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乒乓乓——”
“啊——”
碧檀雅才低喃了一句,對面便傳來了一陣物品砸碎的清脆聲,旋即響起的是一聲刺耳的尖叫,碧檀雅不陌生,那聲音屬于白筱。
碧檀雅擡起頭,看着窗前側身而立的鳳獨舞,猶豫大殿裏外都沒有掌燈,她的整個人都隐藏在夜色裏,唯有細碎的月光勾勒出她一個模糊的輪廓,那樣一個絕美的輪廓,便是隐藏在黑夜之中,也隻會更加讓人欲探其真容,就是這樣的一個看似飄渺若無的絕色佳人,卻能夠翻手間,不着痕迹的讓一個元王發出如此凄厲慘絕的叫聲。
耳邊的叫聲不絕于耳,原本對“夜寐”萬分好奇的碧檀雅,突然失去詢問“夜寐”是何物的勇氣。
而另一邊,碧檀雅的慘叫聲将所有人都引到了她的寝殿。洛染霖和霍值等人從未見到高高在上的白筱有這樣狼狽的一面。白筱似乎瘋了一般狂抓着自己,衣袍已經被她抓破,雙臂露出來的肌膚已經全是被自己抓出來的血痕,甚至是臉上都是抓痕縱橫交錯,她還在不停的瘋狂的抓着自己,就好似她身上有着一千隻虱子在啃咬着她,讓身爲男子的葛諾看了,都忍不住頭皮發麻,也跟着渾身發癢,不由遠遠的退出去,最可怕的是白筱一邊喊着佩林等人打暈她,可佩林等人隻要一上前阻止,就會被她本能的運氣震開,她的身體似乎已經由不得自己控制。
“洛世兄,不能讓白君王如此下去,我們幾人聯手吧!”楚毅看着癫狂的白筱,雖然并不想以身冒險,可卻不能坐視不管。
比較白筱如今與他們是一條路上的,白筱作爲元王都被算計得這麽可怕,他都不敢想,若是那針對白筱的人要針對他,他豈不是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他必須要制止白筱,好從白筱口中知道是誰要對付白筱,也好有個防備。
“楚世兄!”葛諾相對于楚毅較爲敏銳,他及時出聲制止楚毅,将楚毅拉到一旁,低聲道,“小弟懷疑此事……實乃天女所爲。”
“你确定?”葛諾的話讓楚毅心頭一凜,若是葛諾所言不假,那麽他這時要是幫了白筱,不就是得罪了天女。
“楚世兄不妨想想,整個蒼雲難道還有人能夠且膽敢如此算計白君王之人?”葛諾分析道,“再則今日天女離去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楚世兄此時不妨好生回味回味一番。”
葛諾的提醒讓楚毅回想到鳳獨舞立刻前的那一句“有功者本尊絕不會吝惜,反之有過者也絕不會姑息”,其實他當時就站在白筱身後,他已經隐隐感覺到鳳獨舞說話時,似有若無的朝着他一瞥,當時他還吓了一跳,想着是不是因爲五天藥鋪之事,鳳獨舞要翻舊賬。如今想來,原來是沖着白筱。這樣一想,楚毅也覺得白筱是被鳳獨舞整的這麽慘,所以他就不想卷入進去。
白筱修爲是比他們高,可他們的身份也不是吃素的,他們的家族也不是沒有元王,修爲比白筱高的也大有人在。除非白筱不想回迦南,否則但凡對他們不利,白筱這一輩子都休想在迦南立足。所以,他們也不擔心他們此事袖手旁觀,等到白筱度過難關過後尋他們算賬。反過來就不一樣,天女千雪,那是天華帝君的妻子,得罪了她就是得罪了天華帝君,得罪了天華帝君,就是十個葛家加十個楚家,也不見得有好日子過。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葛諾的話并沒有密音,佩林如何聽不見,聰明如她如何又不知道這事兒還真的鳳獨舞動的手腳,她此時也恨極了自己的主子爲了一口氣,那般不智的與鳳獨舞作對,可事已至此她不能丢下白筱不管,故而隻能去跪求洛染霖:“表少爺,求您快救救主子,此時若是主子元氣大傷,待那龍母養精蓄銳之後,與表少爺你們也有害無益。況且……況且,主子已經将黑玉墨魂歸還,天女是何等人,若是主子真有冒犯之處,何須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奴婢鬥膽猜想,主子或許是着了龍母的道。龍母今日是針對主子,可明日,後日她又會針對誰?”
原本洛染霖的确不想袖手旁觀,打算等白筱多受點折磨後出手相救,可她偏偏提及了龍母,知曉龍母是誰,并且他整個洛氏家族都已經站在那一方之後,他還真不希望白筱礙手礙腳對鳳獨舞做出點什麽事請,那位現在是忘了鳳獨舞,可誰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想起。以那位的脾氣,和對鳳獨舞的關心,一旦想起,知道鳳獨舞因爲白筱而有個什麽,莫說白家怕是洛家也有牽連。
于是洛染霖冷聲對佩林道:“林姑姑,我視你爲至親,你若敢起誓,她并非自作自受得罪天女而受罰,我便是拼死也會去阻攔她!”
洛染霖之所以敢如此笃定,是因爲他完全相信葛諾的推測,在他看來鳳獨舞雖然在王宮之中,可她還沒有這個本事讓白筱這麽慘。
“我……”佩林被洛染霖的話堵的無話可說。
洛染霖見此,眼神變得淩厲:“林姑姑,你莫不是和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子在這寸土之地呆久了,忘了分寸,天女是何人?你主子要找死,不顧白家一族可能要接受天華帝君的雷霆怒火,難道你也要我效仿你的主子,将我洛家一族也搭上?當年她害了白家的聲譽,害了我娘半生孤苦還不夠,如今還要害死洛白兩家才甘心?”
佩林完全不知道她自作聰明的說服,反而将唯一一個願意出手的人都給否決,至于霍值,洛染霖三人都不願意出手,他哪有資格開口?
于是白筱就這麽瘋狂的将自己全是抓了一個血肉模糊之後,終于在掏心撓肺的巨癢變成渾身火辣辣的劇痛之後,抽了一個空隙,一掌将自己劈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