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世道,城頭變幻大王旗的,武人們可以随時換主子,文人爲了生存又能如何?
難道你認爲,國家滅亡了,馮道就跟着殉國?那可邪乎了,三天兩頭的就要割脖子了,适者生存,見風使舵也不是一定不好,再說了,馮道雖然先後伺候了那麽多主子,卻也都是盡心盡力的,盡最大的努力保存了中原的底氣,這方面,馮道絕對的比文天祥那樣的對曆史對中原文化益處多多!
據自己的片段記憶,這馮道和劉仁恭關系很好,那劉仁恭一個中等武官,最後有機會問鼎幽州,絕對是馮道幫襯的結果,不過是和劉仁恭的兒子劉守光不對付,也是看劉守光爛泥巴不上牆的,才離開了幽州盧龍軍,轉投他處發展去了,倒不是他真的背叛了劉仁恭。
隻是,如今,那劉仁恭也和父親一般,算是盧龍軍李可舉的義子心腹,這般當着韓端的面,問起這個,究竟是什麽意思?
馮道出身貧寒,是個地地道道的的寒士,和世家豪門天生的對峙敵視,這關節,眼看着韓家就要發動兵變的,和馮道竟然跑到了這裏,又問出這樣的問題,劉睿明白,這絕對的有所目的,隻是,這目的又是什麽?自己和他根本沒有交往,這般提點自己,又是爲了哪一宗?
“晚輩愚鈍,更是去年失去了記憶,成了别人眼裏的傻子,對時局糊塗的很,根本就是稀裏糊塗,這裏倒要請教馮兄了。”劉睿爲了拉近關系,都自稱晚輩,卻叫人家馮兄,卻也十足馬馬虎虎、亂七八糟。
馮道看了一眼韓端,神色不動的一笑:“沒啥,就是對你父親有點可惜啊,本來一個猛将,卻因爲上面的傾軋,這一次恐怕難以幸免了,哦,倒不是馮某關心上面的事情,就是多年前,有心見到了紫陽真君,更有幸得到真君的提點,才有了馮某如今的些許名氣,**************,馮某感于真君的恩情,才忍不住爲你和你的父親擔了幾分心思。”
馮道這番解釋,自然是爲了不叫韓端狐疑,多想,做事果然滴水不漏。
哦,竟然和紫陽真君有這層關系,這麽說,我二人天生的就是自己人了,還不錯,那個稀裏糊塗得來的師傅,竟然給自己準備了這麽有用的關系。
這時候,劉濤把茶壺遞給了劉睿,劉睿就給馮道和韓端先後沏茶:“這是綠茶,是我委托南來的商隊帶來的生茶,自己烤的,和時下流行的湯茶大不一樣,二位品嘗一下,感覺如何?”
唐人喝茶,喜歡在茶水裏放進生姜糖啥的,叫做湯茶,劉睿喝不慣,就自己想法子,多日前,南來的商隊帶來的,弄出來也就是這幾日,年關了商隊斷了,這茶卻是今天才拿出來。
看着清澈的白水在瓷杯裏面滾動,很快的變成墨綠色,二人都一臉稀奇,馮道說道:“還有這種吃茶的法子,果然獨特,看着很賞心悅目的。”
劉睿端起瓷杯,用蓋子抹去浮在上面的茶葉末,就慢慢的喝了一小口,然後閉上眼品味着,很是滿足的樣子。
馮道依樣學樣的也抹去茶葉末,慢慢的額喝了一口,也閉上眼睛,才入口,覺得有幾分苦澀,當時很快的就有一種奇特的幽香從舌底升起,慢慢地湧動到全身,頓時身子一爽,精神一振,心兒靈醒了很多。
“大贊!端的好茶!竟然吃茶能吃成這個味道,再贊一個!”
劉睿笑道:“這是瓷杯,要是用透明的玻璃杯,那看着财政的叫賞心悅目的,、、、”
“透明的玻璃杯,那又是什麽寶貝?隻聽說從大食國過來過琉璃杯,卻也不透明的,你這個玻璃杯咋回事?難道這個你也懂,能做出來?”
