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處不勝寒,一股涼意從腳底直竄心房,幻冰凰稍微猶豫了一下,這才慢慢的回過頭。
月光淡淡的灑下,她看不清來人的臉,但他那頭絕對引人注目的銀絲卻勾起了她的回憶,原來是他,剛才可把她給吓壞了。
“小銀,是你嗎?”幻冰凰試探的伸出手,觸碰了一下他的臉,随着光線被遮擋住,她看清了那張美如妖精的面龐。
如玻璃般透明的瞳孔,在月光的照射下閃爍着流金一般的奢華,就連眼尾的長睫都被染上一層金色,宛如高貴的鳳羽,優雅中透着張揚。
殷紅似血的朱唇,更是襯托了那頭絕美的銀絲,他看起來還是那麽纖細,但爆發力卻比當初更強了,可以想象他都經曆了些什麽。
看到她,他好像很高興,奢華的瞳孔洋溢着淡淡的喜悅,殷唇微勾,纖細的長臂正緊緊地摟着她。
沿着他的優頸往下看,某女沒差點噴了鼻血,這厮還真是個原始人,居然隻在下身圍了一塊虎皮,那異常結實的胸肌和他妖孽的長相還真不太相配。
他抱着她直接就從樹上跳了下去,宛如豹子一般輕巧的動作,快得讓人咋舌。
将近一年的時間沒見,他變得越發不像個人了,難道他真的是這森林裏的妖精不成?就連幻冰凰自己都被這個想法給雷到了,這又不是童話故事,哪來的妖精。
在他的帶領下,幻冰凰很快就找到了冷淪千夜,萬幸的是,他傷的并不重,大概是掉下來的時候有樹木替他減緩了沖擊,所以才沒有造成緻命傷。
傾絕他們也很快找到了她,找到她的時候,他們都被她身旁的這個家夥驚到了,真是沒想到,這天底下居然還有和王爺一樣妖孽的生物存在。
宮頃随後也趕了過來,他的臉色不大好,因爲他的小寶貝胳膊上青了一塊,看上去好像是掐痕,雪闌珊那個女人也太狠了,居然真的忍心對一個吃奶的孩子下手。
當他看到小銀的時候,突然愣了一下,這家夥長得很像楚驚天半年前讓他找的那個什麽兒子。
後來他去貔貅朔的時候,楚驚天和他描述過他那個兒子的特征,因爲分别太久,長相他已經不記得了,但他獨有的特征就是銀發金瞳,眼前這個少年不就是銀發金瞳嗎!
“你說他是楚帝多年前丢失的一個兒子?這怎麽可能,你有證據嗎?”聽完宮頃的叙述後,幻冰凰有些驚訝。
首先,這家夥和楚戰邪長得完全不像,甚至可以說,一個是攻,一個是受。都說貔貅朔的男子生來就強壯,這小銀雖說有點肌肉,但和楚戰邪比起來可就差的遠了。
然後就是最重要的,他好好的一個皇子怎麽會淪落到如此地步,這裏可是滄龍,距離他們貔貅朔說不上萬裏之遙吧,但也是蠻遠的。
按照楚驚天的描述,他那個兒子可是七、八歲的時候就丢了,一個七歲大的小屁孩,能一個人從貔貅朔跑到滄龍來嗎?
“其實……這件事是有内情的,按照他的年齡和特征來看,因該就是楚驚天丢失的那個兒子,我們先把他帶回去,等我把那莽夫叫來再說。”宮頃把幻冰凰拉到一旁偷偷的商量了一下,後者并沒有反對,但也不是很支持。
宮頃這個老狐狸,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熱心腸了,這裏面一定有鬼,她可不想參與其中,千夜和雪闌珊的事情就夠讓她忙活一陣的了,哪還有空去管人家的閑事。
傾絕他們先用快馬帶着冷淪千夜回去了,宮頃則是跑去誘拐小銀去了,不過小銀似乎很不喜歡他,一直用一種敵視的眼神盯着他看。
後來宮頃實在沒有辦法,隻能試圖将他強行拖上馬帶回去,可是後者并不願意服從他的安排。于是兩個人就打了起來,打得那是勢均力敵,不相上下。
看着他們,幻冰凰一陣無語,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兩個兒子見面就掐,他可倒好,一把年紀的大叔了還欺負人家小鮮肉。
當然,宮頃很快就招架不住了,人家小銀是在這危機四伏的叢林裏長大的,要想在叢林戰争中活下來就必須要有非常好的體力和驚人的爆發力。
即使你身手再好,沒有好的體力也是沒用的,更何況人家本就出生于貔貅朔,戰鬥力強是天生的,你一更年期大叔,擱那逞什麽強,這是幻冰凰的心裏想法,但她沒有說出來,怕刺激到他。
最後,幻冰凰實在看不下去了,隻能出手幫忙,結果,她隻用了一句話,小銀就乖乖的跟在她屁股後面走了,看得宮頃那叫一個恨,臭丫頭,有本事早不幫忙,害他累得個半死。
回到王府後,幻冰凰就急急忙忙的看孩子去了,千夜的傷她已經看過了,不打緊,但孩子這邊她還沒好好看一眼呢,剛才聽宮頃說她胳膊上有淤痕,真是心疼死她了。
“王妃,你準備怎麽處置雪闌珊?”傾絕他們氣得牙牙癢,一個個都恨不得把雪闌珊碎屍萬段。
“廢話少說,現在就扒了她的皮!”沒等幻冰凰說話,宮頃就先開了口,膽敢對他寶貝孫女下手的人,他一定會讓她死的很慘。
“這裏有你什麽事,給我閉嘴!”幻冰凰沒好氣的瞪了宮頃一眼,這貨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沒想到居然能說出扒人皮這種話,想必他以前一定經常做這種事,看來以後孩子真的不能再讓他帶了。
