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頭破血流,哪怕是粉身碎骨,都阻止不了他們的瘋狂,就算有撞成一團血肉的先例在前,也不能将他們被純陰之氣引誘而失去的理智拉回一絲一毫,它們依然不要命的沖撞着……
再堅固的城牆也經不起連番轟炸,再堅固的石頭也抵擋不住不斷的滴水,很快鳳獨舞就看到包裹她的光球有了龜裂的迹象,随着妖獸一輪又一輪以生命爲代價的撞擊,那光球開始閃爍,四周閃動着閃電般的光以示它的不堪重負。
見此,鳳獨舞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蓦然間,她看到下面的河水開始翻攪,晃動的波紋猶如漩渦,擡頭看了看高空之中因爲骨頭不敵,而與骨頭聯手共同對付斷了一頭而暴怒的雙頭巨蟒和上龍的水鏡月,鳳獨舞咬了咬牙,帶着搖搖欲墜的光球朝着河底沉下去。
即便是死,她也要拉着這些将她逼上死路的東西陪葬!
越往下沉,那漩渦越發的明顯,即便是在光球之中,鳳獨舞也能夠感覺到這一股來自自然的強大力量。随着靠近,已經有窮追而上的妖獸被那一股漩渦無情的卷走,而鳳獨舞仗着光球的庇護緊追着那一股漩渦,讓一隻又一隻的妖獸被張着巨口的漩渦給吞噬。
即便如此,妖獸依然還是前仆後繼,仿若根本看不到那一股龍卷風般的漩渦,執着的撞着鳳獨舞。
“砰——”
終于,在這些妖獸不懈的努力下,以一半妖獸的性命爲代價,将那一個光球撞碎,發出花瓶破裂的脆響。
光球一碎,鳳獨舞就感覺到一股強勁的力量将她卷了過去,随着還有那些已經失去理智的妖獸。
身子在極度快速的旋轉,那種速度讓鳳獨舞覺得比光還快,一陣發黑的暈眩之中,她還有閑心自嘲的想一想,這樣的速度,她會不會再穿一次!
“該死的笨女人!”
就在鳳獨舞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似乎聽到了一聲狂怒的爆喝。
好吧,遵循主角不死定律,鳳獨舞沒有死,可她也沒有再穿,鳳獨舞爲什麽知道自己沒有再穿呢?因爲這個白茫茫一片陌生的地方,她看到了無數的斷肢殘骸,這些斷肢殘骸恰好與在河底不要命撞向她的妖獸類似。
看了看滿地的殘害,再看看四肢健全,連一點擦傷都沒有的自己,鳳獨舞不得不感歎穿越定律的強大。然而,當她走了幾步,看到遍體鱗傷,衣衫殘破的水鏡月時,她頓時蒙了。
這厮爲嘛在這裏?爲嘛被弄得這麽慘?不過對比一下那些斷肢殘骸,鳳獨舞覺得水鏡月還是不算慘烈,就是比她這個頂着穿越光環的女主差了點。
“嘩啦啦……”
這時鳳獨舞的身後一陣東西滾落的響聲,她回頭恰好看到骨頭從一堆殘骸之中沖了出來,似乎還有些暈,在半空之中轉了兩圈,才猛然朝着她飛來。
好吧,其實不是朝着她飛來,而是越過她,懸浮在水鏡月的身上。鳳獨舞看着明明是與她簽下契約的這隻,頓時臉色有些不好看。
而骨頭這時快哭了:它們的陛下啊,竟然被攪得要現形了!一旦現形,離坐化就不遠了,千萬不能讓陛下現形啊!
于是骨頭萬分激動的對着鳳獨舞手舞足蹈,表現得很急迫:主人,快,快救陛下,您快點啊!
可是完全無法交流的鳳獨舞隻能看着骨頭在半空之中狀似很“陶醉”的跳舞。
對于骨頭的舞姿,鳳獨舞給了肯定的評價:“嗯,跳的不錯。”
如果可以,骨頭真的很想噴出一口鮮血:天啊,神啊,它到底跟了一個多麽白癡的主人啊!
骨頭抓狂的一個勁兒的朝着不遠處的冰淩上撞,鳳獨舞見此翻了一個白眼:“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讓我救他嘛。你到底搞不搞得清楚,到底誰是你的主人,怎麽跟肚子裏那個一樣是小叛徒。”
嗚嗚嗚,他什麽時候成了小叛徒了?他這不是爲了這個不省心的主子着想?如果不是因爲她,陛下會成爲這個樣子?如果不是陛下出手,他這個不省心的主子還能四肢健全,毫發無損的在這裏裝傻充愣?怕是早就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她自己死無全屍也就算了,還要連累他這個小可憐跟着主子嗚呼哀哉。他容易嗎他?不省心的主子不知道報恩,他還要提醒,最後竟然落得一個小叛徒的下場!嗚嗚嗚,生活,真是如此的令人痛苦……
鳳獨舞不滿瞪了猶自陷入自唉自怨中的骨頭一眼,可卻不含糊的從空間取出一粒補元丹,這是千雪留下的最好的療傷藥,傳言即便是經脈盡斷,成爲一個廢物,隻要一息尚存,都能将之的元氣補回來。
雖然她無法和骨頭溝通,可她也知道她現在能夠這樣好胳膊好腿兒的,絕對不是什麽穿越定律,而是因爲這個男人的緣故。她鳳獨舞從來不會恩将仇報,也不會憑白欠人恩情,雖然不知道水鏡月爲何這樣做,可鳳獨舞還是不惜血本,将她僅有的一粒補元丹貢獻出來。
喂水鏡月丹藥的時候,鳳獨舞發現水鏡月竟然已經快要斷氣了,看到他的臉上和手上都覆上了金光閃閃的鱗片,鳳獨舞知道水鏡月是真的命懸一線,故而水鏡月根本沒有辦法服食丹藥,更别說吸收補元丹。不能吸收,就隻能等着補元丹自己散開,可水鏡月這翻模樣撐得到補元丹在體内散開麽?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鳳獨舞幾乎是沒有猶豫的将補元丹塞入口中,然後俯身,溫軟的唇瓣覆蓋上水鏡月冰冷沒有血色的唇,用體内還未散盡的純陰之氣包裹着補元丹渡入水鏡月的口中。
骨頭看着這一幕,立刻轉過身,時不時扭着小腦袋回瞅,心裏念念有詞:我沒看到,我沒看到,我什麽也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