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腦子想都知道,這絕對又是冷淪風炎耍的把戲。至于雪闌珊嘛,她在想什麽,他心裏再清楚不過了,畢竟,他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她一定是知道了鐵血軍的事情,心裏肯定很氣憤,氣他騙了她。此次進宮,她必定會對他一番質問,搞不好還會和冷淪風炎聯手逼他交出真正的鐵血軍。
不過,既然這些他都想到了,自然就不會擔心進宮後會發生什麽了。萬幸的是,幻冰凰現在不在他身邊,這樣他也能放心的去平息這場早在兩年前就該結束的鬧劇了。
在華玉殿等候着的冷淪風炎,顯得很煩躁,像熱鍋上的螞蟻來回打轉,就算龍袍裹身,在他身上依舊找不到絲毫的帝王之氣。
他越這樣,雪闌珊看着就越煩,她真沒想到千夜會騙了她,而且還把她騙的這麽慘,難道說他從始至終都在騙她,之前對她的溫柔也一直是裝的?
雖然她也曾猜測過,但他掩飾的太好了,看不出絲毫破綻,她就打消了那個念頭。
現在回頭想一想,在王府的那段時間裏,他對她是不錯,可在他眼裏,根本就沒有她的影子。有時候,就算兩個人在一起,也覺得他很不真實。
而他看幻冰凰的眼神就不一樣了,雖然在她面前他一直都保持着冰冷的态度,但他那雙令人神魂颠倒的妖眸,始終倒映着她的身影。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他一直都在騙她,可是爲什麽?既然都不愛她了,爲何還要這麽殘忍的欺騙她?
噢,對了,她知道原因了,他這麽做,全都是爲了保護他最愛的那個女人。不過,他會不會太自作多情了,那個冷血無情的女人,會理解他爲她所做的一切嗎?
這次,冷淪風炎不過使了一點小小的把戲,就讓那個女人和他徹底翻了臉,這就是他想要的麽?這麽不信任自己的女人,他還要誓死守護嗎?
答案,隻有等他來了才知道,如果他還是執迷不悟,那麽她也不會留情,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妄想得到,就算和冷淪風炎聯手又有何妨。
這一刻,雪闌珊在心中堅定了一個信念,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搶也要搶到手。既然得不到他的心,那就得到他的人好了,把他一輩子都困在她身邊,這樣就夠了。
一股很微妙的氣氛在華玉殿的廳堂上彌漫開,在場的人各有所思。冷淪風炎擔心冷淪千夜這次進宮會和他徹底翻臉,至于雪闌珊,她那雙陰沉的剪眸似乎在醞釀着什麽。
這股微妙的氣氛,在冷淪千夜進入華玉殿的時候煙消雲散了。來者面無異色,沒有一點危險意識,好像真的是來進宮叙舊一般。
朱紅色的蟒袍,修飾着他原本就完美的身形,青絲朱簪,妖眸紅唇,妖孽無比,看到他之後,在場的所有人男人都産生了一種莫名的自卑感。
蛟龍霸氣的在胸前盤旋着,整齊的盤扣如蝴蝶般在朱袍上華美綻放,雖然發飾用的是很簡單的一根朱簪,但是上面的雕刻很精細,很襯他那一頭妖娆的青絲。
陽光溫和的灑在他身上,臉頰染着淡淡的金色,柔和了眉宇間原本凜冽生威的氣勢。一朵朵華貴的牡丹綻放在華玉殿上,姹紫嫣紅,卻因爲殿上之人而黯然失色。
不愧是滄龍國第一美男,果然名副其實,不止女人,恐怕就連男人都阻擋不了他的魅力,殿後的魈媚已經看傻了。
明明是兄弟,相差的還真大,雖然他愛的是冷淪風炎,但這麽仔細打量冷淪千夜,還是第一次。
世人都說他,回眸一笑百媚生,但和殿上那個男人比起來,他簡直不堪一提。麒麟昧第一美人他也見過,不過,總的比起來,還是冷淪千夜更甚一籌。
宮無殇雖美,但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美得太出塵,讓人不敢靠近他,以免玷污了他的純潔與美好。
冷淪千夜就不一樣了,他美得讓人明知道他帶毒,但仍願意飛蛾撲火,不顧一切的靠近他,真可謂應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臣弟給皇兄請安。”妖唇冷勾,冷淪千夜無視了衆人對他的驚豔,對愣神中的冷淪風炎彎腰行禮。
“額,睿王免禮。”回過神來的冷淪風炎尴尬出聲,垂頭掩飾眼底的異樣情愫。該死的,他剛才居然看呆了,還有一種想把他撲到的沖動。
