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和心淚相處的那段日子,宮頃似乎又回到了過去,回到了他們從相遇到相愛的那段美好時光,這一切都恍如昨日,在腦海中清晰的浮現出來。
淡雅的劉海下,柔眉舒展,滟瞳漆黑似夜,眼底泛着令人心動的柔光。薄唇微揚,絕美的笑意在嘴角綻放,似櫻花一般妖純,又似百合一般高貴,将那張原本就超越了年齡極限的美顔,襯托得越發魅惑。
“喂,大叔,你憑什麽說我不解風情?!”幻冰凰非常不滿宮頃對她的評價,他們兩個才認識多久,幹什麽擺出一副很了解她的樣子,真讨厭!
“……丫頭,你不覺得你太呱躁了嗎?”再次被喚作大叔,宮頃心裏很不舒服,她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每次都故意在他面前提醒他的年齡,好像他不知道自己比她大似的。
“有嗎?是你自己太敏感了吧!照你剛才那個說法,你和她不是挺相愛的嗎,那最後她又是怎麽死的?”幻冰凰毫不避諱的直言,這要換做旁人,宮頃一定會二話不說直接要了他的命。
“是啊……都怪我太不知足了,居然懷疑她和别人的男人有染,所以,她才會……”說到這裏,宮頃說不下去了。
瞬間,他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痛苦的靠在牆上,手指定格在畫紙上,黛眉微蹙,胸前的傷口又開始作痛了,每次隻要想起心淚是因他而死,他就無法原諒自己。
無殇恨他,他又何嘗不恨他自己,這些年來,他沒有一天睡好過,每次隻要一閉眼,心淚臨死前的情形就會不斷在他腦子裏重播,讓他痛不欲生。
“你活該!”看着陷入痛苦的泥潭中,無法自拔的宮頃,幻冰凰最終隻給了他這三個字,雖然無情,但也是他應當承受的。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懷疑和她有染的人,應該就是冷淪紋月吧?”穹瞳暗沉,思緒萬千,如果真是這樣,那千夜的身世就很可憐了,别說他了,就連她都無法原諒這個男人。
宮頃的沉默,表明了一切,看來她的猜測都是正确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她該不該把這件事說出來,不管宮頃曾經做錯了什麽,他畢竟還是千夜的親生父親。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都還被蒙在鼓裏,她想想都替他心酸。怪不得,曾爲滄龍戰神的他,沒有繼承冷淪紋月的皇位,原來是這個原因。
越想,她就越替冷淪千夜打抱不平,還沒出生,就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懷疑,長大後,還要替養父的兒子造橋、鋪路,這些苦,原都是他不該受的。
明明是他們上一代人的恩怨,爲什麽要牽連到他!怪不得剛認識的時候,他的性格那麽古怪,脾氣那麽不穩定,想必是在成長的過程中,缺少父愛和母愛的緣故,所以他才會變成那樣。
“我現在可以理解小宮宮爲什麽這麽讨厭你了。”幻冰凰失望的對宮頃搖了搖頭,爲什麽他們男人總是表裏不一,明明外表那麽溫柔,内心卻那麽冰冷。
目光重新落在畫軸上,再看這畫上的女子,她嘴角那原本燦爛的笑容,在此刻卻顯得那麽凄涼,涼的透徹心扉,幾乎連心髒都麻痹了。
史書上是這麽記載她的:一襲紅裙,驚豔天下,絕世之舞,傾倒天下,傾城之貌,禍亂天下。
她是曆史上最具有代表性的紅顔禍水,因她,才有了經典的赤城一戰,那一戰,死了無數的人,戰火蔓延了半邊天,連續幾天幾夜都沒有熄滅。
那是虔紋月爲了她進行的第一次屠殺,接下來,便一發不可收拾。所以當時,四國之中,實力最強的就屬滄龍無疑了。
在當時,滄龍帝的手段,是出了名的狠戾,隻有在脔妃面前,他才會從百煉鋼化爲繞指柔,他的溫柔隻爲她展現,可以說是愛她愛到了骨子裏。
美麗何罪之有,爲什麽最後所有的錯都歸于她一個人,要怪就怪世人太膚淺,把美麗當成了一種罪,并把錯誤無盡的延伸下去。
最終,幻冰凰還是沒有把真相說出來,她相信,他們父子兩個,早晚會見面的,真相還是由他們自己去揭開的比較好,她暫時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此時,鳳凰夷那邊,關押幻烈域的地牢裏,又多了一個人,此人當然就是宮無殇了。不過,他已經完全失去意識,和幻烈域一樣,被鐵鏈綁着,吊在牆上。
“怎麽樣,烈兒,泉哥哥對你好吧,怕你孤單,專門給你送來個伴。”九黎紫泉着看着面無血色的幻烈域陰笑道,再看被吊在一旁的宮無殇,他心裏一陣得意。
什麽魔君,也不過如此,真搞不懂世人爲什麽都那麽怕他,明明就脆弱的不堪一擊。也對,誰能想到,那張陰暗的面具下,會隐藏了這麽一張臉,美得讓人有毀掉它的沖動。
将他的得意收入眼底,幻烈域心裏一陣冷笑,并沒有回複他。怕被看出異樣,所以他隻是讓傾絕定時地給他喝點水,這樣既不會脫水而死,又可以儲存實力,一舉兩得。
“你這是幹什麽?我記得我好像說過,不許傷害他,你忘了?”随後跟進來的宮珏城,看着被吊在牆上的宮無殇,皺起了眉頭。
“太子,你的事未免也太多了,我這哪裏傷害他了,隻不過是以防萬一罷了。”對面這個麻煩的太子,蔺岚瑟表現的很煩躁,如果不是爲了大局着想,他才不會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事。
“你什麽意思,懷疑我的藥會失效嗎?”櫻唇冷抿,柔羽下的烏瞳冰冷無比,好像九黎紫泉侮辱了他一樣。
“我可沒這麽說,隻是以防萬一罷了,别忘了,他除了是你弟弟以外,還有另一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