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劉睿帶着三十幾個兄弟,每個人拎着裝滿明火油的蘆葦藍自,就奔着那一百個看護戰馬的跑去,臨近幾十米,點着了籃子就鋪天蓋地的玩對方人群裏面扔!
這深秋,萬物枯黃,真是天幹物燥,很快的,這一帶普天蓋得的都是熊熊大火了。
而那趙海,則是帶着二十幾個兄弟,用套馬繩子,套住一個受驚的頭馬,拽着套馬繩就跑,竟然有三百多匹戰馬稀裏糊塗的跟着這匹頭馬跑了過來,自然成了戰利品,收獲還栓不錯,等劉睿和趙海劉濤彙合一處,已經是傍晚時分,離開那遼水也有八十多裏,大概義州一代了。
自然,這裏已經和營州一樣大唐放棄了,又因爲臨近榆關,塞外族人懼怕盧龍軍大姐打草谷,這裏也沒有什麽族人居住,幾乎荒無人煙,隻有曾經大唐遼西義州的城郭還剩下一些斷牆殘骸。
雖然都疲憊不堪,但衆人都很興奮,還殺了一匹收了傷的戰馬,衆人圍着篝火美美的吃上了一頓晚餐。
放火,奪馬,回到了榆關,已經是三天後的中午。
大唐無法經營關外遼東,就把營州府橋置到昌黎,自然指望着能有一天返回關外、。
以遼水爲界,遼西基本屬于奚人和契丹的勢力範圍,遼東則是渤海國和大唐的緩沖區,這裏都沒有雙方的政府機構,隻不過散居着各族少數居民,最近,那東西王在契丹的挑撥下,竟然越過了遼水,占有了遼東的重要城市遼陽,這不過是契丹對大唐和渤海國的一種試探,契丹内部的自相殘殺,大概也是這其中的一種變故。
榆關,就是後來的山海關。
中原大地,北方被燕山和太行山屏障,抵禦着塞外遊騎,這個塞指的就是盧龍塞,後來就叫做古北口,這是大明之前中原出入塞外的主要通道,而從幽州到遼東,之間是山海之間的狹長地帶,向來就是沼澤密布,大規模的軍隊很難從這裏通過。
始皇帝統一了中原,派大将蒙恬修建長城的同時,還從薊州的大名(如今的天津薊縣一帶)到遼西走廊的西段碣石修建了一條濱海路,并在榆關這裏也修建了城牆城堡,不過,那時候遼西遼東乃至朝鮮都是大秦的地方,這裏修建的城堡城牆就簡單了很多,那時候叫臨預榆關,這裏設置了臨榆縣,隸屬遼西郡。
可是,後來東漢沒落了,遼東被烏桓人隔絕,成了飛地,這條濱海路也就逐漸荒廢了,又成了沼澤一片,還是後來契丹人占有了幽燕十六州,才徹底的打通了這條濱海路。
這會兒的榆關自然沒有後來山海關那般氣派,但山海雲煙鎖住的咽喉地帶,自然也有他的緊要所在,契丹人還有庫莫奚人也是經常入秋後河水枯竭的時候從這裏殺進平洲,禍害一方的。
榆關除了這個主城,還在南面沿海和北面的三岔口個設立了一個甕城,和主城一起防衛着關外的遊騎。
除了戌兵八營,安史之亂後,各地軍鎮各自爲政,這裏又加設了榆關軍鎮,直接隸屬盧龍軍,指揮使劉豔紅,乃老帥的親信,手下除了八營戌兵,還有鎮兵三營,共一千五百人。
十字交叉的山石路把城内分成十個部分,中間是鼓樓,有交叉路被分作四條街,分别叫東街、南街北街西街。
東街北側是軍鎮戌兵鎮守府,本來是一個院子,如今鎮将府鎮守府之間加了一道牆,泾渭分明的各自獨立起來。
南面則是縣衙所在,東街兩側住的都是貴人,西街南側多是集市酒肆店鋪,北面這多是廟宇道觀,北街就是貧民窟。
劉睿一行趕着三百多匹戰馬,來到東門鎮遠門門下,看見大門緊閉,正是午時,除非關外戰事緊急,這大門一般的是開着的。
喊了半天,才露出一個守門都頭的臉,望着那些戰馬啧啧連聲:
“這次出關,劉将軍弄了個灰頭土臉,狗屁沒得到,你自己倒是弄來這多戰馬。
