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鳳獨舞并不領情,任由那純元之氣在身體裏亂串,卻一點也不吸收,依然冷若冰霜的坐在那裏。
而腹中的小東西卻越來越慌張,它不斷的釋放自己的純元之氣,祈求母親的原諒,可母親卻絲毫也不動搖。沒有其他辦法的它隻能一直不間斷的釋放着自己的純元之氣,那是一種不要命的釋放,完全不顧自己越來越虛弱的身體。
小東西長在腹中,從她腹中由一個卵長到現在,它的強弱鳳獨舞如何感覺不到,感覺到小家夥越來越虛弱,鳳獨舞心一跳:“收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鳳獨舞的語氣過于急切與嚴厲,令小家夥抖了一抖,更加拼命的将純元之氣釋放出來。
“你若不将你的元氣收回去,我現在就刨開肚子将你取出來!”鳳獨舞冷聲威脅。
這個威脅成功的吓到了小家夥,它似乎很委屈,一點點将純元之氣收回來。
等到小家夥将元氣收回去後,鳳獨舞雖然看不見,但是不知是不是母子之間的感應,她的腦子裏不斷的浮現一個畫面,一個小小的嬰孩蜷縮成一團,将小腦袋深深的埋在粉嫩的雙膝間,甚至她彷佛看到那埋在膝蓋間的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閃爍着欲掉不掉的淚花。
這樣莫名其妙的畫面讓鳳獨舞心一軟,暗罵自己嬌氣,就算腹中的小東西再聰明也還隻是一個未見過世事的孩子,如何能夠掌握分寸。于是她不由放緩了臉色,手溫柔撫上小腹:“娘方才生你的氣,是因爲你用錯了方法,日後你若要什麽,隻需要提醒娘親便可,娘親會爲你取來。”
母親溫柔的聲音頓時撫平了小東西受傷的心靈,不由輕輕的蹭了蹭母親的小腹。
和孩子互動鳳獨舞是第一次,她想前世那些母親絕對享受不了這樣的待遇,孩子還在腹中就能與他交流。而這樣心口好像被塞滿得要溢出來的感覺也美好的無法形容。
鳳獨舞溫柔的笑了,而在空間裏,因爲和鳳獨舞血契的緣故,将一切了然于心的骨頭星星眼了:小主子不愧是小主子,一點幻術,一個可憐的眼神,就把油鹽不進的主子擺平了!
和小東西膩了一會兒,鳳獨舞将小東西看重的東西放入空間。在空間的骨頭看到主子丢進來的東西,驚叫了起來:這不是……
可惜它還沒有驚呼完,就被鳳獨舞強制召喚出來:“去把水鏡月留下的人找來。”
因爲小東西的緣故,鳳獨舞惹了一個大麻煩,這個麻煩她是解決不了的,因爲她不是真正的洛家大小姐,也不是水鏡月真正的未婚妻。所以這一次,她恐怕又要麻煩水鏡月了。
猛然鳳獨舞發現,素來獨來獨往,槍林彈雨也沒有求助過人的她,越來越依賴水鏡月了,且對水鏡月也越來越不客氣。那種理所當然一有麻煩由他頂,而他一定會爲她頂的認知,讓鳳獨舞陷入了茫然。
“鳳姑娘。”
鳳獨舞是在耆老的輕喚聲中醒神,擡眼看着耆老開門見山道:“我想見水鏡月。”
“鳳姑娘稍等。”耆老也沒有問什麽,從袖中取出一張符。
很快水鏡月所在之地浮現在半空之中,對上水鏡月紫色妖魅的鳳眸,鳳獨舞笑了笑,而後對耆老道:“我有事想單獨與他說。”
耆老沒動,那一頭水鏡月淡聲道:“退下。”
耆老這才朝着水鏡月一禮,而後退下。
“何事?”等到耆老退下後,水鏡月見鳳獨舞遲遲不開口,于是問。
鳳獨舞想了想,才将事情說了一遍,并沒有說是因爲腹中的小東西作怪她才應下,而是說阮秋微的寶物對她很重要,所以她才答應庇護他二人。
說完,鳳獨舞有些不敢看水鏡月的眼睛,畢竟她這樣的行爲實在是令人羞于啓齒求助。
“你想做何事,無需顧慮。”
心懷忐忑的鳳獨舞,卻沒有想到迎來水鏡月這樣一句話,她不可思議的看向水鏡月,不由脫口而出:“你就不怕我那一日捅破了天,也拉你來頂?”
“你若喜歡,隻管去,我頂得住。”水鏡月幾乎是不假思索,幹脆利落的回答。
這樣的回答,鳳獨舞的心猛然一跳,她定定的看着水鏡月,那一張絕美的妖顔,那一雙燦華流轉的紫眸,一直都知道這厮很吸引人,這厮眼睛很勾人,可這一刻她好像才體會到他的眼睛真的很勾人。明明就是那樣淡淡的,靜靜的,甚至不帶一絲情緒的望着,就能輕易的将人的魂魄都給吸走。
腹中小東西輕輕碰了鳳獨舞一下,才令她回了神。回神後,鳳獨舞來不及尴尬,便想到腹中的孩子,心中一澀。
可她第一次感覺到那種傳說之中的心跳加速,素來不懂婉轉和矜持爲何物的鳳獨舞一咬牙擡起頭:“水鏡月,如果有一個姑娘在不知情下懷了别人的孩子,并且打算生下這個孩子,可這個姑娘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喜歡你了,你會不會接受這個姑娘?”
鳳獨舞的直白,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城府深如無底洞的水鏡月都出現了平生第一次震驚的表情,不過震驚隻是轉瞬即逝,旋即水鏡月的視線落在鳳獨舞高凸的小腹上,妖冶如瑰寶的紫眸蕩起一層魅光:“這個姑娘這是在向我表明心迹麽?”
“是!”鳳獨舞一點羞澀也沒有,幹淨利落的點頭。
“呵呵……”水鏡月低低的笑開了,笑容漫入了他的眼底,可沒過多久又恢複了波瀾不驚,他很認真的看着鳳獨舞,“我不會接受,不是因爲這個姑娘不好,而是因爲這個姑娘太好,可我要走的路……不适合她,我亦舍不得她陪我走這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