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獨舞看着天空盤旋似黑雲壓頂一般的殘魂,心是被這些詭異的東西壓得喘不過氣:“今夜不能毀去這張符,但可有法子抑制這些殘魂不再能侵襲她們的體内。”
“娘親,一夜并無大礙。”小太子想了想才道,“兒子倒是有法子将這張符封住,可一旦封住之後,下符之人必然會有所感應,恐怕他們又會生出其他的壞心思,不如等到明日兒子直接将它毀去便可。”
“既如此……”
鳳獨舞歎息了一聲,可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小太子便道:“娘親,你隻需要在這張符下滴上幾滴血,便能夠阻止這些殘魂侵入人體。”
“這般簡單?”鳳獨舞目光一亮,當即旋身落在地面上,劃破指尖,在那符紙垂直的地面上滴上幾滴鮮血。
血,暈染浸入地面之後有金光如同折扇一般緩緩鋪陳開來,展開之後猝亮了一下,就隐沒,而鳳獨舞卻見那張符的幽藍色的光隐沒了,天空之上飄旋的殘魂也是被定了格,靜靜的如烏雲漂浮在那裏,一動不動,見此,鳳獨舞心下一定。
鳳獨舞卻不知道這事并不簡單,能夠遏制招魂符的力量的并不是她的血,而是她的血裏摻雜着水鏡月的龍血,龍血靈元很容易被萬物生靈吸收,可龍血的力量卻不容易化去,天下萬符都能被龍血克制,隻是符的力量不等,龍血起到的作用不同而已。如同這樣一張低等的宗符,鳳獨舞體内沒有全部被中和的龍血就可以牽制。而且龍血乃是至剛之物,對這些陰損的殘魂也有克制之力。
安排好了這些,鳳獨舞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早已接到消息的素馨已經在院子外恭候,見到鳳獨舞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小姐。”
鳳獨舞第一次伸手将素馨扶起來,不着痕迹的抹上了素馨的脈門,不過素馨卻沒有被殘魂侵體:“夜了,我去休息了,你也不比安排,早些休息。”
淡淡的收回手,鳳獨舞回到房間,直接進了空間,将從樓善那裏得來的種子拿出來,把那綠色的種子攤到骨頭的面前:“你可識得這是何物的種子?”
她記得骨頭連黑玉墨魂都識得,說不定也認得這東西。可出乎鳳獨舞的意料,骨頭竟然盯了好久之後,搖頭:“主人,骨頭不知。”
骨頭是上古麒麟族,擁有着上古傳承都不知道的東西,就隻有兩種可能,一則這東西比上古麒麟族還要曆史悠久,甚至在麒麟族出現之後就滅絕了,第二這就是在上古麒麟族滅亡之後衍生出來的新品種,所以骨頭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主人,這東西有一股極強的生機。”骨頭伸出爪子摸了摸種子,小小的一粒,卻似乎有一股被束縛欲爆發的澎湃力量。
“應該是一顆種子。”鳳獨舞的大指姆輕輕的摩挲了一下光滑清涼的種子輕聲呢喃,而後轉身帶着所有種子去了空出來的藥田。
蹲在藥田邊,鳳獨舞拿着小鋤頭,小心而又仔細的将種子一一埋入土中,最後才取出紫水聖果。
骨頭看着鳳獨舞指尖紫光晶瑩閃動,頓時兩眼差點變成愛心型,喉頭滑動,口水咽都咽不赢:“紫水聖果!”
鳳獨舞淡淡的瞥了骨頭一眼,就将三粒紫水聖果分開一定的距離種下,而後取來靈泉之水澆灌,自從上次鳳獨舞将炎烨的血倒入空間,所有的泥土都變成了一種透着血色的棕紅色,普通的藥材瞬間就冒出了嫩芽,就連紫水聖果都動了動,唯有那一顆綠色的種子一動不動。
這一番折騰下來,時間依然尚早,鳳獨舞便将又從五天藥鋪取來的藥材取出煉制修元丹,猶豫藥材不夠,鳳獨舞力求精細,故而一粒丹藥用了平日三倍的時間,十粒修元丹練好,天已經泛白。
洗漱了後換了一身衣裙,鳳獨舞走出空間之時,天空呈現了幽藍色,遠方有日光淡淡的散開,等她飛落在那張招魂符之下時,天空中的藍色已經褪去了一層,看着固定在鳳宅之上的那些殘魂随着天漸明而散去,直至消失不見。
“兒子,可以動手了。”鳳獨舞輕聲道。
帶着匿元珠的小太子飛出空間,懸浮在招魂符之下,距離它隻有一尺的距離,他在透明的蛋殼之中化作龍形,靈巧的身子蜿蜒扭轉,最後盤旋得懸空在蛋殼之中,一束金輝從他的頭頂飛射而出,如離铉的箭的射向招魂符。
“铎!”一聲脆響,那一束金光當真化作了金色箭矢紮在了符紙上,符紙上的幽藍色之光從金輝紮住的地方如花開一般散開,卻在散開到邊緣顔色淡入慘白之時蓦然又從新蕩了回來,幽藍色的光包裹住金輝,試圖從金輝的根部蔓延上來。
“果然在這裏。”小太子漂亮的鳳眸一眯,銳利的寒光一閃而過。
他的兩隻前爪聚攏,一股金色之光在相聚的兩根指尖迸發,原本垂下如同蝶翼的長睫一掀,紫光熠熠透着一點的金芒的眼眸睜開之間,指尖的金光射出,如一條極細的金色順着那一根金輝蜿蜒爬上,直擊根部,将根部的幽藍色之光擊得粉碎。
随着幽藍色之光破碎的還有那一張符,而就在那一張符破碎的一瞬間,裴家上賓廂房之中一個盤膝而坐,烏發青衣的男子蓦然睜開眼睛,一聲悶哼,唇角溢血。
而在他旁邊候着的裴瀝和裴昊連忙上前,看着青衣男子唇角挂着血迹,不要驚駭:“君王,您這是……”
這青衣男子有着元王的修爲,本身還是一個符宗師,便是在迦南也是有名頭的人,裴瀝五十年前在滅神天之下救了他,下了血本才将他調養好,自然是要借助他的本事和名頭,可沒有想到這麽厲害的人物,在蒼雲這巴掌大的地方也會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