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洛姑娘何故深夜外出,又是去往何處?”就在鳳獨舞提裙邁上石階時,風紹流身影一閃,擋在了鳳獨舞的面前。
夜已深,屋檐下随風晃動的燈光打在鳳獨舞臉上,将她的冷淡照的若隐若現:“風公子,我可是你的犯人?”
“不是。”
“既然不是,我的行蹤憑什麽向你彙報?”鳳獨舞冷笑道。
風紹流卻面色不改,唇角依然挂着一抹邪肆的笑:“洛姑娘的行蹤自然無需向本君彙報,可本君卻急于知曉水鏡月的下落。這星宿如此大的動靜,他卻無影無蹤,難道還有什麽比擒住逃犯更重要的事情絆住他?本君原以爲是洛姑娘臨盆在即,水鏡月無暇分身。可如今見到了洛姑娘安然無恙,卻依然不見水鏡月的蹤影,故而由不得本君不懷疑。”
風紹流将最後兩個字咬得極重,更是笑的别有意味,鳳獨舞妩媚的鳳眸也染上微涼的笑意:“除了在逃之人,似乎内丹也不知所蹤,既然這裏已經有了你風君上,鏡月他還有必要趕來麽?難道遺失的内丹便不需要追回?還是風君上實力不濟,處理不了這裏?若是如此,隻需風君上一句話,我立刻會将鏡月喚來。”
“世人皆道天月公子冷傲孤高,如九天冷月。”風紹流輕笑出聲,“竟不想天月公子的未婚妻竟然如此巧舌如簧,能言善辯,本君自歎弗如。”
“世間萬物,陰陽調和,盈缺互補,這般淺顯的道理,堂堂風家嫡出的大公子竟然不知道?”鳳獨舞也嗤笑出聲,“不外乎,風君上一把年紀了,卻依然孤身一人。”
對于風紹流,在第一次将之趕走後,鳳獨舞就詳細詢問過洛染楓,不要看這厮人模狗樣,其實已經快四十歲了。雖然四十歲在這個時代許多修煉者才剛剛小有所成,可對于隻有十幾歲的鳳獨舞而言,可不就是一把年紀。
“我一把年紀?”風紹流被這句話氣樂了,“你可莫忘了你的未婚夫比本君還年長!”
“那又如何?我喜歡。”鳳獨舞挑眉。
一句話堵得風紹流不知如何反駁。
鳳獨舞瞥了他一眼,便繞開她,走上回廊,還未等身後的風紹流有異動,她先停下腳:“這是最後一次。”
風紹流沒有明白鳳獨舞這句話的含義,擡眼看着她,燈光與月光交織,漫上她側過來的半邊臉,将她無暇的輪廓勾勒出來。
“記住,這是最後一次。”似乎知曉風紹流沒有聽明白,鳳獨舞一字一頓的道,“若下一次,風公子再不請自入,後果自負。”
丢下一句話,鳳獨舞便緩步而去。
風紹流立在長廊下,看着鳳獨舞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卻沒有再追上去。他可沒有忘記他在這個女人手上吃了兩次虧,這個女人的陰險,比他見過的所有女人加起來還有過之。
不知道是不是鳳獨舞的威脅起了作用,自那日之後,風紹流再也沒有不請自來,少了風紹流添堵,鳳獨舞也過得舒心不少。
“姐姐,碧檀雅遞來消息,她已經故意暴露行蹤,碧懷刃應該很快就會尋上門。”這一日,鳳獨舞正在蕖蓉花樹下,抱着小白,懶洋洋的曬着擡眼,洛染楓走進來,靠近她道。
鳳獨舞穩住晃動的身子,緩緩的站起身,對武柔道:“去,通知霍值,我要去看看星宿的王都,讓他不必派人跟着。我自會去尋嚴謹。”
當霍值接到鳳獨舞出宮的消息時,鳳獨舞已經帶着人出宮了,正在處理公務的霍值擱下筆,接過機靈心腹适時遞上來的茶杯,輕輕刮着杯沿,百思不得其解的呢喃:“你說,這姐弟兩是不是要行動了?”
鳳獨舞和洛染楓來了三日,霍值就擔憂了三日,由于鳳獨舞實在是劣迹斑斑,又不是個善茬,加之鳳獨舞直沖王宮而來,他還真擔憂是不是他的人一個不小心得罪了這位姑奶奶。雖然鳳獨舞給出了奔着蕖蓉花來的理由,這三日也确實天天都閉門不出,最多的時間都是在蕖蓉花樹下曬太陽。可霍值仍然不相信,鳳獨舞來是沒有一點目的。
“不如陛下派人跟上?”心腹内侍小心的提建議。
“洛染楓的實力,孤王親自跟蹤都會暴露。”霍值低頭吹了吹茶水,輕呷一口道,“她既然特意派人來通知孤王無需遣人跟着,就是在婉轉的警告孤王,莫要打聽她的事。”
“既然那位洛姑娘出了宮,自然與王上無關。”心腹内侍道。
“孤王是星宿的王,星宿之事,皆與孤王有關。”霍值将茶盞放下,“他們姐弟二人一來,總有一股不詳之感萦繞在孤王心頭。”
心腹内侍想了想,謹慎道:“這位洛姑娘來的時間與風君上相差無幾,而風君上是因爲逃犯而來,洛姑娘乃是水君上未婚之妻,您看是否水君上在追尋内丹無暇他顧,洛姑娘姐弟前來其實隻是代表水君上與風君上目的一樣,追尋逃犯?”
心腹的話讓霍值點了點頭,可他還是有些擔憂,于是輕輕一歎:“但願如此。”旋即又想起什麽,問道,“你派人将邏壑盯緊,莫要讓他給孤王添麻煩,否則孤王也保不住他。”
“是,王上。”
這邊霍值剛剛下達了命令,那邊一直緊盯着鳳獨舞一舉一動的邏壑早一步接到鳳獨舞要出宮的消息,立刻便追了上去。
鳳獨舞也真的隻是在星宿的王都随意走走,隻不過走着走着,在路過一座院落之時,便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自然就與洛染楓追了上去。
當鳳獨舞推開緊閉的大門,便看到碧懷刃一掌朝着碧如劈下去,而碧檀雅則迅速展開雙臂擋在碧如的面前,鳳獨舞當即低喝:“楓兒!”
洛染楓是怎樣的速度,衆人隻看到一抹紅光一閃而過,穿過碧檀雅與碧懷刃之間,碧懷刃便被彈開,這一幕震驚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