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此時洛染楓邁進房門,聽了鳳獨舞的話,看到素馨退下,便問道:“姐姐爲何請霍值賞月品酒。”
站了許久的鳳獨舞覺得有些累,便在武柔的服侍下在貴妃榻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着:“檀雅與碧懷召動了手。碧懷召既然到現在還沒有暴露,隻有一個可能,他依然隐藏了實力,以檀雅對他的恨意,不會不借着這個時機重傷他,否則也不會激怒他,在檀雅身上留下了傷口。”
“姐姐的意思是,他今晚會動手?”洛染楓立刻肅容問道。
“我的身份碧懷召很清楚,所以我一定能夠看穿檀雅身上的傷,且很可能有辦法向霍值證明這傷口并非人類造成。”鳳獨舞沒有直接回答洛染楓的問題,而是道,“這個時候,他必然會關注我的一舉一動。”
“姐姐讓素馨去請霍值,就是要他緊張。”洛染楓恍然大悟,“那姐姐你不将姓風的一道請過來?”
聽了洛染楓的話,鳳獨舞輕輕笑了:“楓兒,賭牌之人,從不會一次就将底牌全部掀出來。”
“姐姐隻是想要試探出碧懷召在王宮内有多少内應。”洛染楓立刻反應過來。
鳳獨舞贊賞的點頭:“一則試探出他在王宮的内應,最好今夜便将之連根拔除。二則,霍值也該緊張緊張,否則哪來的膽子去催促姓風的呢?”
聽了鳳獨舞的話,洛染楓頓覺脖子涼飕飕的,他越來越覺得他這個姐姐玩陰的真的是得心應手,默默替霍值和姓風的默哀,也爲以後所有要和他姐姐作對的人提前表示同情。
由于鳳獨舞給霍值解決了一個大麻煩,正如霍值所說,鳳獨舞的人情他承了,既然欠着鳳獨舞人情,接到鳳獨舞邀約,雖然也知道賞月品酒不過是場面話,也猜不透鳳獨舞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可霍值卻不好推辭,故而夜間便如期而至。
“這是我用蕖蓉花釀制的酒,時日不長,尚且欠了些火候,王上切莫嫌棄。”蕖蓉花有一定的藥性,釀酒有排毒去燥,暖胃養脾之效,閑在蕖蓉殿鳳獨舞沒事,就摘了花釀酒,當然能夠這麽快就能喝,自然是因爲她那萬能作弊器的功勞。
對于鳳獨舞一個月前的菊花釀,霍值也是聽聞了的,雖然不相信有傳聞之中那樣神乎其神,可對于眼前的蕖蓉花酒還是萬分期待,所以也沒有客氣,便端起酒杯,對鳳獨舞與洛染楓示意一番,就仰頭飲下。
比之菊花釀,蕖蓉花的确少了些存儲的時間,可鳳獨舞在裏面加了菊花釀沒有的天靈蜂之蜜,且用來釀酒的蕖蓉花都是經過天靈蜂采過花粉的花,故而那味道絕對可以稱之爲甘甜清洌可口,且喝後是真正的口齒留香,即便是霍值一個大男人,也抗拒不了這樣美好的滋味。
“好,好,好。”一口飲下,舒爽得霍值隻能連聲叫好。
鳳獨舞淺淺的含蓄一笑。
洛染楓也是第一次吃這個酒,也覺得美味之極。
“洛姑娘深夜請小王上門,又用如此好酒招待,不知洛姑娘有何事需要小王出力?”雖然好酒美味,霍值也貪杯,可卻沒有失去理智。
“是有一事。”鳳獨舞也沒有打算遮掩,于是笑道,“王上想必知道十月豐州丹比。”
霍值又喝了一杯,然後點頭。
“我答應柯宗主,豐州丹比演練。”鳳獨舞道,“眼瞅着時日不遠,故而我想早日将在星宿的事情解決,就請王上将我與國師的比試安排在三日之内吧。”
“如今不過九月二十八,豐州丹比于十月十八日,時間尚且寬裕。”霍值想了想道,“洛姑娘可否多寬限幾日。”
安排鳳獨舞和邏壑比試,不就是逼着風紹流去對付碧懷召,他已經在這件事情上得罪了風紹流一次,可沒有那個膽子去逼風紹流。
霍值的反應在鳳獨舞意料之中,她蹙眉,想了想許久才道:“那便再寬限兩日,五日之内。”
雖然這個期限霍值依然不太滿意,但是他也不好再開口,故而既不答應,也不否定的巧妙轉移話題:“洛姑娘與洛公子來星宿快半月,小王還沒有好好的敬洛姑娘與洛公子一杯,今日便厚顔借洛姑娘的佳釀,敬二位一杯。”
鳳獨舞和洛染楓也沒有咄咄逼人,很給面子的同時舉杯。
随後霍值便開始詢問迦南,鳳獨舞沒有開口,由洛染楓應答,兩人你來我往,喝了不少酒。
約莫一個時辰,兩壇酒見了底,霍值才似乎喝得盡興了,站起身準備離開:“天色不早,不打擾洛姑娘和洛公子……”
霍值的話未落,腳下一晃,臉色立刻沉凝,雙手撐在石桌上,低頭看下去,臉色丕變。
腳下的地闆似一隻魔爪伸展開,迅速的龜裂,從裂開的縫隙或爬或飛出密密麻麻的火紅色螞蟻,那螞蟻都有眼珠子大小。
成千上萬的紅色螞蟻織成了一道網,朝着鳳獨舞三人撒下來。
洛染楓和霍值反應極快,當即運氣,掌風朝着螞蟻網揮去。然而,令人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二人淩厲的掌風根本沒有将螞蟻網打散,螞蟻網似乎黏在一層透明的薄膜上,二人的掌風連帶着螞蟻都被拉後出一個掌印,卻沒有阻止到其他地方的螞蟻迅速的撲下來。
鳳獨舞見此,足尖一點,迅速旋身至身後的屋頂。然後她的足尖才剛剛一接觸到琉璃瓦,有什麽東西就迅速沿着她的雙腳攀岩上來。那一股力度很強硬,就是她運氣也掙脫不了分毫,低頭才發現竟然是黑得油亮的絲,還不等她動用小腹之力,她整個人眨眼間就被包裹起來。
陷入黑暗之中,聽到耳邊無數的嘶嘶聲,好似吐絲的蠶,很快她的身體就被動的随着把她一絲縫隙都沒有包裹着的蠶蛹轉動起來,轉動間,還有一股熏人的氣息,那氣息明顯藏着劇毒,隻是聞一聞,鳳獨舞就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