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這個姓氏,普遍很少見,據他所知,整個陌上王朝,除了稱霸麒麟昧的宮氏一族以外,就再也沒有别的人叫這個姓氏了,所以他很自然的就被宮雲長這三個字吸引了。
執起手邊的青銅酒盞,擱至唇邊,輕抿一口,妖睫輕顫,思緒完全被隔壁的那對奇葩兄弟吸引去了。纖長的妖指,輕輕摩挲着酒盞的邊緣,微銳的指尖擦過青銅器時,發出一陣細微的聲音,撩人心弦。
宮氏這兩兄弟,沒吵幾句,就打了起來,巨大的聲響透過這薄薄的牆傳到了隔壁,動靜大的連擱在桌上的酒盞都搖晃了一下,不用看都可以想象這場面有多激烈。
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要說宮無裠這個人,也算得上是個君子了,他之所以動手,也是被宮雲長逼的。平時,他從不輕易動怒,衆所周知,天塌下來他都可以冷靜面對,唯獨在他這個三弟面前,他就是冷靜不下來。
從小到大,他們兩個一直都是這個樣子,見面,沒說兩句就吵,沒吵兩句就打。以前有宮翎在,還能幫着勸勸架,現在他不在,這一架打起來,可就沒玩沒了了。
戰況愈演愈烈,勸架聲幾乎都被打鬥的聲音給掩蓋了,随着“轟”一聲的響起,那層用來裝飾的牆塌了,不勝武力的宮雲長狼狽地滾進了隔壁的包廂。
好像是算好的一樣,撞落的碎渣一點都沒有濺到冷淪千夜身上,他依舊淡定的坐在那裏,輕瞥一眼滾到他腳邊的某人,妖唇輕勾,魅意四射,豔不可擋。
衆人往這邊看過來的時候,全部都呆住了。這一身的紅裝,毫無疑問就是最近在鳳凰夷引起熱潮的那個紅衣男子嘛,雖然他用頭巾遮着臉,但耀眼的光芒還是不斷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他就這樣靜靜地坐在那裏,不說話,也不看周圍的人,仿佛将一切都置身于外。那一頭如水的青絲順着寬闊的後背順流而下,右側的發髻中,一枚妖豔的海棠簪悄然綻放,勾魂的妖眸清淺如璃,一眼看去,便能沉醉其中。
在場所有的女子,全都眼泛桃花,傻傻地盯着某大妖孽看,有些的甚至還都流了口水,那一個個的表情,好像恨不能撲上來把他給吃幹抹淨似的。
“二皇子,三皇子是吧,我們借一步說話怎麽樣?”冷淪千夜對着傻愣在自己腳邊的某人,伸出了手,頭巾下那雙微微揚起的妖眸,勾魂奪魄,瞬間就勾走了某人的魂。
後者更是連想都沒有想,就直接點頭答應了,完全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好像冷淪千夜叫他去死,他都不會猶豫似的。
就這樣突然冒出一個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妖氣的男子,讓宮無裠措手不及,他的第一反應和衆人一樣。光是看他那雙眼睛,就不難想象那面紅色的頭巾下隐藏着怎樣一張傾世容顔了。
就連一向對美女過敏的他,都多看了幾眼,不過也僅僅是幾眼而已。很快,他便回過神來,大步上前,照着自己那不争氣的弟弟就是一拳,後者被他打得兩眼直冒金星。
其實,宮雲長他真心冤,他到妓院并非隻是來享樂的。四弟不見了,他也着急,可是像無裠那樣滿世界找也不是辦法啊,所以他才想來這裏打探打探消息,當然他也承認他有私心,可出發點是好的呀。
他還沒來得及解釋完,宮無裠的拳頭便再次揮了出去,這下,宮雲長整個人都被打懵了,蒙圈之前,他還是搞不懂自己到底爲什麽非要挨打不可。
将自己的弟弟揍得滿頭是包後,宮無裠這才停下了手,他先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冷淪千夜,随後便拽着宮雲長的後領,将他拖出了包廂,很明顯,他對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沒什麽好感。
後者也不惱,隻是淡淡的啓唇,輕輕地說了一句什麽,然後,宮無裠的腳步就停了下來,他先是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轉身向冷淪千夜點了點頭。
“既然公子認識家弟,那也算是熟人了,就聽你的,借一步說話。”無裠拎着雲長的後領,拖着他直接轉過身去,對着坐在那裏的冷淪千夜做了個請的手勢。
等衆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在場的三個人就已經都不見了,如果不是紅衣男子剛才坐過的桌子前擺着一錠金子的話,衆人一定會以爲之前發生的都是自己的幻覺。
菀香樓的這一出鬧劇,又成了當下最熱門的話題,鳳凰夷和别的國家不一樣,是個十分開放的民族,女子出入青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剛才的事情,經過這些女人的七嘴八舌,口口相傳,不一會兒功夫就傳到了另外兩個人的耳裏,光聽描述,就知道這三個人是誰了。
當然,九黎紫泉隻知道那個身穿紅衣的男子是冷淪千夜,至于另外兩個人,他倒是不知道。而宮珏城嘛,他隻知道那對吵得要死的奇葩兄弟是誰,至于什麽紅衣男子,他不是很清楚。
“幫我個忙,今天下午,你進宮一趟,以麒麟昧太子的身份。”思量許久,九黎紫泉還是覺得要必要冒險進宮一趟。當然,冒險的不是他本人就對了,凡事,他都會給自己留條後路,哪怕爲此犧牲旁人。
他想知道冷淪千夜爲什麽還沒有離開鳳凰夷,他到底在搞什麽名堂,他一定要弄清楚!
畢竟這個睿王擁有一股非常可怕的力量,再加上,他現在已經完全愛上了幻冰凰那個女人,鳳凰夷又是那個女人的故鄉,搞不好他會爲了她鼎力相助鳳凰夷也說不定。
越想越按捺不住,九黎紫泉就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煩躁的在宮珏城的身邊走來走去,繞的他眼都暈了。
“本太子知道了,你别再繞了!你不暈,我都暈了!”宮珏城嫌棄的掃了一眼在自己周身打轉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