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一股黑氣從她的身體裏穿透而過時,她便渾身變成黑色,感覺到了随時都要消散的可能。
而炎烨心中升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慌與憤恨和一絲被掩蓋的痛意,掌心揮出,一股五彩刺目的元靈直擊從‘鳳獨舞’體内穿透而過的黑氣,将之打的煙消雲散,他一個箭步旋身上前,将倒下的‘鳳獨舞’接住。
指尖包裹着絢麗的元靈,快速的點在鳳獨舞的天靈,而後翻動至她飽滿卻被黑氣缭繞的額頭,指尖一寸寸的懸空渡着院子向下拉。随着他的指尖下拉,‘鳳獨舞’額頭上的黑氣也一點點消失。
“殿下不能讓主人白白犧牲了三成的元神。”骨頭沒有想到炎烨竟然冒着被陰蝕之氣侵蝕的危險用他的本命元靈替‘鳳獨舞’清除陰蝕之氣,一旦被炎烨清除了陰蝕之氣,‘鳳獨舞’就不會有事,那麽鳳獨舞的計劃不但泡湯了,還白白受了傷。
小太子看着倒在地上,唇角還殘留着血迹的母親。它漂亮的紫眸迅速升起了一層金輝,金光灼灼。
當炎烨将‘鳳獨舞’身體的陰蝕之氣清除到胸口時,陰蝕之氣突然扭轉成爲了一個漩渦,似有了意識一般快速的鑽入‘鳳獨舞’的心房,炎烨見此臉色一變,指尖翻動,迅速點在了鳳獨舞的心房。
兩股力量僵持着,黑氣被一股力量死死的拽住,卻有拼命的要往‘鳳獨舞’的心口鑽。
而炎烨的臉色沉凝,小太子眼底的金輝猝亮。
這是二人的較量。
原本小太子是不能操控兇靈的,因爲兇靈由殘魂凝聚,卻不知道主導的兇靈的殘魂是人類還是獸類,就算是獸類,一旦兇靈吞噬的殘魂人類不少,同樣也不太可能受小太子的控制。
可現在不同,現在出現的不是兇靈,而是一個極其殘暴的兇獸之魂,并且吞噬了兇靈的兇獸之魂。無論它多強,它都受小太子的壓制。更遑論它已經在消散的邊緣,更是隻能聽從小太子的指揮。
兩股力量互相掣肘,炎烨紅寶石一般潋滟的目光蓦然燃起了實質的火光,指尖的元氣一點點的将那鑽入心房的黑氣給拔了出來。
空間内的小太子頓時大顆大顆的汗水從額頭上滑下。
骨頭見此,立刻拱道鳳獨舞的身邊,将他的元氣輸入鳳獨舞的體内,使得鳳獨舞幽幽轉醒,看到鳳獨舞掀開眼簾,不由急聲道:“主人,快運轉純陰之氣。”
鳳獨舞根本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但是看到了骨頭眼中的急切,也就什麽都沒有說,調動她的純陰之氣。
純陰之氣一轉,空間外原本就快被炎烨拔出來的陰蝕之氣頓時不知道爲何一下子就被‘鳳獨舞’吸了進去,毫無預兆的猛然鑽入‘鳳獨舞’的體内。
炎烨潋滟的寶石眼眸空洞的瞪大,他眼睜睜的看着懷中的人兒迅速被黑氣充滿,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漆黑的人,而後一點點的變得透明,漸漸的越來越模糊,最後消散成了一縷縷黑煙,被掀來的風吹散。
你是靈元之體,聽則得天獨厚,實則乃天煞孤星,但凡與你親近之人都會灰飛煙滅。
這一句已經被他遺忘的話蓦然又回蕩在他的腦海之中。他原是不信的,他已經擁有如此強大的勢力,還有什麽是他護不住的?可是這一刻,看着空空如也的雙手,曾經那一個顧盼生輝,嬌俏動人的女子,那個本想要遠遠的逃開他,卻被他強留在身邊的女子,若他沒有因爲一己私念将他困在身邊,若不是他大意自傲過度,怎麽會出現這樣的意外,怎會讓她這樣慘死在他的懷裏?
難道真的是因爲他得到了萬人歆羨的靈元之體,所以他注定一生都是孤家寡人?數百年的人生他第一次心動,第一次這般執着的想要與一個女人長相厮守,他不奢求其他,隻是貪戀她在身側的舒适,隻是想時時刻刻能夠看到她而已,難道這樣的要求也過于奢侈麽?
那一雙紅寶石般的绯色之眸湧現無盡的痛與恨,還有附着了寒霜般的冰涼。
炎烨渾身都張揚着血色之光,似鋒利的刀刃将周遭的一切劈的四分五裂,一時間山搖地動,風雲變色。他的掌心空空如也,顫抖的指尖輕輕握了握,卻未有一縷冷風。赤紅的雙眸阖上,五指緊收。五色之光在他緊握的拳頭溢出,光束射出數十丈,将原本布滿陰霾的亂葬崗照亮,直射如天空,黑夜的天空也蒙上一層絢麗夢幻的光。
“砰——”
一聲驚天巨響,蓄積滿驚天動地之力的拳頭砸在地面之上,一層五彩之光将如狂風席卷,将土地掀飛而起,卷起一股巨浪,奪目的光暈之中地陷山塌。
洛秉見到這樣的炎烨,心驚膽戰,不敢靠近一步。
空氣之中能量的波動甚至震動了空間,鳳獨舞此刻渾身陰冷,不是那種如同墜入冰窖的寒冷,而是一種陷入無數怨靈之中的陰冷,她的耳邊充斥在無數的怨念,巨大的怨氣險些将她吞沒。
鳳獨舞利用純陰之氣以同系陰氣的優勢将陰蝕之氣吸入虛影的身體裏,盡管那是虛影,但是她們其實是相同的,虛影是她,她是虛影,更遑論虛影之中還有她分割的元神,幾乎已經等同了她的分身。陰蝕之氣也同樣侵入了她的身體之中。縱然沒有侵入虛影之中那麽濃郁,卻依然不容小窺。
小太子看着鳳獨舞的臉上一陣一陣黑氣如同波紋一般在波動,便高聲道:“娘親,用純陰之氣洗滌陰蝕之氣,便可納爲己用!”
鳳獨舞聽到小太子的話,依然不知道如何來操作,隻是将純元之氣調動擠向身體内的陰蝕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