嘿嘿,你小子這次爲了那個回纥美女,竟然想殺了那個大覺氏的阿保機,真是見色起意,嘿嘿,不知道那榆關韓家如何對待你這個女婿,八成要退婚了,我說你小子還是看清形勢,你已經得罪了韓家,就是在給人家賠笑臉,也不會饒過你的,還是投到咱鎮将府,奶奶的,有盧龍軍罩着你,他韓家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你如何的!”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自己那點破事這麽快這裏就滿城風雨了,還成了見色起意的額色鬼,竟然是爲了和那阿保機争風吃醋才要殺人的,這名聲嗎,算是頂風臭出八裏地,最少那榆關韓家算是徹底得罪了。
這倒是個借口,也能勉爲自己那莫名其妙的舉動有個合理的解釋了,就是這名聲味道實在不好。
得罪就得罪吧,這種政治聯姻,劉睿答心裏膩歪,那個韓家的姑娘的心兒也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強扭的瓜不甜,最好叫他們自己提出退婚,這樣自己也好脫身,要是自己這邊提出來,事情就大了去了。
那守門的卻也不敢真的得罪劉睿,還是開了門,你好我好大家好,劉睿也叫趙海給他們留下一些馬肉,算是禮節,這榆關關卡,向來是雁過拔毛的所在,這些官兵就指望着搜刮進出這裏和關外各族做買賣的商隊,自己這一次收獲三百多匹戰馬,也算是一筆很大的買賣,自然是沒有本錢的買賣,這些人咋的也要沾點光。
東門有内門外門兩座,中間是羅城,也是甕城的一種,都是爲了防衛内城設置的,如今,戌兵八營基本上負責南北甕城的防衛,這榆關縣城,隻留下一營,不過這一營,早就和鎮守府離心離德,基本上和鎮兵穿着一條褲子。
出了内城門,就是東街,沒走多遠,右側北邊就是鎮守府和鎮将府,劉睿等才趕着馬兒到了大門口,就看見一哨人馬飛奔而來,爲首的正是鎮将劉豔紅。
“我說賢侄,你是不是走錯門了,才剛,守門的兄弟沒告訴你,你已經被調到鎮兵府,已經是我鎮兵府的一員小将?雖然還不過一個百人都頭,但也是正規的官身軍職,将來的成就不可限量啊,這不,才到了鎮将府就立了大功,一下子從塞外弄來三百多匹戰馬,這樣,叔叔又能擴充一個營的騎兵了,就憑這份功勞,賢侄用不了多久,就能榮升營頭,到時候,叔叔就把這新騎兵營交給你帶着,嘿嘿,可不是比你在戌兵營做一個苦哈哈的夥長強千倍萬倍!”
奶奶的,我在戌兵營呆了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也沒見你們給我什麽機會,如今,眼看着盧龍軍就要大亂,卻把自己往火坑裏埋咋的?
那李可舉明年開春就要下台,你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到時候你劉豔紅能否有命活着都是個問題,我傻了吧唧的這會上去湊什麽熱鬧?
父親有那樣的背景牽扯進去無可奈何,我這裏卻沒有平白的再搭進去的道理。
“嘿嘿,多謝叔叔的擡舉,但家父有言在先,叫侄兒先在戌兵營力量幾年,加上小侄失憶了,更是不适合到鎮兵府公幹,這裏,小侄先謝謝叔叔了嗎,但暫時卻不能離開戌兵營,再說了,這多戰馬能弄回來,多是手下兄弟們的功勞,大家一年到頭的也沒啥進項,就指望着能靠這次的收入,娶個婆娘傳宗接代的,就算是侄兒過來了,這匹戰馬小侄也沒權利交給叔叔,請叔叔見諒。”
劉睿身後給兄弟們一個手勢,果然也都跟着鬧了起來:“不錯,最少,出關的時候,劉睿還是我們的夥長,是戌兵紫薇營的人,這次的繳獲就自然是守備府的,劉将軍想要這些戰馬,我們地位卑下不敢理論,自然要去和我們的楊守備說話,隻要楊守備下了命令,并給我們應得的分成還功勞,我等自然不敢過問!”
往日,這些地位卑下的戌兵自然不敢給人家四品的将軍這般理論,可如今,明顯的戌兵和盧龍軍已經針尖麥芒的,身後有韓家的等幽州世家高門的撐腰,卻也不懼怕這個鎮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