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符師的封印符結界,就這樣雲淡風輕的被自己的兒子給打破了,鳳獨舞着實驚的不是一星半點,她好一會兒都沒有回過神。
然而,事實證明,簡單粗暴的方式更讓人能夠接受,原本安靜得好似無人在的小樓,在封印符破碎的那一瞬間,三道七色光騰升而起。旋即三名身着一樣淺藍色長袍,腰間系着嵌着晶玉的藏藍色腰帶的男子出現在與小殿下對立的地方,他們衣袂在風中獵獵翻飛。
“秋家秋鄰見過兩位龍子,龍後娘娘。”站在中間面容俊朗肅穆的男子上前一步,臨空對鳳獨舞三人微微一禮。
小殿下眉目一冷,小小的身子一旋,化作一道銀色光朝着三人飛射而去,秋鄰三人顯然是沒有想到小殿下會突然發難,三人身形急閃卻已經來不及。
但見小殿下仿若化作了一條銀色的緞帶,迅速的幾個翻騰,就将三人困在其中,待到束縛住三人之後,他淩空一躍而起,半空之中迅速凝結出一張透明的銀白色的符,還不等三人掙脫,那符便壓了下來,符篆一淹沒,秋鄰三人便被裹成了一個大粽子,在半空中之中越是掙紮,就被勒得越緊。
小殿下看到自己的做夢很是滿眼的在半空之中翻了一個跟頭,然後一腳踢在那大粽子上,将大粽子從半空替落在地上,狠狠的砸在地幔,然後咕噜噜的朝着鳳獨舞滾了過來,就在他們距離鳳獨舞隻有五步子遙時,銀色的流光閃過,小殿下一直小腳抵住了滾來的粽子。
望着被裹在裏面掙紮不動,隻露出三個腦袋的粽子,小殿下冷哼道:“你們算什麽東西,膽敢站的比本殿還高?”
一句話,将憤怒的三人氣的漲紅了臉,卻反駁不出一句話。向他們三人都是帝符師的修爲,卻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人徹底的壓制,而現在這個人高高在上的俯視他們,他們已經失去反駁的資格。
“殿下小小年紀,便于制符一道堪比天符師,龍族傳承果然天恩聖眷,令我等欽佩豔羨不已。”
這時無名樓的大門似乎被裏面的一陣輕風吹開,那風中依稀還有一股說不明道不出的清淡馨香,令人聞之舒心神清。這股淺淡的芬芳配上清脆似瓊瑤仙宮天水泠月般動人的聲音,刹那間便将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鳳獨舞擡眸望去,她隻看到緩緩打開的門似乎晃動着一片混元的三色之光,而一個妙曼的身影從混沌之中披着三色的霞光影影綽綽的搖曳而來,那一瞬間真的好似看到天宮的大門打開,天宮之中的仙人踏着絢麗的彩雲,乘風而來。
鳳獨舞沒有想到,無名樓的主人是一個女人,一個美得讓人難以形容的女人,這樣如夢似幻的氣質,神秘而又絕美,鳳獨舞隻在懸命樓見到雪池的時候才有過,這樣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天符師,一個令人仰望的存在。
“秋家後人?”鳳獨舞揚眉看向一襲白底藍邊淺色輕紗薄裙的女子,姑且稱之爲女子,雖然她如月般姣好的容顔看着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但是鳳獨舞可不會天真的認爲她就真的是十六七歲。
無名樓在迦葉帝都一百年,也就是一百年前這個女子便出現在這裏,而且這個女子那時候就已經擁有了在迦葉帝都立足的資本,很可能一百年前便是帝符師,故而她的真是年齡應該不低于三百五十歲。
“難得,三千年了,竟然還有人知道一個秋家。”女子莞爾一笑,“龍後娘娘果然心思過人,就不知娘娘如此聲勢前來,到底所爲何事?”
“本宮也不願無緣無故與人爲惡,是乃情非得已。”鳳獨舞目光掃過地上被裹成粽子的三人,“秋姑娘手下的人所繪的符殺了一個人,這個人倒是不足輕重,可偏偏這個人又牽扯到另一個人,而那人乃是本宮的至親,他如今下落不明,本宮隻能從這張符入手。”
鳳獨舞說完,小太子手一擡,掌心浮起那張化屍符,袖袍一揮,化屍符朝着秋玘(qi)飛去:“這道符,秋姑娘想必不會陌生。”
化屍符飛到近前,秋玘明亮而又漆黑的眼眸電光一閃,符紙便停在了她的面前,她緩緩的伸出修長的兩指,撚起符紙,目光晦暗不明,指尖仔細的摩挲着邊緣若隐若現的銀光:“聚氣符,殿下的修爲比秋玘所想還高。”
聚氣符,并不是一種有攻擊性或者治愈性的符,而是一種将已經化爲無形的氣息凝聚的符,正是小殿下所繪制的聚氣符将已經消弭的化屍符從新凝聚。雖然聚氣符沒有殺傷性和治愈能力,但卻非五級天符師以上的符師能夠繪制。
“區區一張聚氣符而已。”小殿下拽拽的撇了撇嘴,就好似聚氣符于他而言不過小菜一碟。
秋玘的偏于豔紅的唇角微勾:“符師修煉一途比之修煉者,煉丹師,煉器師辛苦百倍不止,多少年才能夠出一個天符師,而一個天符師又得經曆幾多劫難才能夠大成,其中艱辛非親生經曆不足以體會,可殿下便因爲是龍族之子,天生有着龍族符篆總綱的傳承,破殼就是一名天符師,真是讓人心中難以不嫉恨。”
“怎麽?你要對本殿下挑戰書?”小殿下聞言倨傲的看着秋玘,仔細打量了她一番,“你實力的确夠資格,可你未必能夠赢得了本殿。縱然你僥幸勝了本殿一籌,也會元氣大傷。正如你所言成爲一個天符師要曆經艱難險阻,難道你要因爲心中那一絲不平,毀了四百年來的修煉?”
此刻的小殿下根本不像一個孩子,仿若一個精通人情世故的大人,他帶着身爲龍子的驕傲,用那樣平淡的語氣表現出對連神君都有些忌憚的天符師的輕蔑。
“豈敢。”秋玘指尖一動,将小殿下那張符化爲虛有,“這符确然是秋雁所繪,不知娘娘有何賜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