相比馮道關系茶水,韓端更是關系劉睿才提起的透明玻璃杯,整個人都忽然間歡喜起來了。
劉睿故作神秘:“自然,不過嘛,卻不能送給你!”
“什麽?爲什麽?”韓端先是興奮過度,小臉都激動成紅蘋果了,可是随之又是邪氣的哀嚎:“不給奴家,你這裏勾搭奴家作甚,弄得人家心裏癢癢的,不行,你一定解釋明白,爲什麽就不能給奴家,咱們可是、、、”
可是什麽,假鳳虛凰的裏面太多勾當!
劉睿趁着韓端迷惑,飛快的在她绯紅的臉上親了一口,那馮道一旁看着,馬上閉上眼睛,嘀咕着:“最近馮某鬧眼病,啥也沒看見的。”
這絕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韓端羞的身子癱軟,噗嗤倒在劉睿的身上,小手來回敲打着劉睿,罵道:“混賬東西,趁機非禮奴家,奴家和你沒完!要是把那個寶貝給了奴家,倒是可以原諒一二。”
她這裏滿是期待,劉睿卻大煞風景的搖頭,韓端氣的狠狠的掐着劉睿,叫着:‘爲什麽?不給奴家卻招惹奴家,欺人太甚!’
“不給你,而是給你們韓家,就算是聘禮吧,不知道,韓家是否接受哦。”
劉睿适當的抛出了橄榄枝!
世家豪門嘴上看不起商人,私下裏卻離不開經商的,隻不過出頭的是他們的奴才下人做代理罷了,比如韓家,更是和塞外各族的交易中得到了富可敵國的财富,成爲了北方三大豪門之一。
“這、、、”
韓端心裏卻猶豫了,自然,這東西韓家一定會接受的,也一定會答應劉睿的條件的,世家的女兒的所作所爲,就是爲了家族的利益,可以犧牲一切的,别說還是大活人,就算是死人,韓家爲了得到那個寶貝,也會義不容辭的。
關鍵的,自己和這混賬周旋,心裏根本沒有動情,**********,過後還要毀了這個惱人的混賬,來洗刷自己的名聲,可這樣,自己又如何左右家族的決定?
難道,自己真的和這個混賬過一輩子,那寶貝歸了韓家,嫁出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自己什麽也得不到,這小子更是窮光蛋一個,這輩子如何一個凄慘了得!
劉睿如何不知道韓端心裏的小九九,湊到她的耳邊小聲說道:“就算是我把配方送給韓家,那東西也隻有我劉睿會擺弄,左右離不開我,再說了,我也是全送,隻送五層,我這裏還留下五層,要不,私下裏分給你一成作爲定情禮物,如何?我對你算是真心的吧!”
能自己占有股份,将來就是金山銀山,手裏有了财富,就有了底氣,再也不用像别的女人一樣,一輩子做男人的擺設花瓶!
韓端心裏冒火,卻偏偏臉上來了怒氣:“小氣鬼,才一成?最少三成!”
女人天生的喜歡占便宜,劉睿也是無奈,這次破天荒第一次合作,自己沒有底氣。
這年代能生存賺錢的商隊,幾乎都有世家豪門的影子,必然早晚被人家吃幹納淨的,更何況,自己弄出來的更是金山銀山!
先叫他們沾點便宜,等自己有了實力,嘿嘿,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了。
“你我各自兩成,生下一成,作爲散股,分給更多的合作者,比如馮先生,如果願意,也可以分到一點嗎,每一年也能有一個固定的收入。”
這家夥,先後五國的宰相,利用這個關系經商可真是無往而不利啊。
馮道矜持的笑了笑:“既然小兄弟有意,愚兄就當仁不讓了,可醜話說在前面,我可不會出面,隻會暗地裏幫襯,也不能叫外面知道這件事!”
既想發财又想立牌坊,果然表子文人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