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在一個小樹林裏面,留下了幾千匹戰馬,佛何黎遠道追殺每個人配着雙馬,這番兒坐船過河,自然不方便,自然都把另外一個匹留下,大概有百來人看守着。
“要是弄些戰馬,咱們逃回榆關更容易些,還能撈點外快,彌補一些罪過!”
望着那些戰馬,趙海哈喇子都流了出來。
也難怪,戌兵隻有糧饷,沒有其他的俸祿,出兵武器裝備還要自備,這個戌兵八營也就有一營騎兵,戰馬自然金貴,這要是弄回去一些,戌兵可以分成一些戰馬的利潤,還能、、、
這一次,劉睿擅自行動,還要殺了韓家要拼命保護的阿保機,算是不小的罪過,回去後,不但是劉睿,這些手下也一定跟着吃瓜撈的。
不知爲什麽,劉睿有一些憤青情節,那韓家身爲韓愈的後人,卻吃裏扒外的幫契丹人禍害漢人,就從心底看不起他們,加上父子連心,父親一門心思的忠于李可舉,劉睿多少也對韓家有點逆反心理,縱然自己還算是榆關韓家的女婿。
劉睿知道,這一次得罪了韓家,這門親事回去後八成要泡湯了,但劉睿根本就不在乎,這門帶着政治利益的聯姻,劉睿從心裏頭排斥的。
劉睿也想着,雖然得罪韓家狠了,卻也沒有後悔,自己就算是低三下四的給韓家陪好,可惜因爲父親的緣故,早晚也會得罪韓家的,回去後對自己如何,根本就在乎,眼看着天下大亂中原混戰這平洲眼看着是人家契丹人的天下了,還有什麽吝啬的,但這些兄弟苦哈哈的跟着自己拼命,平白的攤上罪名,心裏卻是不忍,如何能弄回去一些戰馬,不但可以給他們一些經濟上的補上,也能将功補過的叫他們免除自己帶給他們的禍端。
已經是過午了,太陽懶洋洋的倚在偏西的雲端,雲彩迅速的湧動,東北的秋天,一到了下午就起風,猛烈的東北風送草原深處吹來,帶着草青的味道,偶爾還有湊哄哄牛糞的味道,甚至還有奶香。
蘆葦蕩起伏如浪,劉睿這些人雖然過了河,卻也不敢立刻離開。
東南岸,佛何黎的人正在和渤海軍殺得難解難分,而佛何黎的三千騎兵這會兒還有大概一千人馬正在過河,要知道,遼水是一條大河,連人帶馬的用小船過河,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自己這些人殺了半天,也是疲憊的狠了,劉睿吩咐劉濤帶着兩個機靈的做斥候前去打探情形,剩下的人都藏在蘆葦蕩休息,拿出帶着的幹糧,就在河水解決肚子的問題。
忽然,從一處傳來嗚嗚咽咽的聲音,劉睿站起來,湊過去,看見劉平抱着哥哥劉生的屍體,哭的很傷心,他這一門就哥倆,如今哥哥去了,就剩下他一個了。
本來,既然是一門親兄弟不應該同時被抽調當值的,可是,劉平兄弟爲了能趁機弄點娶老婆的聘禮,指望着這一次出來能發點财,誰知道,卻搭上了哥哥的一條性命。
要知道,戌兵除了糧食,其他的所得都是依賴出兵打仗,戰利品一半兒是自己的,打草谷得到的财物分到三層,這幾乎就是戌兵唯一指望的進項。
打草谷,可不是草原蠻子的專利,也就是後來窩囊的大宋才被人家欺負着打草谷。
這時代,尤其是幽州盧龍軍幾乎是壓在塞外草原各族的頭上耀武揚威的,每年入秋去打草谷,洗劫草原各族,幾乎是盧龍軍每年最大的收益。
劉平嗚嗚咽咽,其他的兄弟們也都是陰沉着臉,都是一肚子的擔心,情緒很低落。
劉睿心裏酸酸的,知道,自己這一次叫兄弟們失望了,甚至還要被自己連累着回去後會受到處罰,自己做的事情連自己都說不清楚,何況這些所知東西很淺薄的戌兵兄弟。
因爲父親的緣故,有些事自己無可奈何,但連累了兄弟們,情非所願。
如何能補償一下大家,劉睿心裏不由想着。
小一會兒,劉濤三個人回來了,渾身黑乎乎的還冒着臭烘烘的味道。
劉濤苦着臉抱怨:“誰知道前面的河泡子裏面都是這些臭烘烘的東西飄在上面,爲了隐蔽匍匐在水草裏,就弄得一身髒了吧唧臭烘烘。”
劉睿用手從劉濤身上刮了一下,把那黑乎乎黏了吧唧的東西放到鼻子一旁聞聞,心裏一動,急忙來到蘆葦深處,叫幾個兄弟用身子遮住,劉睿就掏出火石,當然了那黑乎乎的東西,果然就開始呼呼的着了起來,就是用水潑上去依然不滅!
