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鳳獨香的反應盡收眼底,鳳獨舞便知道自己猜的完全正确。鳳獨芳的确碰了五毒蛇,可五毒蛇的毒性是溫和之中的霸道,之所以說是溫和中的霸道,是因爲五毒蛇的毒浸入人體,不會見血封喉,瞬間要了人命,而是先在不知不覺之中身如丹田心脈,而後再瞬間爆發。
所以鳳獨芳根本不可能這麽快就毒發,故而鳳獨舞确定鳳獨芳發作的不是五毒蛇的毒,最初的時候鳳獨舞也懷疑這是鳳獨芳的苦肉計,可再聽了鳳獨香的一番話之後,鳳獨舞倏地又推翻了最初的猜想。她覺得鳳獨香下毒栽贓的可能性更大。所以,才有了立誓這番試探。這不,一試便試出來了。
“五姐姐,縱然對你有冒犯之處,你也無需讓我受這番屈辱!”鳳獨香見所有人都在等她的回複,于是眼淚流的更加兇猛。
“屈辱?”鳳獨舞冷笑出聲,伸出指尖,“我鳳獨舞在此立誓,絕無對鳳獨芳下毒!”
鳳獨舞的話音一落,她的眉心有星光一閃。衆人先是一愣,旋即看到毫發無損的鳳獨舞,頓時目光就變得微妙了。
鳳獨舞立誓,咬重了一個下字,縱然鳳獨芳的确中了五毒蛇的毒,可那卻不是鳳獨舞下的,而是鳳獨芳自己給自己找的。
立誓完畢,鳳獨舞目光冷銳的看着鳳獨香:“我的确說過你與鳳獨芳不是我的姐妹,我并不覺得我說錯了,我立誓是因爲我心懷坦蕩,我并不覺得區區一個誓言就能證明我的清白是屈辱,不過一句話而已。你與鳳獨芳乃是同父姐妹,在你眼中你自己的清白,鳳獨芳的性命還及不上一個誓言背後虛無可憐的自尊心重要?亦或是……事實便是鳳獨芳的毒是你下的,你不敢而已!”
鳳獨舞的話擲地有聲,讓鳳獨香一個激靈,若方才是楚楚可憐,這一下就是面無人色。
這一番反應,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如何能夠不明白。鳳九嶺險些被氣的急火攻心,他顫抖的手指指着鳳獨香,竟然說不出話來。
“三叔,原來是你家宅不甯,起了内讧。”真相大白,鳳九嶺那邊的人不可思議有之,怒火沖天有之,可鳳無奇卻不想就這樣罷手,“三叔,自家的事兒你處理不好與我們大房無光,不過你不分青紅皂白,便污蔑我妹妹,甚至不明就裏就闖到我爹娘的地方喊打喊殺。我妹妹這才回來一日,若是不給交代,外人還道有人容不下我妹妹。自然,當年的事情三叔心中的有怨氣,可昨日妹妹在正院說的話,想必三叔也聽聞了,既然我妹妹不怕翻舊賬,我這個做哥哥的自然也希望還妹妹清白,如果三叔拿當年的事情說事兒,少不得我也要費心好好把當年的事情調查一翻,将孰是孰非說個清楚。省的有些人得了便宜還賣乖,越發不把羞恥當回事兒。”
鳳無奇的話将鳳九嶺說的臉青紅交替,煞是好看。
可看到鳳九霄一家子不罷休的模樣,鳳九嶺也知道真不給一個交代,他想走出大院的門,根本就是癡心妄想,偏理虧在他,就是鬧到了老太爺那裏,也無濟于事。
于是他的眼中滲出一絲暴戾,看向心驚膽戰的鳳獨香,鳳獨香做了鳳九嶺十多年的女兒,如何不了解鳳九嶺,她知道鳳九嶺這是要爲了保全顔面舍去她這個毒害他親生女兒的人。
于是她在鳳九嶺還沒有下手前,噗通一聲跪下,抱住鳳九嶺的大腿:“爹,是香兒的錯,香兒不該聽從二姐的吩咐,與她合演苦肉計陷害五姐姐,香兒也勸了二姐,可二姐說隻要一想到大哥,就恨五姐。香兒也勸不住,隻可惜香兒當時并沒有近五姐姐的身,若不然香兒絕不會讓二姐服下毒藥,爹,都是香兒的錯,你殺了香兒吧。”
鳳獨香一臉悔恨與悲痛欲絕,讓鳳九嶺遲疑了。因爲鳳家二房所有人都知道鳳獨香事事以鳳獨芳馬首是瞻,甚至常有看到鳳獨香被鳳獨芳戲耍,所以鳳獨香若是屈于鳳獨芳的淫威之下,這件事情若是鳳獨芳設下的苦肉計,仿佛比鳳獨香更有說服力。
鳳獨香的話令鳳獨舞都不由得拍手叫好,三言兩語就能将局勢反轉,幾句話她就交代了鳳獨芳陷害鳳獨舞的原因,端看二房的人上至鳳九嶺,下至庶出的子女都因爲鳳獨香的話而動搖了念頭,就知道鳳獨香平時沒有少在這方面下功夫,這樣的女人可真是可怕至極。不,不應該說是女人,因爲鳳獨香不過十一歲。這樣的年齡,這樣的心機,鳳獨舞看了都覺得發冷。
“今日是我魯莽,在此給大哥大嫂……五姑娘緻歉。”鳳九嶺終究是相信了鳳獨香,因爲相信鳳獨香是被鳳獨芳所迫,所以他對鳳獨香下不了手,于是拉下身段,對鳳九霄一家子深深的一拜,“若是大哥覺得我誠意不足,大哥若有要求可以提出,我定當讓大哥滿意。”
鳳九霄聞言,看向鳳獨舞。
鳳獨舞心頭一暖,知道鳳九霄這意思是她願意就這樣便算了,她若是不願意,鳳九霄自然會爲她做主,和二房撕破臉也沒關系。
“侄女隻有一個要求。”既然鳳九霄讓她做主,鳳獨舞便不客氣,“還請二房的人日後少涉足大院,今日之事有一不可有二。爲了避免不必要的紛争,以及類似今日的事情發生,最好的辦法便是在我們的地方,見不到二房的人,隻要人不來,就少了是非。自然,爲了公平起見,我們兄妹幾人也絕不會亂跑到二院去。”
不準人來,她二叔又是一個死宅的人,她到要看看二房如何再跑過來求丹。
鳳獨舞的用意鳳九嶺如何不知曉,氣得拳頭咯吱咯吱作響。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最後鳳九嶺隻能應下,便帶着一群人灰溜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