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麽?”鳳獨舞不确信的再問雲傾歌一遍。
雲傾歌目光深邃的看着鳳獨舞:“你有孕了。”
“不可能!”鳳獨舞猛然翻身下榻,高聲反駁。
她怎麽會懷孕呢?她如何會懷孕呢!她是純陰之體啊,不是說純陰之體的女子體質極寒,從出生就注定失去做母親的資格麽?既然如此,她如何會有孕?她怎麽可能又怎麽可以有孕!
“近一個月。”雲傾歌看着跳腳的鳳獨舞,清清涼涼的說道。
近一個月……
那不就是!
鳳獨舞蓦然擡首瞪大盈動的鳳眸看向雲傾歌,顯然雲傾歌讀懂了她的意思,于是沖着她緩緩的點頭。
鳳獨舞似被抽幹了力氣,一下子跌坐在床榻上,垂着眼眸看着地面,隻是片刻她神色恢複了平靜,十分鎮定的看着雲傾歌:“可否勞煩七公子給鳳五陪一副堕胎藥。”
對于鳳獨舞能夠如此之快的接受現實,并且超出常人冷靜果斷的做出決斷,令雲傾歌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隻是他并沒有答應,堂堂傾華公子,大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丹王,他配過很多藥,也研制出了許多的藥,卻從未給人配過堕胎藥,也從未想過自己會給一個人配制那樣的藥。
然而,看着鳳獨舞平凡卻不容忽視的側臉,那一雙極其漂亮的鳳眸眼中近乎絕然的沉靜,讓他又說不出拒絕的話,沉默了一會兒他點了點頭:“稍等。”
等到雲傾歌離開後,房間裏隻剩下鳳獨舞一個人,武柔很快就走了進來,她看着武柔,冷淡的說道:“我懷孕了。”
“哐當!”鳳獨舞的話讓武柔驚駭的失手打翻了手中的水盆,“小姐……您,您說什麽?”
鳳獨舞很平靜的重複一遍:“我有了身孕,便是那日在黑森林,我被……當日你和你哥哥将我帶回,想必也明白……”
“那,那是誰……”武柔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慌得六神無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不知是誰。”鳳獨舞鳳眸微斂,遮擋住那一閃而過的寒芒,“所以我不打算留下他,因爲他不該來到這個世界。”
前世的種種的經曆,早已經将鳳獨舞磨砺成了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更或者說冷血也不爲過。莫要說這個孩子不知是誰的種,就算知道,這樣的情況下,她也不準備弄一個包袱,而且她什麽角色都可以扮演的惟妙惟肖,卻從沒有想過她的人生字典裏還有母親兩個字,她做不來母親,因爲她隻愛自己,所以她不願意做母親。
不要對她說,這如何也是一個生命,他是無辜的!鳳獨舞不否認這個小生命是無辜的,可是她很清楚自己盡不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這個孩子如果真的來到這個世界,就唯有自生自滅,與其如此,不如一開始就不要降生,免受諸多苦楚。
“你可想好了?”一個時辰後,雲傾歌便将配好的藥親自端了進來,遞到她的面前。
鳳獨舞沒有看雲傾歌一眼就接過,目光在漆黑的湯藥上停留了片刻,眼睛一閉,仰頭大口将苦澀的要一飲而盡。
“此事,還望七公子替鳳五保密。”鳳獨舞将碗擱在案幾之上,輕聲道。
她并不是怕被指責,也不是害怕有損聲譽,而是她生活在這個世界,且以一個身份生活在這個世界,就有這個身份應當顧及與維護的東西,雖然對那祖父和爹娘并沒有多少感情,可鳳獨舞既然占了本尊的身子,享受了屬于本尊的一切,那麽她就不會推卸屬于本尊的責任。
雲傾歌淡淡一颔首,屋子裏一下子就靜了下來,雲傾歌并沒有離開,而是等着爲鳳獨舞善後,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鳳獨舞卻一絲反應都沒有,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還沒有動靜,雲傾歌第一次失态的欺身上前,執起鳳獨舞的手腕。
一探之下,臉色大變!
他自己配的藥,下的分量有多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已經知道鳳獨舞乃是純陰之體的他,自然明白鳳獨舞能夠懷的絕非人胎,所以他下的藥量極重,可以說已經傷害到了鳳獨舞的母體,所以他才親自留下,準備護住鳳獨舞,爲她逼出殘餘的藥力。
然而他沒有想到,鳳獨舞喝了他的藥,不僅沒有絲毫反應,原本若隐若現的滑脈竟然變得越加清晰!這樣的症狀,饒是博文廣識的他沒有見過,他敢斷定是史無前例!
“盤膝而坐。”雲傾歌一個翻身上了床榻,推起鳳獨舞,盤膝坐在鳳獨舞的身後。
鳳獨舞本能的照着雲傾歌的吩咐去做,不知是不是初見時的那一道讓她安然入睡的聲音,還是因爲雲傾歌在她穿越之初就救了她一命的緣故,鳳獨舞對他有一種令自己都不可思議的信任。
雲傾歌掌心運氣,深紫色的元氣注入鳳獨舞的體内,一點點的從筋脈探入鳳獨舞的小腹。
鳳獨舞在前面,看不到雲傾歌一運氣,一個核桃大小的光球從雲傾歌的頭頂升起,懸浮在他的上空,緩慢的圍着雲傾歌繞着圈。
那便是元丹,金色的元丹閃爍着高貴的紫光,也就意味着雲傾歌的實力乃是:金丹七階,距離突破凝丹境也隻有一步之遙!
雲傾歌如此高深的修爲,在整個星耀王朝都是數的出名号的高手,可他的元氣才剛剛探入進去,就被鳳獨舞體内的一道赤金色的光給反彈回來。其威力令及時收手的雲傾歌都向後一傾!
“發生何事?”鳳獨舞雖然沒有看到,但是卻感覺得到,轉身也有些駭然的問道。
雲傾歌的目光落在鳳獨舞的小腹上,茶色的雙眸神色複雜,過了片刻才搖頭:“你腹中的……胎兒,我無能爲力。”
聽了雲傾歌的話,鳳獨舞心中的猜測得到證實,她的臉沉了沉,抿了抿唇才問道:“可否如實相告,我腹中胎兒有何異處?”