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鐵青的坐在上座,發誓不再穿白色的他,今天果斷的穿了一身白色的‘孝服’,就連發帶都是白色的,仿佛是來參加葬禮的一樣。見他這個态度,本來還猶猶豫豫的楚戰邪立刻就拽着幻冰凰走到了禮堂中央,宣布一聲開始。
金恩尴尬的看了宮頃一眼,見他沒有反對,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後,他便開始主持婚禮,所謂的主持也就是喊兩句罷了。
“一拜天地……”金恩的聲音有點顫抖,他搞不懂皇上爲什麽要他來做這種事。
“二拜高堂……”看着對自己彎下腰的兩個人,宮頃強忍着爆發的沖動,将臉轉了過去。
“夫……妻對……對拜。”金恩的聲音逐漸變小,最後小得隻有他一個人能聽到了,衆人面面相觑,他們怎麽覺得這婚禮這麽怪呢。
“王爺,王爺你聽我說啊,你不能進去。”殿外,傾色正和冷淪千夜努力的拉扯當中,他也沒想到王爺居然會跟過來,要是他看到了裏面那一幕,還不當場暈過去。
“爲什麽,我好像聽到裏面在喊什麽一拜天地,怎麽?有人成親啊?”冷淪千夜不顧傾色的阻攔就是想往裏面闖,他總覺得大家一定有事瞞着他,真相就在眼前,不去搞清楚他心裏不舒服。
“什……什麽成親,和王……王妃沒……沒關系。”傾色心裏一慌,上下颚便開始打顫,不會說謊的他果然說漏了嘴。
“你給本王讓開!我再說最後一次!”聽口氣,冷淪千夜大概是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裏面在拜堂成親的人是幻冰凰,那麽新郎是誰?!
傾色被冷淪千夜的氣勢吓到,當場僵在了那裏,見有機可乘,冷淪千夜便立刻向裏殿沖去。肩胸兩處傳來的痛意全被他給忽視了,傷口也因爲他的劇烈動作而裂開,血早已滲透了衣衫,純色的裏衣上,綻放出一朵血紅的曼珠沙華。
妖豔的紅,将原本蒼白的臉色襯托的更加憔悴,他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進裏殿的,看着大殿上的那對新人,他隻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裂開了,撕心的痛,幾乎快将他淹沒。
一滴淚,沿着眼角滑落至失血的妖唇,苦澀之味在唇邊蔓延開來。
這種場面他已經在腦海中幻想過無數次了,但總比不上親眼所見。
她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樣的美,膚若凝脂,黛眉似煙,瓊鼻櫻唇,一身紅裝将她原本就完美的身材修飾的更爲妙曼,她無疑是這天下最美的新娘,隻可惜和想象中不一樣的是,新郎不是他。
“凰兒……”失去所有力氣的冷淪千夜,無力的扶着門框,輕輕的喊了一聲,這是他用盡最後力氣吐出的兩個字。
他不相信她會背叛自己,更不相信她會愛上别人,因爲,在她臉色他看不到一絲的快樂,既然不快樂爲什麽還要這麽做,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爲了他……
如果是這個原因,他甯願去死,也不要看她受這種委屈,要知道,她嫁給他的事早已傳遍了整個鳳凰夷,如果今天的事傳出去,她以後還怎麽出去見人,他不想她因爲自己而背上罵名。
“千夜?”上座的宮頃瞬間站了起來,随着他的聲音響起,衆人的視線也全都移向了殿外,包括正在拜堂的兩個人。
頓時,楚戰邪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艾瑪,來的真是太及時了,他要再不來,他就要落跑了,因爲他壓根就沒打算要成親,一切都是被逼的好吧。
“……”看着隻距離自己幾步之遙的他,幻冰凰沒有出聲,她用力的拽着自己的裙子,指甲已經深深的陷進了手心,痛意從手心直達心房。
“凰兒,過來。”已經無力再往前的他,側靠在門框的邊緣對大殿之上的她,輕輕的伸出了手。
微風拂過他的發梢,陽光傾灑在他身上,白皙的肌膚呈現出透明狀,妖冶的眼眸清晰的閃耀着充滿愛意的光芒,如雪山般高聳的鼻梁,蜿蜒而下,失血的妖唇也被灑上一層淡淡的金光。
陽光将他整個人都包圍其中,一眼看去,他周身似乎飄零着片片潔白的羽毛,好似天使的化身,衆人都紛紛看傻了眼。
這妖與純的融合,恰到好處,既不像女子太魅,又不會顯得太陽剛,上天怎麽會創造出如此完美的人,見過宮頃的人早已把當時的震撼抛之腦後。
看到心愛的人在呼喚自己,幻冰凰的腳止不住的就邁了出去,可是,她内心卻很糾結,她不想傷害千夜,可是如果不這麽做,千夜就會死,隻要想到這一點,她的腳就邁不出去了。
她不在乎别人怎麽看她,哪怕說的再難聽她都能忍受,因爲在她心裏,他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他不在了,哪怕他日駕臨于九天之上,她也不會感到開心。
“丫頭!”一旁的宮頃實在是忍不住了,壓低了聲音催促幻冰凰,示意她趕緊過去。
“你去吧,我答應你,會幫你向父皇說這事,不過能不能成就不是我的事了。”看着舉棋不定的幻冰凰,楚戰邪無奈的做了一次老好人,并在她身後推了她一把。
“謝謝……”被推出去的幻冰凰含着淚,回過頭向楚戰邪道了一聲謝,随後便立刻向處于門口的冷淪千夜飛撲過去。
“對不起,夜……”緊緊的抱着他,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哽咽,事實上她已經哭了,隻是不想讓别人看到,所以把臉埋在了他胸前。
後者沒有說話,隻是溫柔的用手撫摸着她的頭發,以此安慰,這并不是她的錯,明明都說好以後不再讓她受委屈的,結果還是沒有做到,該說對不起的是他才對。
除了部分知情者以外,剩下的一行人全部一頭霧水,你們兩口子什麽意思啊?逗我們玩呢?
在宮頃的指揮下,金恩将在大殿上看戲的衆人驅散了出去,隻剩下楚戰邪和傾絕他們一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