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獨自一人坐在亭子中央,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玄色長袍裹身,身形修長有緻,幾朵妖娆的彼岸花在他肩上以及腰上綻放開,給原本寂寞的黑色增添了一絲生氣。
花如血一樣絢爛鮮紅,紅得豔麗、紅得灼眼。這種花給人的感覺,和本尊的眼睛一模一樣,不但一樣絢爛,也一樣寂寞。
幻冰凰看到他的時候,隻在他身上看到寂寞兩個字。不知道爲什麽,她覺得他并不像什麽壞人,隻是搞不懂幻烈域爲什麽會這麽怕他。
“你找我?”猶豫了一下,她還是向他走了過去。
“坐吧。”魔君的聲音還是很淡,臉上依舊戴着那面詭異的面具,隻是,顔色和之前的不一樣,款式還是一樣的。
“說吧,什麽事?”大方落座,幻冰凰也不客氣,直接問道。
“你是真忘了,還是在裝傻?”魔君撐着下巴,淡淡出聲,血瞳緊鎖幻冰凰,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情緒。
“你看呢?”裝傻?她倒是想裝,可是,裝的出來麽,她又沒和這個身體的主人接觸過,穿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
“你忘了誰都不奇怪,爲什麽連他都忘了?”撐着下颚,魔君說出他心裏的疑問,血紅的瞳孔閃爍着瑰麗的光芒。
他?難道他說的是她那個哥哥,幻烈域?暈啊,她本來就和他不熟好吧,每次問碧青,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時,她都是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咳,我怎麽可能會忘了自己的哥哥,你别開玩笑了!”幻冰凰尴尬的笑着,她不擅長說謊。
“你果然忘了,他怎麽可能是你哥哥……”聽魔君的口氣,仿佛是早就預料到幻冰凰會那麽說一般。
“他的确不像一個皇帝,不過,你倒挺像。”幻冰凰額上滑下一滴汗,果然還是被看穿了。
剛才那小子果然不是他哥哥,難道是找人冒充的?不過,這也太明顯了吧,好歹找一個像樣一點的人來模仿,也不怕被人看穿。
“他就是鳳凰帝。”魔君很直接的打斷了某人的幻想,他知道她在想什麽,不過未免太會想了。
“那……”如果那個小子是鳳凰帝,那麽她是誰?被他說的一團糟,她都亂套了。
“看來你是徹底忘了,你的确是貨真價實的鳳凰公主,不過,幻烈域并不是你哥哥,他是你弟弟。”
這句話宛如一道雷在幻冰凰頭上炸開,她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他說啥?幻烈域是她弟弟?怎麽會這樣?這不是扯淡嗎?
“你以前是知道的,除了少數幾個人,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這件事。”魔君的意思是,讓她不要說出去。
“碧青和九黎紫泉都知道嗎?”幻冰凰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她想确定這件事。
魔君則是對她點了點頭,後者瞬間石化,爲啥他們都不和她說,她問了可不止一次兩次了。
“這種機密,他們是不會和你說的,如果你忘了,那隻能等本君來親自告訴你。”魔君的話再次讓幻冰凰感到震驚。
沒錯,之前她問九黎紫泉的時候,他就是這麽和她說的,等國師來了,你就知道了。這個魔君到底是何人,在鳳凰夷的身份,僅僅是國師這麽簡單嗎?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你隻要知道,你是替我辦事的就行。”魔君倒是直接,并不在意幻冰凰會怎麽想。
“且!我憑什麽替你辦事,别忘了,我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幻冰凰暴怒,感情這家夥叫她來,還告訴她這麽多,是有目的的。
“你不想要你弟弟了嗎?就算失憶了,你們還是親人,不是嗎?再說……”聲音從面具下淡淡傳來,幻冰凰的瞳孔微微放大。
“什麽?”這個家夥居然威脅她!恐怕這個身體的前身也是被他威脅着嫁到滄龍來的,要不然怎麽會尋死。
“你以前就是幫本君辦事的,現在不過是和以前一樣而已。”魔君說的理所當然一般。
幻冰凰冷笑了一下,猛地拽下了臉上的面紗,冰冷的穹瞳閃過一絲殺意。原來幕後黑手就是他,她本來還以爲是幻烈域呢,擦!
在看到幻冰凰面紗下的真顔後,魔君眼底閃過一絲驚豔,僅僅是一閃即逝。随後,他便在幻冰凰驚訝的目光中,擡手在面具的邊緣撫摸了一下。
面具上設有機關,遮住嘴的那部分突然分開,并自動縮了上去。他的唇和他說話的語氣一樣淡,淡淡的櫻色,和他的氣質還真不符。
“你這是在勾引我嗎?以前你可沒這麽大膽。”調侃的語氣,從他那片櫻色唇瓣間吐露出來後,就變了味。
“啥?”勾引?幻冰凰再次被他雷到了,這男人眼瞎麽?還是說,他眼睛的顔色和别人不一樣,視覺效果也和别人不同。
“怎麽?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你現在有多美,要我借你鏡子嗎?”依舊是調侃的話,平淡的語氣。
他這麽一說,幻冰凰這才想起來,她爲了不讓冷淪千夜在外面感到丢人,早上的時候,給臉上的刀疤裝飾了一下。
運用刀疤的長度,她用工筆在右臉上稍微添了幾筆。一層翠綠遮住了那條刀疤原本的顔色,小小的海棠在眼角的位置含苞待放。
如果,光是一朵小小的海棠畫在臉上,那就顯得太單調了,用刀疤來當做海棠的根部,這樣一來,原本難看的刀疤,反倒成了錦上添花的傑作。
“額,你不要看錯了,我這是刀疤,我都毀容了,你還好意思利用我啊!”指着臉上的刀疤,幻冰凰怕魔君看不到似得,湊了過去。
“嗯,我知道。”魔君的話沒差點把幻冰凰氣死,他知道,他居然知道,知道還敢來找她,真的是太不要臉了。
幻冰凰正在氣頭上,魔君卻做了件更讓她抓狂的事。隻覺得腰上一緊,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就被魔君抱進了懷裏,随之而來的是他炙熱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