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一個很普通的老頭,這年代,五十歲已經很有老相了,這家夥常年從軍,風裏來雨裏去的,面相更是蒼老的很,要不是穿着一副四品武将的服飾,人們絕對的會把他看做鄉下老農的。
就是這樣的老頭,卻把幽州弄得風雲動蕩,人心惶惶,沒錢了,就然能想出,用泥巴燒錢,強行搜刮幽州的老百姓,弄得天怒人怨的,可是,就是沒人能收拾了他,最後還是因爲和兒子争奪那個混血羅美人兒,才被兒子劉守光囚禁,劉守光自己做了幽州老大。
劉睿規矩的上前跪下行禮:“紫薇營劉睿拜見将軍!”
那劉仁恭本來眯着眼,打量着劉睿,忽然間睜開眼,卻是精光一閃,叫劉睿渾身都冷了一下,不愧是風雲幽州多年的人物,更是叫後來北宋群臣佩服不已的對付契丹人的本事,這樣的人絕不像表面上那樣簡單,或者說,正是這幅相貌,才叫他迷惑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李克用和李存勖父子,正是他可憐巴巴的哭天抹淚的到那父子面前哀求,才最後得到了沙陀人的相助,最後得到了幽州土皇帝的寶座,更是在李存勖和朱溫之間左右逢源,絕對的小人嘴臉,竟然叫幽州能成爲當時梁晉之外有絕頂力量的勢力。
“嗯,見外了不是,從你父親那裏論,你應該叫我一聲伯父,如今,你和犬子結拜成兄弟,這般稱呼更是身份了,難道?有了韓家撐腰,就看不起,我這個粗鄙武夫了?”
“拜見父親,兒子劉睿有禮了。”不管對方真的假的,劉睿也隻能叫一聲父親,不過在心裏加上了狗屁兩隻字。
那劉仁恭呵呵笑着:“别的嘴裏叫着,心裏罵着,嘿嘿,我怎麽覺得左右不是味道哦。”
果然老狐狸,竟然能猜破我心裏的事情,不簡單啊。
“哪裏?父親名震幽州,孩兒久聞大名,早就想過來拜見,孝敬的,誰知道天給人願,竟然把父親送到了榆關,孩子有幸見到父親,三生有幸啊。”三生胡說八道,兩輩子大概沒問題,知道這家夥的事情,還是那個上輩子的記憶。
“哦,果然孝敬的額孩子,你把厲害的火藥和賺錢的玻璃技術給了韓家,就不知道,你準備如何孝敬爲父啊?”
得了,給點顔色就要開染坊,這家夥的不要臉,劉睿算是親自領教了。
“嘿嘿,孩兒果然會很多賺錢的事情,不過,現在可不是時候,那東西弄出來就是金山銀山的,沒有底氣,不是自己作死嗎?孩兒才不到二十,可不想早早地被人家弄到下面養老去。”
劉仁恭又是精光一閃,呵呵冷笑:“什麽才叫有了底氣,你認爲韓家就牢靠了,嘿嘿,今朝不比往日,世家豪門,再也沒有往日的風光了,如今可是武夫的世道,你想利用韓家發财,怕是打錯了算盤。”
那韓家的東西,這家夥早就惦記上了,後來更是連骨頭帶肉的都吃進了嘴裏,如今,就已經露出馬腳了。
不知道經營,一味的征兵擴軍,錢自然不夠用,隻好先去禍害塞外各族,然後禍害幽州百姓,最後連豪門世家也不放過。
這純粹是強盜手段,是幽州的禍害蝗蟲,跟着你,早晚被你吃幹納淨,連骨頭都不會留下的。
“那不是孩兒還沒見到父親,日後,發财的事情就是咱們家裏自己的事兒,絕不能叫外人賺便宜的,父親放心就是,隻是,孩兒心裏有很多一團,想向家父求證,再說了,很多事情,有家父在,孩兒自己做不了主的,不知道,如今父親何在?”
“唉!我也想見見你的父親,可惜,他根本沒來這裏,而是去了北甕城,三岔口,這裏,就有那老帥和紫陽真君,卻也不在我這裏,而在劉豔紅那厮那裏,奶奶的,左右,我劉仁恭都是後娘養的啊。”
果然,那李可舉還是狐疑了劉仁恭,不然,絕不會到了劉豔紅那裏,按說,如今負責榆關駐守的可是劉仁恭啊。
“既然如此,孩兒就到劉鎮将那裏,咋的也要得到父親的意見,孩兒才好行事,如今,形勢微妙,上天入地都在一念之間,可不能馬虎。”
劉仁恭點點頭:“不錯,是不能馬虎啊,李可舉在這裏,那韓家要是有關外的援軍,必然要走三岔口,你父親在那裏,可危險了,你可要掂量一下,在你心裏,是韓家那個大小姐重要,還是父親重要啊。”
這是什麽味道?敲山震虎,還是畫龍點睛?左右,這裏面有味道,不過,父親果然危險了,劉睿馬上給劉仁恭行禮:“既然如此,孩兒心急如焚,這就過去了,不知道、、、”
劉仁恭一指劉仁恭:“都說,打仗親兄弟,你過去自然兇險,爲父心裏放不下,就叫守光陪着你過去吧,放心,那李可舉就算是恨死了爲父,也不敢輕易地動你二人的。”
說到這,話裏話外透着霸氣,果然枭雄級别的人物,如今還是潛伏期,就已經威風八面了,竟然視那十萬盧龍軍節帥爲無物,這份氣度,也算不凡。
叫劉守光陪着自己過去,絕不是保護自己那麽簡單了,盧龍軍這盤棋,今夜就要分出勝負,這其中,身爲棋子的都想成爲下棋的人,這劉仁恭自然是一個,那麽,自己算什麽?
不過,在劉仁恭眼裏,自然是棄子或者是試應手,試探李可舉的試金石了。
跟着劉守光成了中軍大帳,看見外面黑壓壓占了不少人,全副武裝的但很少人佩戴着铠甲,看面相,更是奇特,白人黑人都有,反正都不是漢人。
劉守光指了指這些人:“這都是父親手裏的異族子弟,号稱義兒軍,如今,有三百多人,由哥哥統領。”
然後附耳劉睿:“這些人的家人都成爲人質,不敢不拼命,死了也不傷心,用他們拼命,也是正好,走吧,這些人會拼命保護咱們的。”
不錯,晚唐五代的,很多藩鎮節帥都收了一大堆義兒,偏偏這劉仁恭另類,卻收留了很多異族的子弟,号稱義兒軍,爲他做炮灰,不想,這麽早,就有了義兒軍。
劉睿卻心裏一動,自己去劉豔紅那裏,在劉仁恭這裏,絕不是用自己試探那麽簡單了,而是一定會弄出腥風血雨,今夜注定會血流成河了。
而自己,就是觸發這個炸彈的導火索,隻是,自己會甘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