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今天,一大早的,很多人竟然冒着風雪,從榆關趕到了這裏,這其中,八成以上都是鮮衣怒馬的,都是有身份的人。
有的相互熟悉,見面的笑呵呵打着招呼,有的似曾相識的就托朋友介紹,年關了,除了那些被逼債過不去年過的,都有個好心情,也希望自己能有個好心情。
于是,那個粗鄙戌兵劉睿,就成了人們共同尋找樂子的笑料。
那五絕仙子何等身份,才貌雙全,因爲修煉了媚術而使得人兒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都風情萬種,媚态萬芳,可是所有上流公子哥的夢中情人,更不知道有多少人爲了一睹芳顔,不惜丢臉,被五絕仙子殺了個灰頭土臉,卻依然樂此不疲。
就算是無緣抱得美人歸,能近一點看見美人的一眼,就心滿意足了。
可那個粗鄙戌兵,下三濫的貨色,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向美人兒挑戰,這不是對衆多纨绔公子的羞辱嗎?
這些人見面就都合計着,如何給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賬一點顔色,叫他在榆關再也沒有臉皮走在大街上。
那韓煙自然也來了,帶着怒帶着喜,怒的是,身爲自己的未婚夫,竟然膽大妄爲的不顧自己的臉面,去追求韓端,這不是狠狠的扇自己的耳光嗎?
這一次,憋足了氣來這裏準備發難的。
喜的是,自己和劉睿的那個丢臉的婚約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解除了,那劉博文采斐然,前程似錦,那劉睿還剩下什麽?别說他那執拗的老爹就要陪着李可舉完蛋,就是家裏的那良田房産,眼看着也是人家劉博的了,這一次,更要把那個不知知好歹的混賬徹底毀了,最少叫他再也沒臉在榆關活下去,這樣,劉博得到那些東西,就再也沒有後患了。
一群人進了酒肆,看見裏面竟然幹淨得很,雖然沒有豪奢的裝飾擺設,但一些平常的東西随便裝點在那裏,卻能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這不,一個青年儒生正對着一組根雕組合品味着,嘴裏啧啧連聲:“這些土裏土氣的東西,就這麽一弄,偏偏煥發出奇特的味道,絕不比那些豪華金貴的東西來的稀奇,更多了幾多古樸高雅,能弄出這些東西,有這種創意的人,難道就僅僅是個粗鄙戌兵,馮某倒是和期待這個劉睿今天能給咱們一些精彩。”
就這些破爛樹根兒,弄得四不像的,就談什麽高雅?”那榆關鎮守楊潇的兒子楊柯大言不慚的指指點點,弄的一些自認爲有涵養的公子哥哄笑,那劉博看着不是個事,緊着上來圓場:“其實這些東西還真的不錯,卻也不是他劉睿的額本事,不過是,呵呵,一個大字都不認識幾個的粗漢,能有這種品味,你們能信嗎?”那情景,絕對的當仁不讓,人們恍然:這劉博才華不錯,能弄出來才能叫人相信,一定了,這些東西一定是劉博弄出來的,那劉睿依仗着是紫薇營劉家的嫡出,下一任家主,就恬不知恥的竊爲己有了,這樣的人如何配做一家之主,那劉博才有這個資格啊。
這裏面自然有劉博的狐朋狗友,趁機編排劉睿,也是爲了将來劉博奪走劉睿的家産地位埋下伏筆,人言可畏,人們都這樣認爲了,到時候,誰還爲劉睿抱屈。
“可道兄何必爲這些下作東西操心,今天可要看一場好戲哦。”劉博不想在這件事上墨迹,假的就是假的,不免心虛,自然要轉移目标。
那馮可道搖搖頭:“下作的東西?嘿嘿,馮某大概是出身貧苦,所以對這些東西反而更是看重,比不得昆博兄來的高明啊。”
文人相輕,向來如此,那馮道和劉博的恩師孫琦之間不對付,自然,和劉博說起這話兒,就帶着味道了。
“哦哈,可道兄聽說和那劉仁恭走的近乎,嘿嘿,這可不是好兆頭,誰不知道那劉仁恭和劉睿那執拗父親一般,都是李可舉的心腹鐵杆,馮兄這個态度,怕是會引起韓家的忌諱啊,在幽州,馮兄想要站住腳,怕是不能得罪韓家吧。”
文人的厮殺不帶血腥,偏偏更有濃濃的血腥味道。
這劉博如今幾乎成了榆關韓家的女婿,自認爲攀上了高枝兒,說出的話兒就多了幾分傲氣。
“嘿嘿,這天下大亂的,城頭變幻大王旗,誰是誰的心腹,怕是誰也說不清吧,昆博兄還是拭目以待吧,倒是有趣的,聽說那劉睿本是榆關韓家的未婚女婿,如今卻也挑戰仙子,而昆博兄卻和那韓煙眉來眼去的好不親熱,這裏面的味道好滋味啊。”
這話兒如果說白了,你就配撿人家劉睿不要的剩貨,卻還自鳴得意。
“你!道不同不足爲謀!”劉博弄了個老大沒趣,憤憤然離開了馮道。
這馮道雖然還不到三十,更是出身貧寒,卻才華橫溢,爲人靈通,在幽州乃至大唐都有着很高的名聲,很多藩鎮諸侯都争相要聘請他去做官,絕對的行情不錯的人物,劉博也不過名聲在平洲不弱,在幽州就排不上号的,和馮道沒個比,這裏雖然憤憤然,卻也不敢過分得罪馮道,隻希望,這馮道借光那劉仁恭,盧龍軍變故之後,跟着倒黴才好。
可惜,那馮道可是官場的常青樹,不倒翁,在五代從頭到尾先後做了五國的宰相,這一點,劉博希望馮道看不明白,栽更頭,算是打錯了算盤。
這時候,忽然喧嘩起來了,外面很多人驚奇的喊着:‘看啊,那五絕仙子依偎在懷的軍漢,可不就是那個劉睿,我的個天啊,竟然和仙子摟摟抱抱的這般親熱了啊,這是怎麽回事?那仙子如何身份?卻如何看得上這樣的粗鄙漢子!’
酒肆裏面頓時一片慌亂,紛紛的跑出屋子,往山路上一看,一個個眼睛都爛了,更是怒火萬丈!
這仙子要是别的人,要是出身高貴的人得到,這些人雖然心裏酸酸的,卻也沒脾氣,可是,要是真的被一個粗鄙戌兵得到,這些人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這又是怎麽回事?這挑戰的事情還沒有發生,那五絕仙子就這樣了,這究竟是怎麽了?
人們轟然怒吼着,奔着劉睿就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