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她有了反應,隻見她緩緩的擡手将握住她肩膀的手抓住,想要将他的手拂開,他卻固執的不願松手,清冷沁心的聲音蓦然響起:“怎麽,你要和我動手?”
一句話,讓炎烨身子一僵,他直直的凝視着她,最後她冰冷的目光下緩緩的松開了手,方才所有的情緒都斂去,他恢複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上三天第一人,世人敬仰的天華帝君,他沒有看她:“千千,跟我回去吧,我答應過要給你的東西,現在我都能給你。”
“你答應的?”鳳獨舞,不,确切的說是千雪那一縷執念,她的唇角耐心尋味的揚起,“你答應的從不是我所想要的,阿炎,你真的了解過千千麽?我想要我想要的,而不是你願意給的。”
“千千,我欠你的,我已傾盡我所有還給你,若你執意恨我怨我,那便取了我的性命,當年你救了我,今日我将最後能夠還給你的還給你。”炎烨緩緩的閉上他潋滟的眼睛。
千雪看着他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臉色更加蒼白:“我爲你付出了所有,難道都不值得你我做一件事?”
炎烨長翹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卻不發一言。
兩行淚劃過千雪的眼睛,沿着她雪雕的臉龐滑落,凝在她的下颚,被日光照的格外的晶瑩,她輕輕的笑了,笑聲之中有着一股子絕決:“你要和我一刀兩斷麽?”
炎烨依然沒有說話,隻是緩緩的睜開眼眸,目光神色複雜的看着她。
“把龍嗣交給我,我們之間從此再無恩怨,我再不會要求你給我什麽。”千雪目光冷漠。
炎烨眸光一沉:“你要做什麽?”
“我要做什麽輪不到你來幹涉,你把龍嗣給我,你再不欠我。”千雪冷然依舊。
“當真再不欠你?”炎烨有些茫然的呢喃。
“是,你我兩不相欠。”千雪回答的幹淨利落。
“好。”炎烨定了定神,手掌一揮,一道金光射出,小太子被一根如同蠶絲一般的絲線拴住,漂浮在半空之中。将手中抓住蠶絲遞給千雪,“千千,你若帶走他,你我便真的一刀兩斷,你再不是我炎烨的妻子,我再不會幹涉你的一分一毫。”
千雪伸出去的手在顫抖,最後她定定的看了炎烨一眼,取走蠶絲時,眼睛一閉,一滴晶瑩的淚珠滑落:“從此……一刀兩斷。”
說完,她牽着小太子,轉身疾步朝着下方奔跑而去。
而炎烨側身,目光無可奈何有些疼惜的看着千雪的身影跑遠,直至消失他的視線之中,才閉眼輕聲一歎:“千千,我解脫了,你何時才能解脫……”
千雪跑了很久很久,才閃身進入空間。
“娘……娘親……”小太子有些不确定的喚了一聲,他感覺到這個女人身上的氣息似是而非,有點像有點不像他母親。
“我不是你母親。”千雪手腕一劃,束縛小太子的蠶絲消失不見。
“我以爲你已經消失不見。”鳳獨舞在同一具身體裏說道。
“這是我最後一縷神識,藏在那一幅畫中,當年他爲我作畫,我一時玩心大起,便将一縷神識藏在畫中,原是想等到他那一日再看着一副畫時給他一個驚喜。”千雪說道這裏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隻可惜這幅畫從畫好之後就再也沒有打開過……”
“是炎烨?”鳳獨舞有些不确定,她覺得千雪的事情透着一股子詭異,原本她已經認定是炎烨負了她,是炎烨殺害了她,可現在她又有些不确定。
千雪沒有說話,她隻是道:“今日你又欠我一個恩情,你務必幫我報仇,還有……今日我救了你的兒子,他日若是阿炎有難,你必須要拼盡全力救他!”
千雪說完,鳳獨舞就感覺到身體裏那莫名的一股負重感消失了,于是她急切的喚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仇人是誰!”
卻在也沒有聲音回複她。
小太子這才膩到鳳獨舞的身邊:“娘親……”
鳳獨舞被小太子這軟軟糯糯的叫得心都軟了,伸手将他圈入懷中,撫摸着他冰冰涼涼的蛋殼,仔細看着他,似乎沒有受傷也沒有精神不好,才心疼道:“下次不能這樣吓唬娘親了。”
“娘親,孩兒不會有事的。”小太子在蛋殼裏面沖着鳳獨舞眨了眨眼睛,“原本一切都瞬間,隻是在弱水河之中孩兒感覺到了真正的龍珠的方向,才不慎暴露了自己。”
“你找到了龍珠了?”鳳獨舞問道。
“差一點。”小太子提起這個就咬牙切齒,“就差一點就找到了龍珠,都怪那一團紅,真是讨厭。”
鳳獨舞聽到小太子管炎烨叫一團紅不由笑了笑,才道:“好了,不生氣了,既然差一點就找到,下次就容易了。”
小太子卻搖頭:“娘親,龍珠是有靈性的,這一次一團紅的力量驚動了它,它雖然跳不出弱水河,卻會從新躲起來。”這樣說着,小太子又恨恨道,“哼,讓他還得本殿将到手的龍珠給弄丢了,毒死他!”
“你把假龍珠給他了?”鳳獨舞揚眉。
“假龍珠根本沒有騙到他,好在真龍珠及時出現,倒也沒有引起他的懷疑。”小太子哼哼道,“孩兒與他搶龍珠時,孩兒将娘親給的毒打在了他身上,不然他怎麽能過抓住孩兒?”
“你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鳳獨舞頓時明白了經過,不由虎着臉,“你難道忘了娘親了麽?你不知道你被抓,娘親會擔憂麽?”
小太子被訓斥得緩緩低下頭,有些不敢擡頭看鳳獨舞,對着手指頭:“娘親,孩兒知錯了,孩兒因爲他把龍族驚走了,一時氣不過就沖動了,孩兒想着他中了毒,抓了孩兒也拿孩兒沒有辦法,孩兒正好還可以看他毒發,所以……所以就沒有想到那麽多……”
鳳獨舞看着低頭認錯的兒子,禁不住歎了一口氣,他還是一個孩子,有這樣的童心和性子才是正常,她不能因爲他聰明又有龍族的傳承就對他過度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