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無形的氣勢透體而出,帶着一股強烈的勁風,華麗的青絲莫名揚起,扣在頭頂的銀色面具在暈暗的燭火下,反射出刺眼的寒光。
被他這麽一看,林縣令身邊的那個師爺,當場就蔫了,甚至都不敢和他對視。剛才官差們回來禀報此事的時候,他還以爲是他們誇大其詞呢,這世上哪會有這麽狂妄的犯人,誰知道還真有。
“本縣乃當朝三品,你作爲本縣管轄區域的子民對本縣下跪是理所應當的。”被師爺這麽一攪和,林縣令也莫名的緊張起來,握着驚堂木的手在微微顫抖着,手心也在冒汗。
“噢,是這樣嗎,不過很抱歉,我這個人從出生到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對人下跪,要不你來教我?”妖眸輕挑,那挑釁的口氣和閑散的态度,實在叫人很難不生氣。
“你……放肆!算了,本縣不想和你多費口舌,言歸正傳,剛才在鳳凰湖發生的殺人案是不是你所爲?據在場的很多人證明,當時他就是從你所在的那艘船上掉進湖裏的,而且,船上除了你隻有這個已經不省人事的小夥子。”
林縣令的意思很明顯,他是認定了冷淪千夜就是兇手,本來他是想徹查此事的,不過這個家夥的态度讓他很不爽,所以他便決定草草了結此案,反正所有事情的矛頭都對準這個家夥,他是逃不掉的。
“既然你已經認定我就是兇手,還廢話一大堆幹什麽。”不屑的輕撣袖子,冷淪千夜邁着漫不經心的步子向夙衾鳯的‘屍體’旁走去。
修腿微擡,他一腳踩在了‘屍體’的手肘部位,反複碾踩着,妖唇殘忍勾起,他笑得異常陰森:“你們埋屍體的時候,記得埋深一點!”話說完,他這才把腳從夙衾鳯身上挪開。
衆人被他這個‘殘忍’的行爲,驚得目瞪口呆。最可憐的當然是裝死中的某人了,他現在有點後悔在這個臭小子面前裝死了,他所做的這一切還都是爲了他,他不領情就算了,還折磨他這把老骨頭。
明知道他裝死,他還叫人把他埋深一點,他怎麽會有這麽個徒弟!在他心裏,隻有他那個媳婦最重要嗎?他這個做師傅的,嘔心瀝血把他調養的這麽水靈,現在居然成了别人的奴隸,還是妻奴。
說實話,他還真有點不甘心。不過,他的戲份到這裏也算暫時結束了,接下來,就要看宮頃那個小子的了,當初去拜托他幫忙的時候,被他狠狠坑了一把,希望那個丫頭能幫他出口惡氣。
從鳳凰夷到麒麟昧其實不算很遠,如果抓緊趕路的話,幾個時辰就到了,先前因爲路不熟,他們兄弟三個才花了那麽長的時間。
這一次,沒有翎那個拖油瓶在身邊,雲長他們兩個連夜趕路,很快便趕回了麒麟昧。
至于幻冰凰,她被捆得像個粽子,由無裠親自護送回國。由于無裠是個冷血無情的面癱男,這一路上,别說逃跑了,就連和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其實,無裠根本就不想和女人有什麽接觸,哪怕她是個絕世大美女,在他眼裏,所有人的女人都是一個樣子,沒有美醜之分。
要不是怕雲長那個色胚會被她迷惑,他才不想和一個女人靠那麽近呢,光用想的他都覺得渾身不舒服。這一路上,他的臉拉得比以往更長,臉色也很難看,一臉踩到屎的表情。
一到目的地,無裠便像丢垃圾似得,将五花大綁的幻冰凰丢給了羨慕了他一路的雲長,後者樂呵的接過某女,那雙鹹豬蹄不規矩的偷摸了某人的翹臀一把。
“嗚嗚!”嘴被堵着,罵人的話到了喉嚨便消失殆盡了,其實她現在不光想罵人,還想揍人,真心想把這對奇葩兄弟揉成團當球踢。
“美人,别這麽生氣嘛,我又不會真的對你怎麽樣,本王向來秉持不爲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的理念,就和滄龍第一花心美男冷淪千夜一樣。”
雲長好像是故意的,把冷淪千夜搬出來說事,因爲他知道,幻冰凰曾是他的女人,聽到這句話一定會生氣。
“嗚嗚!”放屁,他和你才不一樣!某女在心裏怒罵道,一口氣憋在胸口,要多難受有多難受,渾身被捆得結結實實,根本就動彈不得,就連腳都被綁上了,他們還真不是一般的細心。
“宮頃,我們把她帶回來了,趕緊出來!”雲長扛着動彈不得的某女,大大咧咧地闖進了一間閣樓,張嘴就直呼他老爹的名字。
這座閣樓總共分爲三層,一層比一層更華麗,可能是内部的格局比較大,所以每一層的通道都顯得很狹隘,寬度隻能夠容納一個人的通行。
雲長扛着某女一口氣爬上了三樓,也就是這座閣樓的主層。三層的高度,幻冰凰在他的肩上晃來晃去,三樓以下的景觀全部容納眼底,如此驚悚的姿勢,吓得她的心都快蹦出來了。
祈禱老天,這個沒腦子的家夥最好别松手,萬一不小心掉下去,别說孩子了,就連她都有可能沒命。
這棟樓到底是哪個白癡設計的,想害死她嗎?像這種人就應該拖出去槍斃!
稍等片刻後,門還沒有開,雲長不耐煩了,他直接就推開了房門,大步走了進去,好像這裏是他的房間一樣,一點都不知道客氣。
“誰讓你進來的?!”雲長剛把幻冰凰放下,門口便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聞聲看去,幻冰凰傻眼了。
金色的晨光覆蓋在來人身上,使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團溫暖的光。他的身材非常高挑,寬闊的肩膀擋住了從他身後延伸過來的光線,視線有點變暗。
頭發在光線的作用下變成淡金色,視線沿着他的頭發慢慢往下移動,接着撞入瞳孔的是他那雙秋水星夜般的眸子,直挺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輪廓都酷似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