明火油!
“這東西都在哪一帶,帶着我去看看!”身上的傷口已經簡單的包紮起來,雖然動作起來依然非常疼痛,這時候卻如何更夠顧忌。
急忙用腳踢一些泥土把火湮滅,才拉着劉濤問道,可聽見也曾看見,不遠處有一片柳樹林,緊鄰着這蘆葦蕩,那裏也多有河泡子,更是真切的看見,佛何黎把三千匹戰馬就放在那裏的,就有一百個人看護着。
從煌城追殺,佛何黎的騎兵都是一人雙馬,不然如何應付長距離的追殺,可到了這裏,要過大遼水,自然不方便把馬屁都帶過河去,自然就留下了一半兒,也就是三千匹!
隻有一百個看護,也不是自己疲憊的五十多人能夠對付的,但要是加上這明火油,如果那柳樹林附近的河泡子裏面也有,事情就容易了。
中原大多農耕,自然缺少戰馬,就是幽州盧龍軍左右兩廂十三軍,也隻有部分是騎兵,在榆關,鎮兵三營是騎兵,而戌兵八營隻有一營騎兵。
這要是弄回去一些,不但這些兄弟能分成不少,更會被記戰功,有了升遷的機會。
可是,那裏有一百多騎兵保護着戰馬,自己不過六十人,還折騰了這半天,都很疲憊了,又都是步兵,想奪取戰馬,卻也難度不小。
“去河泡子收集一些明火油,咱們能否得到戰馬,就看着明火油的了。”這裏是遼水,劉大體有一些印象,這裏就是遼河油田的所在,這年代還會有很多油浮出了地面,大多積累在低窪處,雖然不多,但能收集到一定數量,就能派上用場。
“用什麽裝?”劉濤犯了愁!
這出兵在外的,誰還拎着木桶木盆咋的。
“這個、、、”劉睿四處打量着,看來看劉平,心裏想着,想要給劉平更多的補償,那就要他立功,有了功勞,非但可以有得到勳位,更多了升遷的機會,這可是身爲邊鎮戌兵一生最大的希望,再說,分到的東西也可以多一些。
劉睿拍拍劉平:“既然咱們是戌兵,就難免陣上亡,節哀順變吧,想法子立個功勞,多弄點錢财,也好轟轟烈烈的把你哥哥送走,然後說上一門親事,也好給你這一門傳宗接代。”
身爲軍人,沒有太多的婆婆媽媽,劉睿安慰的也是一個軍人應有的态度。
劉平流着眼淚點頭:“可是,咱們都這樣了,如何立功?就是用明火油,也沒有趁手的家夥。”
就不能多動動腦袋?
劉睿很鐵不成鋼的一腳踢飛腳下的一顆蘆葦,連帶着下面的淤泥也跟着拔了起來,這河泡子下面多年淤積的樹葉枯草,這些東西在下面噓噓軟軟的很是膠黏,劉平總算不是傻蛋,終于明白劉睿的用意:
“對了,這會兒蘆葦的葉子還沒有枯幹,編起來封上爛泥巴,也能裝起那明火油,反正,那明火油也是黏了吧唧的!:
劉平興奮地揮着手喊着:“就用蘆葦葉子編成籃子,然後在裏面塗上河泥,隻要弄到幾百匹戰馬,那就什麽都好辦了!”
劉睿哈哈一笑:“既然知道了,還墨迹什麽,快帶着幾個兄弟編籃子裝明火油,這件事成了,頭功是你的!”衆人也知道劉睿這是成全劉平,都默默地點點頭,各自去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