“皇兄此次召見所爲何事?”冷淪千夜沒有一點緊張感,反而悠閑的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好像在自己家一樣。
颀長的身軀斜靠在紫檀桌前,修長的雙腿優雅交叉,修指懶散的撐着下颚,狹長的妖眸在冷淪風炎身上一掃而過,那冷淩的目光使在場所有人心中一涼。
“朕想和你談一談鐵血軍的事情。”掩去心中的涼意,冷淪風炎也懶得拐彎抹角了,直接進入主題,反正這裏又沒有别的人。
“嗯。”後者托着下颚,淡淡的應了一聲。
他這種态度,把冷淪風炎氣的半死,嗯,他就嗯?都這個時候了,他還要裝傻嗎?非要逼他出手是吧,别以爲沒有幻冰凰,他就治不了他!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麽睿王,你可以解釋一下嗎?”冷淪風炎一揮手,一枚虎形的玉石就向冷淪千夜飛了過去。
“解釋什麽?”擡手接住玉石,某人再次說了一句氣死人的話,最生氣的無疑就是冷淪風炎了,真沒想到他居然還在和他裝傻。
輕撫着手中的玉石,那絲滑的觸感讓那雙邪魅的狹長享受的眯起。随後,便拿在手中随意把玩着,如此悠閑自若的狀态看的衆人眼角直抽搐。
“睿王,你在和朕開玩笑嗎?”冷淪風炎咬牙切齒低吼着出聲,臉色很難看,表情有些僵硬。
“皇兄,爲何這麽生氣,難道是臣弟做錯了什麽嗎?”妖唇冷勾,冷淪千夜将交叉着的雙腿放了下來,握着手中的虎符向冷淪風炎一步步逼近。
後者警惕的看着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的冷淪千夜,倒不是擔心他會把他怎麽樣。畢竟這是在宮裏,如果他真的動手了,也一定不能全身而退,他沒那麽傻。
“鐵血軍是假的。”咬了咬唇,冷淪風炎終于說出了整件事的重點。雖然他不知道冷淪千夜會怎麽做,但他今天必須要回真正的鐵血軍。
“怎麽說?虎符不是在這裏嗎?”在冷淪風炎面前停下了腳步,妖眸微挑,冷淪千夜将手中的虎符重新塞回了對方的手裏。
“虎符是真的,可鐵血軍是假的!冷淪千夜,你這是欺君!”冷淪風炎氣炸了,将手中的虎符狠狠摔在了地上,堅硬的玉石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最後撞在了宮柱上。
那清脆的碰撞聲,再加上那憤怒的爆吼聲,在大殿上無盡的回蕩着,衆人聽得膽戰心驚,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欺君?皇兄,你這可就冤枉臣弟了,臣弟哪敢呐。”冷淪千夜委屈的出聲,那一臉幽怨的樣子,搞得好像他才是受害者一樣。
“冷淪千夜,你還在裝傻是吧,你把真正的鐵血軍藏哪去了?居然弄一些殘兵弱将來充數,真當朕是傻子嗎?”冷淪風炎的臉已經扭曲了。
“皇兄,當初你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讓臣弟交出虎符,對吧?”冷淪千夜将雙手負于胸前,淡定出聲。
暴怒中的冷淪風炎愣了一下,不知道他爲什麽突然這麽問,但還是僵硬的點了點頭,他當初的确是讓他交出虎符來着。
“虎符已經給你了,至于鐵血軍嘛,臣弟可沒有答應把他們交給你。”唇角微微揚起,勾起譏諷的弧度。
“你……什麽意思?”短短的一句話,宛如一把利刃直戳冷淪風炎的心房,或許是受到太大刺激,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意思很明确,簡單一句話來概括,臣弟沒有交出鐵血軍的打算。”冷淪千夜笑得那叫一個勾魂啊,後者被他氣得都快冒煙了。
“冷淪千夜,你這是抗旨,死罪,知道嗎?!”事已至此,冷淪風炎也懶得和他客套下去了。
揚手一揮,早已守在殿外的侍衛們,立刻手持兵器沖了進來,将冷淪千夜團團圍住,大殿上的氣氛頓時陷入僵持狀态。
被圍在中間的冷淪千夜并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仿佛早料到會發生這種事一樣,異常淡定的重新落座,并悠閑的喝着茶,好像他并不是當事人一樣。
“睿王,隻要你把鐵血軍交出來,朕可以饒你不死。”這是冷淪風炎對冷淪千夜下的最後通牒,如果他老老實實的交出鐵血軍,也省得大動幹戈了。
要是真的打起來,到時候誰都不好看,大家面子上都挂不住,希望他能識點時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