“一切等千夜醒了再說。”幻冰凰當然不會放過雪闌珊了,隻不過這一次,該怎麽處理,她決定交給冷淪千夜,無論他怎麽做,她都不會有意見。
将孩子哄睡後,幻冰凰就去冷淪千夜那裏了,身後跟着的那個尾巴看來是甩不掉了,沒有辦法隻能任由他跟着,誰叫這王府裏沒有人能打得過他呢,不過也對,人家可是連野獸都懼怕的對象。
夜,已盡,日,降臨,無數的光芒透過窗戶和門縫照射進來,在絲絨地毯上灑下點點痕迹。
忙活了一個晚上,大家都已經去休息了,小銀似乎也累了,他趴在房間裏的一個桌子底下就睡着了。
陽光灑在他那柔水般的長發上,安恬的睡容仿佛初生的嬰兒一般,恐怕是很久沒穿這種複雜的衣服了,他似乎并不習慣,衣服被他随意拉扯開來,水仙色的長袍散瀉在芙蓉地毯上。
那雙修長如玉的美腿就這樣露在外面,細膩的肌膚吹彈可破,看得人那叫一個羨慕,纖臂則是緊緊地抱着桌腿,他的手指也是出奇的漂亮,指尖不但圓潤,而且色澤素豔,看來他平時還是很愛幹淨的。
漂亮固然是很漂亮,不過,他這個姿勢,怎麽看都像是一隻小狗蜷縮在那裏,本來想給他擡到床上去的,但想想還是算了,畢竟他是在森林裏長大的,有他自己的習慣。
良久,床上那位漸漸的睜開了眼睛,他先是坐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随後一臉疑惑的看着某女。
“這是哪裏?你是誰?我又是誰?”連續三個問号,把幻冰凰徹底砸暈了,她猛的上前,一把就掐住了冷淪千夜的脖子。
“混蛋!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居然又忘了!”說着,說着,她便哭了起來,越哭越厲害,驚醒了躺在桌子底下的某個人。
小銀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什麽是哭,但他不笨,看得出來幻冰凰現在很不高興。于是他便一溜煙的竄過來,一把抱住了她,在森林裏生活了十幾年,他自然不懂什麽叫男女有别,看到自己喜歡的人難過了,當然要抱着安慰一下了。
“你特麽是誰啊?給老子放手!”冷淪千夜一腳就踹了出去,不過被小銀給躲開了。
其實,他不但沒有失憶,而且已經恢複記憶了,剛才不過跟他媳婦開個玩笑,想吓吓她而已,誰知道突然從哪竄出來這麽一個東西,居然抱他的女人,不想活了!
“你……你騙我?!”知道真相後,幻冰凰很生氣,她對着冷淪千夜一下子就撲上去,後者剛想伸手接住她,誰知道被她一口咬住了胳膊。
“疼疼疼……小凰,你真是狗嗎,居然咬你夫君,還下這麽狠的口,想謀殺親夫啊!”
某男發出一聲慘叫,把自己說的那叫一個慘,但其實,他還是裝的,幻冰凰就算再狠,也不會真的忍心怎麽咬他。
況且,她現在心裏實際上是很高興的,也下不了多重的口,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多高興兩分鍾,真正的慘劇卻發生了。
冷淪千夜的另一隻胳膊被小銀給咬了,他下口自然是沒有留情,痛得某男差點當場飙淚,小銀其實是在模仿某女剛才的行爲,他以爲自己這麽做她也會高興。
“夫人,他咬我!”某人可憐兮兮地把自己的手呈上去給他媳婦看。
“活該,讓你騙我。”後者破涕爲笑,随後她摸了摸小銀的頭,示意他繼續睡覺去。
“他,我好像在哪見過。”看到幻冰凰摸小銀的頭,冷淪千夜有些不高興,一把将她拽進了自己懷裏,卻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傷,痛得他龇牙咧嘴,可心裏卻很甜,這就叫痛并快樂着。
“你忘了?我們在狩獵場外的森林裏見過他。”
“噢,是他啊,你把他帶回來幹什麽,有宮無殇那一個小白臉我就已經受夠了。”一想到剛才,小銀對幻冰凰動手動腳的,某男的醋壇子便再次打翻。
“我說,人妖,你還好意思說我啊,你那老相好,準備怎麽處理啊?先說好,這事我交給你了,要是處理的我不滿意,老娘就帶着孩子回娘家!”某女仰着下巴,向她老公下達了最後的聖旨。
“這個嘛,等等再說,我們夫妻半年沒見,先親熱一下再說。”說着,某狼扛着他媳婦迅速離開了這間有第三者的房間。
……
這一戰,某女再次宣告失敗,看來無論她怎麽鬥,都都鬥不過某個妖孽,下輩子的事情不好說,最起碼,這輩子,她是他盤裏的菜,被他吃定了。
女王再強也始終是女人,她也渴望被愛,雖然經曆了很多的不幸,但她最終還是遇到了那個願意爲她付出一切的男人。
愛不是挂在嘴邊的甜言蜜語,它需要用行動來證明,不求海枯石爛,隻求與你攜手到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