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不到危險的衆人也都靜了下來,仰望着高處那個仿若隻手就能遮天的男子,那宛如神祗。
水鏡月一手攬着鳳獨舞,一手伸向半空,又是虛空一抓,那些靜止在了半空的流光無聲的粉碎,碎成無數的星輝紛紛揚揚如雨般落下。就在那重重星輝之中,水鏡月摟着鳳獨舞緩緩的飄落而下。
他一襲白衣如雪,俊美無俦。她一襲紅衣似火,眉眼妖媚。
直到很多年很多年以後,看到這一幕的人回想起來,都忍不住心生向往。而現在沒有人知道這如此唯美的一幕會镌刻成傳說,永恒千古。
雖然美好的畫面令人伫步,然而不是所有人都會爲唯美而沉醉。
雲傾歌濃密的劍眉看着緊摟着鳳獨舞的水鏡月微微一蹙,而後移開目光,淡淡的吩咐:“讓五宗的人立刻恢複秩序,請紫天宗大長老放出玄天鏡。”
爲何在進入大殿前要嚴格把關,便是爲了防止有妖獸混進來,然而經過方才那一場混亂,如今留下的人到底有多少還是本尊,他們都無法估量,一旦估計錯誤,對于五宗來說将會是一場大災難。
“此次幸得有君上在此,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柯長天此時已經帶着人走到水鏡月的面前,語氣恭敬的躬身道。
“内丹未現,他并不會真的動手,不過是制造點混亂讓他的人潛伏進來。”水鏡月依然緊緊的摟着鳳獨舞,動人的聲音很輕。
“君上放心,長天早已料到他會有此舉,已經命人請出玄天鏡。”柯長天連忙道。
水鏡月聞言淡淡的颔首:“既如此,你們各自鎮守去吧。”
柯長天等人聞言對視一眼,柯長天猶豫了片刻才道:“煩請君上去上方親自坐鎮……”
“不必。”水鏡月大掌一擡,打斷柯長天的話,深邃的鳳眸若有似無的掃了鳳獨舞一眼,“在此更好。”
柯長天看了看鳳獨舞,似有所悟的點頭:“如此,我等告退。”
等到柯長天等人離開,鳳獨舞用力掙了掙,卻絲毫掙不開水鏡月的束縛,于是冷着臉低喝道:“松手。”
雖然這些人都不敢直視水鏡月,可水鏡月帶來的震撼,讓與他靠得太近的鳳獨舞總覺得自己被無數的目光絞着。
水鏡月似乎沒有聽到鳳獨舞的話,依然攔着她朝前方柯長天爲他備下的最佳的一個位置走去,感覺到鳳獨舞奮力的掙紮,好看的劍眉輕輕一皺:“聽話。”
那聲音一如既往的動聽,甚至含着對愛寵一般的溫柔,可警覺性極高的鳳獨舞立刻就感覺到了強烈的危險,頓時覺得水鏡月扣在她纖腰上的五指似乎貼在她的腰骨上,隻要他稍稍一用力,她的骨頭就會粉碎。
很清楚自己與水鏡月之間的差距,鳳獨舞眼中閃過寒芒,但是卻柔順了下來。
感覺到鳳獨舞的乖順,水鏡月似乎很滿意,側首輕輕的看了一眼,其實那眼神再平常不過,可落入其他人眼裏,卻似乎看出了柔情。
雲傾歌舉步欲往這邊走來,可他剛剛一動,雲山就擋住了他:“我知道你對那女人特别,可從今而後你必須與那女人保持距離,否則莫說你,即便是雲家甚至是平雲宗都可能招來滅頂之災。”
雲傾歌茶色的雙瞳閃過一絲寒洌的冷光。
雲山見此不由勸道:“不過一個女人而已,長得差,修爲更低,何苦爲這樣一個女人與君上作對?你天賦卓絕,不出三十年定能破魂,屆時去了上面何愁尋不到絕頂的妻子?”
不知道是不是雲山的話起到了作用,雲傾歌整個人恢複了清冷,淡然的坐在雲山的身邊。
這時一切在五宗的高效辦事能力下恢複了井然有序。所有人都按照安排,一排排圍着大殿坐成了一個圓,大殿中間被空出來。柯易代表紫天宗站在了正前方,幾位大長老前:“方才幾位長老都感覺到了妖獸之氣,未免諸位被化形的妖獸所傷,故而幾位長老要先請玄天鏡,若有怠慢諸位之處,還望諸位見諒。”
“應該的,應該的。”
“幾位長老也是爲我們着想。”
“多謝幾位長老。”
“……”
五宗開了口,雖然能夠進入這裏的都不乏大勢力,有些自然也能與五宗抗衡,然而五宗聯手,卻沒有幾個人消受得起,自然是一片附和恭維之聲。
鳳獨舞對這些不屑的撇撇嘴,她很好奇玄天鏡是什麽的樣子。聽了方才的話,她已經明白玄天鏡就類似于照妖鏡,能夠将妖獸的本體照出來。
在鳳獨舞好奇的目光下,大殿的高空之上,升起了一面閃爍着藍光的鏡子,鏡子與普通的菱花鏡差不多大小,可它卻能夠射下一道光,那光一一的朝着衆人掃過。
然而,出奇的,卻一個妖獸都沒有照出來,這讓一心想看熱鬧的鳳獨舞有些失望。
等到所有人都照了一圈,沒有絲毫異樣,柯易含笑道:“如此大好,那就我們就請出……”
“柯大人,你們似乎遺漏了一個人。”下方有人蓦然站了起來,出聲道。
柯易在五宗也是有些地位的人,如此當衆被人截話,縱然是個嬌美的女子,他也略感不悅。
接到柯易不善的目光,沖出來的鳳獨悠也有些後怕,可要她如此輕易的放過鳳獨舞絕不可能,鳳獨舞身上有五宗的寶貝,隻要玄天鏡一照,立刻就會現形,到時候就算有那位高人護着,也休想五宗輕易擺手。
如此想着,鳳獨悠目光一轉,略帶惶恐道:“方才小女子見有黑影沖入妹妹的體内,實在憂心,還望柯大人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