靂彈,也沖出了箭樓,這時候,那些武将才醒悟過來,跟着追了出去。
紫陽真君撿起地上的霹靂彈,看了看,果然已經被汗水弄濕了引線,心裏歎口氣:難道?天不絕那李可舉,這般,留下豈不是禍患?
留下自然是禍患,也是劉睿故意爲之,那霹靂彈其實做了防水的設置,不然這東西豈不是太嬌氣了,可是,剛才,劉睿拿在手裏的那些,卻故意弄掉了這個設置,就是爲了能擋住那些武将,叫李可舉趁機逃跑。
日後,安定的盧龍軍,可不是劉睿希望的,不然,渾水摸魚的打算豈不是落空了,李全忠加上韓家,可比李可舉難對付百倍。
此刻,外面其實早就亂了套,那劉守光打着爲李可舉報仇的名義喊着是殺劉睿,其實,是帶着義兒軍滿處跑,四處殺人放火,就是把場面弄得大亂。
有劉仁恭在,加上詭計多端的馮道,對盧龍軍的情況了如指掌,更是對劉睿的打算,韓家的布局有一定的預判,知道,箭樓之上必然要弄出大事,把一灘水攪得越渾,劉仁恭父子就更有機會接管李可舉的盧龍軍。
渾水摸魚,不僅僅是劉睿的本事。
“殺呀!李公公代表天子傳旨了,殺李可舉的人越多,将來得到的獎賞就更多,殺呀,去升官發财啊!”
很多事情,就怕有人牽頭起哄,一個人幾個人不敢冒失,可是有人牽頭,一群人一哄而上,法不責衆的心思驅動之下,自然是人人奮勇了。
劉睿卻悄悄的離開了人群,奔着城牆潛伏而去,這時刻,必然是盧龍軍的一場大清洗,必然的血流成河,這個熱鬧自己隻負責弄起來,卻沒必要摻乎進去,此時的身份,也沒有資格介入盧龍軍的事情,隻要叫人們記住自己這個人就是了。
有了名聲,就有了地位,不管是韓家還是李全忠父子,劉仁恭父子甚至還有那個貪婪的李公公,自己反正已經抛出了餌料,也不怕他們不來找自己,到時候,有買有賣的就能談條件,得到自己需要的東西。
此刻,城中喊殺一片,混亂不堪,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一個小小的戌兵的,劉睿很快的來到城牆的額一個僻靜處,拿着一個小哨子吹了幾下,同樣,城頭山也想起來同樣的哨聲。
很快的,上面露出來劉濤趙海的腦袋,同時,那和劉濤形影不離的套馬繩也順着城牆垂了下來。
劉睿蹬蹬上了城牆:“立刻去三岔口!”
父親帶着一千盧龍軍駐守在三岔口,防備着關外可能的韓家援軍,卻不知道,榆關這裏已經面目全非了,父親一門心思效忠的李可舉已經落荒而逃,父親何必爲了這家夥繼續賣命。
可知道,那韓家一定會有援軍的,更是一定會從三岔口入關,那樣,就要和父親拼命,一千人對付幾萬騎兵,那不是作死嗎。
劉睿此刻這裏的事情已經搞定,心急如焚的就是父親了。
一定要救出父親,更要趁機叫父親出頭,收攏一些盧龍軍,壯大自己的力量,自己不能介入,但父親有這個資格,有自己在,還有父親的名聲,隻要歸順,韓家和李全忠隻有重用的道理。
卻不知,幾乎同時,那劉守光帶着五百手下也急急地奔着三岔口而去,同行的還有馮道,他們也有他們的打算,眼看着李可舉完蛋了,李全忠上台不可避免,劉仁恭如今還沒有資格去和李全忠争這個節帥的,那麽,就要在新的盧龍軍中掙得自己的地位,同時,消除可能的隐患,此時,李可舉這個心腹大膽已經沒了,剩下的,在劉仁恭和馮道心裏,就是劉睿父子了。
也就在同時,那韓延輝已經帶着韓家一千護衛,到了北甕城,正準備親自去說服劉睿的父親,自然也是兩種打算,不能說服就殺了,自然,要有計劃有陰謀的額去殺,不能叫劉睿懷疑到他的頭上是必然的。
榆關那裏血流成河,不想着小小的三岔口,也危機四伏了,而那落荒而逃的李可舉偏偏的帶着三千殘兵敗将也同時趕到了這裏。
頓時,微妙而濃烈的殺機,籠罩在三岔口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