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黑,那榆關鎮将劉豔紅的心腹忽然封鎖了榆關四門,并采取嚴厲的血腥手段,沖進鎮守府,對鎮守府的收兵進行了攻擊。
已近年關,按說,戌兵八營,除了當值留守的,大多都回家過年了,可是,如今盧龍軍兵變就在眼前,那鎮守府外松内緊,裏面竟然潛伏了一個營的戌兵,還是紫薇營!
要知道,紫薇營是八個營中最善戰的一營。
雖然事發突然,裏面的楊潇也是心中笃定,沉着應戰,而他的主心骨,就在屋子裏,那就是韓家的下任家主,有名的智多星韓延輝,所有的而一切,本來就在他的計劃和之中,雖然,今天劉豔紅這步棋多少有點意外,但韓延輝根本不在乎。
那李可舉能做一方節帥,自然也有他自己的本事,能猜測出自己的一些布局,采取一些對策,也是意料之中,要不是這樣,剃頭推子一頭熱,到時候還真的不好降服那些盧龍軍的驕兵悍将了。
“不過是跳梁小醜,不要放在心上,我倒是期待着,那李可舉能夠給韓某一個驚喜!”
韓延輝看見屬下有的有些擔憂的神态,不由的冷笑,一來是胸有成竹,二來,關外埋伏着等待着信号的援軍,就有五萬,可都是騎兵,騎兵不善于攻城,但我這裏暗地裏早就做了安排,一切都萬事俱備,到時候,隻要劉仁恭掌控的東門大開,這榆關就等于不設防了。
弄來五萬援軍,其中的代價可謂天文數字,雖然,韓延輝已經暗中允諾了,事後叫援軍殺進幽州,大肆洗劫一番兒,但事先從這裏勒索而去的财物,也不是少數,所以,那混混粗鄙劉睿所言的玻璃,還真的叫韓延輝心熱,關鍵的是缺錢啊。
韓家是家底深厚,可也架不住這般消耗,再說了,那自己的家底去折騰,族中老祖宗們也是不認可的。
“北上通幽觀那裏發生的事情是怎麽回事?”回到内屋,裏面都是心服,韓延輝自然不用強作鎮定,急忙問着,手緊着揉着腦袋:“事情本來安排的滴水不漏,爲什麽又出現意外的變故?那另外一個假扮孽龍的究竟是哪一個?弄清楚了沒有!”
一向的自負,到了關鍵時刻,才知道需要做的事情太多,會有那麽多本來以爲搞定卻偏偏出現了意外的變故,韓延輝真的有一種力不從心之感。
韓家起于邊鎮,雖然出了曾經的韓愈,但家族一直被關中關外世家排斥,很難在大唐的官場上立足,占有自己應有額一部分影響勢力,才不得不另起爐竈,利用塞外各族的關系和力量,來對抗這些世家,如今,迫在眉睫的卻是那些稱霸一方的藩鎮諸侯了。
才三十多的韓延輝,自然還沒有曆練成後來掌控契丹大遼那般的氣度修爲,很多事情才開始,往事開頭難,真的步步危機,表面上的鎮定自信,其實是給别人看的。
“據那五位韓家高手的判斷,那個操縱另外一隻孽龍的蒙面道士,應該就是那神龍不見首尾的紫陽真君,隻是不清楚,一向不偏向任何勢力的紫陽真君,這一次怎會出手幫助那李可舉?”
回話的是韓橋風,按照族譜,和榆關韓喬生是同輩,同是喬字輩兒,而韓延輝卻是下一輩的,按說,面前的是族叔,但韓延輝是少主子,自然尊卑有序。
“果然都是一個種,都是腦袋一根筋,根本看不清形勢,真不知道,那個糊塗老道是如何弄出諾大的名聲的。
韓延輝悶哼一聲:“不管他爲了什麽,膽敢擋住我韓家的路,就一樣的完蛋,絕不放過,吩咐下去,動用韓家長老級高手,一定要拿下那個老道士!”
自己早就擔心這個雜毛老道出來搗亂,如今卻果不其然,但箭在弦上,不管對方有多大的陣仗,都由不得韓延輝不接下來,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看着族叔應諾出去了,韓延輝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夜空,心裏暗想着:那雜毛老道爲什麽非得要置那劉仁恭的兒子于死地?難道?他知曉了我韓家和劉仁恭的秘密?這怎麽可能?還有,這次計劃,何等的周密,爲什麽他來的這樣快,更是一下子就抓住了要害?
沒有劉仁恭的内應,就掌控不了榆關,如今,劉仁恭的人把守着榆關的東門和南門,劉豔紅把守着的則是,北門西門,要是劉仁恭那裏出了問題,這關外的援軍進來就難了。
十萬盧龍軍,何等的強悍,唯一的機會就是抽冷子,乘着不備,盡快的額掌控榆關,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殺到石門,拿下那李可舉,這樣才能真正的掌控了盧龍軍,可如今,那老雜毛來了這一出,難道那李可舉就能老老實實的在石門待着?是不是,已經帶着盧龍軍的主力,已經到了榆關附近?
“來人!”韓延輝心裏有了不安的感覺。
不但要加派斥候,嚴加打探,更要把劉仁恭那裏弄穩妥了。
安排妥當,韓延輝就出了鎮守府,奔着城東門而去,那劉仁恭就在那裏,也應該在那裏。
不想,來到劉仁恭的臨時指揮部,卻被劉仁恭的護衛擋住了:“将軍正會見要客,請韓先生稍等!”
重要的客人,還叫我韓延輝吃了閉門羹!
韓延輝心裏恍惚,仿佛知道,這位客人是哪一位了,也知道,事情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弄不好就前功盡棄,所有的都會化爲泡影,包括自己和韓家。
就在這時候,就聽見,東門外,有人在大喊:“開門!我是劉睿,我要見我的父親?”
竟然是劉睿那個混蛋,不是被自己的人掌控了,綁了用來做人質,也好防備萬一,怎得,這小子卻自己跑到了這裏,還喊着叫她的父親開門?
難道,他認爲,他的父親真的就在這裏,還奪取了榆關?
或者說,這本來就是他們的計劃,卻被這個糊塗的傻蛋給事先暴露了出來?
亦或是,那裏面客人,正和劉仁恭密謀的,正是他的父親!
韓延輝一咬牙,知道,絕不能再猶豫了,千鈞一發的,知道那劉仁恭就是個牆頭草,一旦韓家這裏出了變故,肯定的第一個對韓家下手的,如今,唯一的機會,沒想到卻出現在那個粗鄙戌兵身上!
“跟我來,一定拿下那個劉睿,然後用他去威脅他的父親,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