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宗主,你認爲本小姐和腹中的骨肉還抵不了賀菁一個肉身?”
柯城想要做和事老,雖然賀菁是七旋宗的人,但賀菁一旦毀去肉身,不但再練不成丹,不能爲宗門做出貢獻,而且還會拖累宗門的聲譽,且需要宗門付出大量的寶物去助她重塑肉身,畢竟宗門不能丢下賀菁不理,否則就會成爲天下的笑柄。
可是鳳獨舞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柯城到沒有賀娮那樣覺得鳳獨舞不近人情,因爲換做是他,若有人欲置他于死地,他也不會手下留情,故而被鳳獨舞冷冷一反問就閉上了嘴。
可賀菁對于賀娮的意義又不同,她沉着老臉道:“洛姑娘如今毫發無損……”
“笑話,依你之言要本小姐有個閃失,才配賀菁配上一條命?”鳳獨舞冷傲的斜睨着賀娮,“你該慶幸本小姐毫發無損,否則就絕對不是賀菁一個區區的肉身就能息事甯人的事!”
鳳獨舞毫無回旋的話把所有人都堵了回去,因爲在他們看來這是事實,若今日鳳獨舞真的受了傷,莫說是賀菁有意而爲,就算賀菁真的是無心之失,七旋宗都難逃罪責。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就在此時天空之中響起冷魅霸道的聲音:“本君的女人若傷了,五宗皆要爲之陪葬!”
衆人一驚,擡頭便看到一抹如雪的身影風一般刮來,那風淩厲剛勁,就連柯城都不得不運足七成力來護住自己,等到那風刮過,水鏡月颀長挺拔的身子已經站在鳳獨舞的身側。
他依然那樣美得令人窒息,白衣如雪,似塵世之中最後一片無塵的雲,明明清冷的如月如冰,可他的氣勢卻如日中天一樣普照天下,無人敢直視。他的一隻鐵臂将鳳獨舞圈入懷中,另一手有銀白色的星輝閃爍,五指成爪,隔空抓向遠處的賀菁,似有一股吸力瞬間将賀菁的身體吸起來懸浮在半空中。
“水君上……”
“砰——”
在賀娮的驚呼下,水鏡月的五指虛空一握,賀菁的身體便在半空之中爆炸,沒有任何血肉,唯有鮮血四濺。如此狠辣的手段,将五宗之人紛紛震懾住。
等到賀菁的身體爆炸後,水鏡月寬大的廣袖一拂,一物朝着賀娮飛去,賀娮伸手去接,然而即便早有準備的賀娮已經運足了五層力,可那東西一入手,她整隻手臂便一麻,而後一股強勁的力道從掌心直蹿入她的心脈,她抗不住後退了半步,可一站定,張口便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這下不僅僅是賀娮的臉色蒼白了,就連柯城其他四位宗主都臉色一白,前者是因爲受傷和恐懼,而後者則是因爲畏懼!因爲他們就從這一招就看清了水鏡月的實力,那是他們隻能匍匐的至高!
“君上恕罪!”絕對的實力就是真理,賀娮受了極重的内傷,可卻不得不跪在水鏡月的面前請罪。
“洛兒既說過不知者無罪,不與你計較,本君今日便饒你一命。”水鏡月深邃幽遠的黑眸落在賀娮手上賀菁的内丹上,“今日是洛兒仁慈,否則……”目光淡然卻飽含威壓的掃了所有人一圈,他眼中蕩起柔波落在鳳獨舞的身上,“本君掌心的寶,任何人對她不敬,都要付出代價。”
水鏡月近在身側,鳳獨舞能夠清楚的嗅着他身上獨特的類似龍涎香的氣息,他的聲音很有磁性,吸引得她也微微仰首看向他,恰好對上他落下來得目光,有那麽一刻,鳳獨舞不得不承認他眼中的那一抹不似作假的柔情掀起了她心湖的漣漪。
畢竟這個男人是那樣的高高在上,那樣的不可一世,那樣的睥睨天下,又那樣的完美無可挑剔,她想這世間任何一個女人都拒絕不了這樣一個男人的柔情。
可波瀾隻有片刻的晃動就歸于平靜,因爲她是鳳獨舞,從來冷靜的鳳獨舞。她知道此時此刻他在配合着她演戲,于是她也沉默柔順的依偎着他,收起利爪做個溫順的小女人。
這樣的畫面真的美得令人不敢多看,怕多一眼就沉溺下去。宛如神祗的男子,目光柔美的女子。他摟着她,她依偎着他,即便是她輕紗遮面,可似乎不用看,也會知道她唇角輕揚,柔荑貼在小腹,那是多麽溫馨甜蜜的一家,無需言語,因爲任何詞都是爲這美得恰好畫蛇添足。
可是這樣美好的畫面并沒有持續多久,水鏡月冷淡的目光将所有人一一的掃過,而後攬着鳳獨舞飛身離開,沒有任何人敢阻止,甚至大多數人恨不得水鏡月早點離開,因爲水鏡月在,那強大的氣場壓得他們呼吸都困難。
人群之中,唯有那一雙茶色的雙瞳神情晦澀的看着二人眨眼就消失的方向,他俊雅絕俗的臉色沒有一絲情緒,唯有寬大袖袍下緊握的手,嵌入肉中的指尖洩露了他此時的隐忍。
這一切鳳獨舞都不知道,水鏡月的速度快的她窩在水鏡月的懷中都睜不開眼,覺得似乎在穿越時空一般神速。約莫過了一刻鍾,水鏡月才将她放下。
那是一個溪邊,小溪清淺且狹窄,可潺潺而去的流水滌蕩着一片片橘紅鳳獨舞沒有見過的花瓣,遠處是群山包圍,後面有垂着果子的果樹幾顆,偶有一陣風吹來,夾雜着花果之香,是個詩情畫意的地方。
“你回去吧。”水鏡月在這樣極好的地方松開了鳳獨舞。
鳳獨舞這才從景色上收回視線,落在水鏡月的臉上,卻發現水鏡月的臉有些透明的白:“你……你怎麽了?”
水鏡月依然面無表情:“我無事,卻不能親自送你會鳳陽城。此處已經遠離五宗之地,你有五尾鸾鳥,不需半個時辰便能回到鳳陽城。”
雖然水鏡月的聲音神态都很正常,可鳳獨舞卻蓦然發現水鏡月不止臉變得透明,就連身體也開始透明,心下大急:“你告訴,你到底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